一转眼,两天过去。
到了户部尚书夫人(太子妃母亲)举办赏梅宴的日子。
高镍昨夜闹得晚了些,傅玉筝早晨压根起不来,等她睡饱醒来的时候,冬日暖阳已经高高挂在了树梢。
傅玉筝:……
糟糕,赏梅宴注定要迟到了。
再瞅一眼侧躺在她身旁的高镍,狗男人两只眼睛正亮晶晶地瞅着她,一看便知兴致又上来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狗男人从枕头下摸出一粒药丸吞下。
傅玉筝:……
得,今儿能赶上赏梅宴的尾巴,别一去就散场了就算不错了。
床帐摇曳一个时辰后,高镍一脸餍足地抱起媳妇儿去净房沐浴,他饶有兴致地拿着巾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伺候媳妇儿。
伺候得那叫个精细。
哪哪都细细地抹过,就跟小心翼翼擦拭一具极其珍贵的白色艺术品似的,动作缓慢极了。
“镍哥哥,动作快些,否则都该散场了。”傅玉筝忍不住催促道。
高镍却毫不在意地笑道:“散场了就散场了呗,反正你姐姐今日不去。”
老太君受伤了,不光西南回不去了,傅玉舒和木邵衡还得守在府里敬孝,没法子出来赴宴。
傅玉筝听了,心下一个叹气。
赏花宴什么的,她确实也不爱参加,前两日接到请帖,一心以为姐姐会去她才巴不得今日早点来临的。
结果,老太君一通作死,把她自个给作残废了不说,还害得她姐姐出不了门了。
讨厌!
傅玉筝把嘴撅的老高。
高镍瞧着她这小模样俏生生的可爱,索性双臂撑住浴桶边缘,低下头就吻上了她红唇,又在浴桶里闹了一通。
呃,这下赏花宴真的要散场了。
待梳妆打扮完毕,已近午饭时分,高镍瞅着梳妆镜里的小娇妻,笑着问:“赏花宴还去吗?”
傅玉筝想了想:“算了吧,下回再去了。”
一是姐姐不在,确实没意思。
二是时间太晚了,该散场了。
不料,话音刚落,门房婆子进来禀报道:
“大少爷,少夫人,方才户部尚书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今日的赏梅宴会持续到下午,管中饭。”
傅玉筝:……
呃,这是特意为了他俩把散场时间给延迟了?
得,这下不必纠结去不去了,主人家都特意来传话了,再不去,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好歹也是太子妃的娘家啊。
半个时辰后,高镍和傅玉筝的马车驶进户部尚书府所在的那条巷子,不料,刚行驶到半路就被逼停了。
“怎么了?”高镍随口问。
马车夫道:“前面那一家排场大,随行的丫鬟小厮众多,把咱们的路给堵死了。”
傅玉筝颇觉奇怪,谁家这么豪横,出行的奴仆居然占了半条街?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傅玉筝撩开窗帘,探头一看,下一刻忽然喜上眉梢——只见前头末尾的小厮,身上的衣袍居然是西南木府的。
“姐姐也来了?”傅玉筝惊喜地瞪大双眼。
果不其然,那边,傅玉舒正在木邵衡的搀扶下,踩着黄木凳下马车呢。
“微臣恭迎镇边王、镇边王妃。”户部尚书带着夫人上前行跪礼。
“免礼。”木邵衡随意寒暄了几句,便牵着舒儿的手准备进门。
正在这时,小厮急匆匆跑来了,凑到户部尚书耳畔道:“高大人和高夫人到了,正在木府车队的后面。”
傅玉舒耳尖听见了,当即扯住木邵衡衣袖,笑道:“邵衡哥哥,筝儿他们来了,咱俩等等他们。”
“好。”
木邵衡立即停在大门边,握住她的小手宠溺地笑道。
户部尚书和夫人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怔,这新王妃是真得宠啊,一句话就能让镇边王甘愿等候在门边。
更让户部尚书夫妇没料到的是……
木府的侍卫长得知自家队伍堵住了高镍和傅玉筝的马车,他当即指挥队伍靠边站,给硬生生空出一条道来。
啧啧,木邵衡的随行队伍主动让道?
这真是前所未闻。
这王妃得宠,果然,连王妃的娘家人都有格外优待呢。
要知道,以木邵衡的权势和地位,哪怕是当今太子驾到,他的随行队伍也没有让道的必要!
见状,户部尚书夫妇心下了然,这新王妃不是一般的得宠,是住在木邵衡心尖尖上了。
很快,高镍和傅玉筝的马车,沿着空出的道路奔上前来。
“筝儿。”傅玉舒挥着白帕子,朝妹妹示意。
傅玉筝被高镍抱下马车后,第一时间来到姐姐身边,一把挽住姐姐的胳膊,任谁都瞧得出来这对姐妹感情好得很。
高镍则高喊一声“大哥”,大步来到木邵衡身边,木邵衡嘴里喊着“二弟”,直接给高镍来了一个熊抱。
户部尚书夫妇:……
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见面寒暄法的。
呃,木邵衡身边的下人却是见怪不怪了,别看他们王爷平日里重规矩,一到了高镍跟前,那些规矩……
统统都自动滚到九霄云外去了。
实在是,高镍就不是啥规矩人啊,就没有讲规矩的时候。这不,把他们王爷也给……带坏了。
户部尚书夫妇足足愣了好一会后,才猛地想起他俩还没给高镍夫妇见礼呢,连忙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高大人好……”
不料,话音未落,高镍已经和木邵衡搂着肩膀一脚跨入大门里了。
户部尚书夫妇那些寒暄的话啊,只能憋回肚子里,赶忙追上去带路了。
“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傅玉筝挽着傅玉舒胳膊,小声表达着自己的惊喜。
傅玉舒小声笑道:“我也以为今日出不来了,没想到……”
原本吧,老太君磕坏了膝盖卧病在床,这个节骨眼,傅玉舒身为儿媳妇不好撇下婆母单独出来赴宴的。
不想,木邵衡心疼她,执意带她出来散心。
闻言,傅玉筝一脸坏笑地凑近耳朵道:“懂得心疼你就好,姐姐果然嫁对了男人。”
傅玉舒羞涩得脸蛋泛起薄红。
不经意间,她目光瞥向前头的木邵衡。
恰好这时木邵衡也回头看向了她,于是乎,两人霎时目光相对,羞得她连忙收回视线,面庞更加绯红起来。
傅玉筝见状,打趣道:
“姐姐,你和姐夫这眉来眼去的样子,哪里像是成亲了的夫妻,更像是还未成亲的恋人呢。”
傅玉舒听了,臊得直掐妹妹的手。
傅玉筝这才换了话题,问道:“姐姐,老太君摔伤了膝盖,一时半会动不了身,岂非要留在京城过年?”
养好伤需要时间,而北方大部分地区即将下暴雪,届时暴雪封山,想走也走不了。
傅玉舒点点头道:“嗯,看王爷的意思,得留在京城过年了。”
傅玉筝忍不住皱了眉,那个老太君不是省油的灯啊,继续逗留京城,还不知要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
户部尚书引着木邵衡和高镍前往男宾那边,户部尚书夫人则引着傅玉筝两姐妹进入后院,来到女宾这边。
两姐妹一现身,立即引起了轰动。
原本三三两两各自闲聊的一众贵妇们,纷纷争着抢着涌过来见礼和寒暄,生怕来的晚了攀不上关系似的,那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傅玉舒和傅玉筝应酬了小半个时辰后,实在有些乏了,傅玉筝便随意寻了个由头拉着姐姐抽身离开,前往宾客不那么密集的红梅林。
“姐姐,这红梅真美,给你来一朵别在鬓边如何?”
傅玉筝看中了一朵硕大又鲜红的,拉着姐姐就奔向那棵红梅树。
不料,居然撞破了一对靠在树干上正在拥吻的“野鸳鸯”。
“啊……”姑娘尖叫着一把推开男人胸膛。
那个男人也一脸尴尬,赶忙扣上微微松开的衣襟。
不想,更尴尬的是,男人突然发现撞破自己的居然是——曾经与他相亲过的傅玉舒。
呃,原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傅玉舒相过亲,结果连累傅玉舒被一众皇亲国戚欺辱的那个男子。
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徐蔚川。
话说,当年徐蔚川被傅玉舒拒绝后,心底一直暗恋着傅玉舒,从未放下过。
是以,今日突然被傅玉舒撞破,徐蔚川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那可不是一般的不自在哦,是极致的别扭,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躲起来,亦或是化成一缕轻烟消失了才好。
可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徐蔚川非但不能躲,还得带着他媳妇儿上前给傅玉舒和傅玉筝请安。
“徐蔚川见……见过镇边王妃,见过高夫人。”
那边,躲在树干后整理衣裙的姑娘,哦不,不能称之为姑娘了,应该是少妇才对。那个少妇稍稍整理一下衣裙后,也连忙一脸羞愧地出来见礼。
他俩是明显的紧张、僵硬和不安。
傅玉舒则是一脸坦然。
当年就不爱,今日再如何的撞破也不会有感觉。
傅玉舒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拉着傅玉筝转身要走。
岂料,徐蔚川却突然大声介绍道:“镇边王妃,这位是在下刚过门的妻子,柳氏。”
声音还有些迫切。
傅玉筝脚步一顿。
心头一凛,怎么感觉徐蔚川这么急切地喊一嗓子,颇有一股……生怕姐姐误会他乱搞的意思呢?
这人未免太自作多情。
谁稀罕知道他这些破事啊?
再说了,他身边那女的挽着妇人发髻,一看便知是他媳妇啊,谁还能误解为他与别人媳妇乱搞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徐蔚川与别家媳妇乱搞,又关姐姐何事?姐姐从来不曾与他有过什么,才不稀罕听这些破解释呢。
傅玉舒也觉察出徐蔚川话里的解释意味,但她宛若不知,这回“嗯”都没有“嗯”一声,便拉着妹妹的手走远了。
独留徐蔚川抓心挠肝地站在原地。
过了良久,傅玉舒两姐妹的背影成了一个小黑点,徐蔚川还未回过神来,倒是他媳妇柳氏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了,你莫非还对她旧情难忘?”柳氏有些不高兴地瘪了嘴。
徐蔚川急忙否认道:“胡说八道什么。”
“你刚刚都盯着她背影,没舍得挪眼。”柳氏咬着唇道。
徐蔚川清了清嗓音,连忙掩饰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最近的传闻,她嫁入西南木府后日子很不好过,整日被婆母针对,觉得她很可怜罢了。”
提起这个,徐蔚川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搂住柳氏道:
“媳妇儿,她婚后的日子可比你差多了。嫁给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说这话时,徐蔚川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当然,此时此刻,他内心真正想说的是——瞧吧,傅玉舒,这就是你当初放弃我,选择高嫁的苦果。
呵,真以为藩王那么好嫁的?
一个老太君压下来,就够你哭了吧?
倘若当初选择了我,你早过上幸福又简单的日子了!
徐蔚川正这般想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被他搂在怀里的柳氏,只扭头看了一眼,就立即面色变了。柳氏赶忙推开丈夫,拉开一定的距离,低着头战战兢兢等着挨训。
原来,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蔚川的母亲徐夫人。
徐夫人狠狠剜了儿媳妇两眼,站定在儿媳妇面前,就开口训斥道:
“哪来的规矩,青天白日的就敢粘着自个夫君?没了男人活不了?”
柳氏唰的一下,面色煞白。
徐蔚川站在一旁没吭声。
这时,徐夫人又骂道:
“还不滚?今日赴宴是干什么来的?”
“正事不干,光知道缠着男人……今日若拿不下吏部侍郎夫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氏缩着脖子,求助的眼神看向丈夫徐蔚川。
徐蔚川却压根没看她,只一脸笑容地与母亲聊起了旁的事,丝毫没有要维护自个媳妇的意思。
最后,柳氏满眼委屈地离开了。
~
那边,傅玉舒两姐妹离开后,挑选了一条僻静的林间小路,一边漫步一边闲聊。
突然,傅玉舒想起老太君那句怪异的话,忍不住对妹妹说了。
“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傅玉筝琢磨了两下,猛然想到了什么。
可她刚想对姐姐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人经过,连忙又闭上了嘴。直到四周彻底没了人,才敢凑近姐姐耳朵小声道:
“莫非,姐夫不是老太君亲生的?”
傅玉舒:???
不能吧,这念头也太炸裂了!
傅凌皓不是西南木府的种就算了,若连木邵衡也不是……
这……
傅玉舒果断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王爷肯定是正统子孙。”那一身的气度骗不了人的。
她的邵衡哥哥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瞧瞧,先头那个假郡主木紫棠,纵使当作郡主培养了十八年,也没能养出蝶衣的通身气派来。
而蝶衣,哪怕打小在戏班子里长大,也照样一身贵气,仙气逼人,与她的生母芍侧妃高度相似。
她的邵衡哥哥,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她绝不相信是外头抱来的普通人家的孩子。
~
红梅林里时常有人窜出来,害怕隐私泄露,傅玉筝和姐姐没再深挖血统问题。
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一边在红梅林里漫步,一边随意聊着。
这时,远处的一株红梅树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打扮也很是低调。
一身不显眼的豆绿色袄裙,外罩一条深绿色斗篷,头发也简单至极,只扎了两个双螺髻,系着豆绿色飘带。
虽然简单低调,但一眼看过去,清新淡雅,很是养眼。
怎么看怎么舒服。
傅玉筝正感叹养眼时,那个姑娘突然转过身来,看到她脸蛋的那一刹那,傅玉筝心头咯噔一下,怎么是她啊?
你道是谁?
竟是四姑娘傅玉萱。
瞥见那张熟悉的脸,傅玉筝眼底的欣赏之意顷刻间烟消云散,甚至把头别到一边去,懒得看她。
傅玉舒也神色淡淡的。
此时,四姑娘傅玉萱也瞥见了她们两姐妹。
正在这时,傅玉萱身后走来几个贵女,她们瞧见傅玉萱后,其中一个贵女瘪嘴嘲讽道:
“哟,这不是靖阳侯府二房家的四姑娘吗?”
另一个贵女讽笑道:“什么靖阳侯府二房啊,老早就被封了院门赶出来了,如今啊……只是破落户傅家。”
其余几个贵女纷纷用帕子捂嘴偷笑。
傅玉萱转过身去,见是北域郡主、德宁郡主一伙人。这群人傅玉萱知道,一向拜高踩低不讲理的。
所以,傅玉萱也没同她们计较,只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见过各位郡主。”
北域郡主却不理会她的见礼,只自顾自讽笑道:“哟,今儿个落单了?你未婚夫没陪着你?”
德宁郡主接过话头,道:
“陪她?哪敢呐!”
“满京城谁不知道首辅夫人前阵子大病一场,怎么请医问药都没用,最后你猜怎么着?”
“北尚法师掐指一算,竟是某人与首辅夫人八字相冲,险些把首辅夫人给克死!今后啊,得离远些才能平安呢。”
“她未婚夫可是大孝子,为了母亲的性命,也得离她远点呐。”
这时,北域郡主插嘴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首辅家的大公子平日里总爱黏在她身边,今儿怎么舍得丢下她置之不理……”
这一句又一句的话,犹如尖刺狠狠扎入傅玉萱心底。
原本陈沛亭每天下值后,都要见她一面才肯回家的,最近突然消失不见,十天半个月也没露面一次,傅玉萱就已经难受到不行了。
今日还要被这群郡主肆意挖苦,傅玉萱平日里再能忍,今日也不想忍了。
只见她端端正正行了个告退礼,大声道:
“红梅开得正艳,各位郡主继续赏梅,在下身子不大舒服,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便要走。
“放肆,谁许你走的?懂不懂规矩,胆敢擅自离开?”
北域郡主立即带着姐妹们围了上来。
刹那间,傅玉萱就这样被她们一群人围在中间,竟是想走都走不了。
“各位郡主,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傅玉萱忍耐着性子,尽量好脾气地问道。
却见北域郡主昂起下巴,厉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道:
“她以为她是谁,一会儿敢擅自离开,一会儿又敢质问我们?如此尊卑不分,春芽,给我狠狠掌她嘴!”
春芽问道:“郡主,掌嘴多少下合适?”
“至少一百下,直打到她跪地求饶为止!”北域郡主傲气地瞥了一眼傅玉萱。
傅玉萱捏紧双手。
这时,春芽瞧见了那边走过来的傅玉舒和傅玉筝,面色微微一变,连忙小声禀报道:
“郡主,镇边王妃和高夫人来了。”
毕竟是堂姐妹,如此刁难傅玉萱,会不会……惹麻烦?
北域郡主先是一怔,旋即想起来什么,冷笑道:
“怕什么,镇边王妃和高夫人早就划清界限了,还能为傅玉萱做主?笑话!”
此时的傅玉萱,双眸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傅玉筝和傅玉舒。
她知道,北域郡主一群人欺负她的事情,傅玉筝两姐妹全都看见了。
要掌嘴她一百下的事,她们两姐妹也全都知情。
只要她们中的一个开口说句话,这群郡主就绝不敢再继续欺辱她。
抱着这样的信念,傅玉萱的双眸紧紧锁住傅玉筝和傅玉舒……
却见,即将抵达之际,傅玉筝拉住姐姐的手转了个方向,径直踏上了另一条林间小道。
希望破灭,傅玉萱狠狠咬住了唇。
这次,望向两姐妹背影的目光里,充满了怨念。
“嗤,就这?”北域郡主尽情地嘲讽道,“傅家四姑娘,你也该死心了吧?你也看到了,你就跟坨臭狗屎似的,被人给狠狠避嫌了。”
北域郡主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
傅玉萱屈辱得不行。
这时,北域郡主一个手势下去,春芽扯住傅玉萱的衣领,就用手背猛打她的嘴。
没一会,就嘴角溢出血来。
“……十八,十九……二十五,二十六……”
春芽一人掌嘴,郡主们则围成圈数着数。
不料,刚数到“三十”时,一道怒喝声从身后传来:“住手!”
郡主们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紫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冷着脸走上前来。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靖王殿下。(香贵妃之子,傅玉萱上一世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