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了七日的男人,真心非同一般,傅玉筝整个早上全耗在了这上头!
一个半时辰后,上房派了婆子过来催饭了。
大丫鬟巧梅远远地见到了,连忙迎上前去,将婆子给堵在了院子里,笑道:“宋妈妈辛苦了,咱们小姐和姑爷还没起呢。”
宋妈妈看了看柳梢头的太阳,一脸惊讶道:“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呢?”
巧梅哪好意思说天刚蒙蒙亮,两位主子就醒了,可夫妻俩一直活动到了现在,还没有歇的迹象呢。
强忍着面皮的烧意,哄骗婆子道:“平日里姑爷当差辛苦,今儿好不容易休沐,自然是要睡个饱觉的。”
话音未落,二楼卧房里突然传出一道莺啼似的叫声。
巧梅面皮霎时红了起来,但下一刻,瞧见宋妈妈两鬓白发,想来年龄大了耳朵也背,估摸着没听着。
思及此,巧梅面色才又正常起来,连忙送宋妈妈往院门外走,边走边笑道:
“咱们的两位主子怕是赶不上饭点了,等会两位主子起来了,我们自行去小厨房拿早饭便是。”
听了这话,宋妈妈才笑着走了。
走出没多久,宋妈妈便忍不住拿两位姑爷对比起来,嘀咕道:
“这二姑爷(高镍)还真是个没规矩的,哪有上媳妇娘家来……还睡大懒觉的?瞧瞧人家大姑爷(木邵衡),早起不说,都陪丈母娘和老丈人闲聊好一会了。”
这般一对比,宋妈妈便觉得还是大姑爷靠谱。
高镍:……
亏得他没听到这番话,否则怕是翘着二郎腿,就下令用针线缝上这位妈妈的臭嘴了!
不过,高镍虽然没听见,守在附近的青川却耳尖听见了。
只见青川“嗖”地一下,就蹿到了宋妈妈面前,双眼如鹰隼直直盯着她。
宋妈妈霎时噎住了,还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可还是晚了,青川直接一个手刀将其打昏,扛上肩头就丢去了上房后院。
彼时,傅啸天和陶樱正坐在堂屋里,与大女婿和大女儿唠着家常呢,陡然听说二姑爷身边的心腹下属打昏了自家的一个婆子。
双双唬了一跳!
傅啸天和陶樱对视一眼,当即前往后院一查究竟。
木邵衡坐着没动,作为女婿,他分外有分寸,没随意掺和妻子娘家的事。
傅玉舒作为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方便随意插手娘家之事,便也陪着夫君继续坐着。
那边,傅啸天和陶樱来到后院,一眼瞧见宋妈妈昏死在空地上,连忙询问青川到底是怎么了?
青川拱手行礼,恭恭敬敬道:
“这位嬷嬷嘴碎,背地里埋汰我家主子没规没矩,来了媳妇娘家居然睡大觉不早起,还赞扬王爷是个懂规矩的……”
闻言,陶樱登时蹙了眉。
褒一个贬一个,这是要做什么?挑拨离间两个女婿之间的关系么?
思及此,陶樱看了夫君傅啸天一眼。
傅啸天也深深蹙眉,这个宋妈妈也太没眼力见了,居然敢埋汰高镍?
高镍,便是傅啸天作为岳父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存在,她一个下人怎么敢?
傅啸天当即向青川表态道:“作为下人,敢随意埋汰府里的主子,自然是容不得了。”
说罢,傅啸天叫来管家,让押送宋妈妈去人牙子处发卖掉。
青川却及时阻拦道:“亲家老爷,仅仅发卖掉,未免太心善了点。这样吧,这个嬷嬷小的先带回锦衣卫,待我家主子起床了再决定如何处置。”
傅啸天:……
陶樱:……
这、这就要……取人性命了吗?
真不愧是锦衣卫啊,果然……出手即狠辣!
窥斑知豹,小事如此处置,大事更是绝不手软。
这就难怪,近些年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堂官员,谈及锦衣卫便立马色变。
傅啸天和陶樱作为岳父岳母,也不好为了个下人与女婿产生冲突,还是个埋汰了女婿的下人。
最终,两人没再多说一言,直接将宋妈妈交给了青川,任由他带回了锦衣卫。
事后,陶樱紧急召集府里的下人,将规矩说得明明白白:
“从今日起,背地里一律不许议论主子,尤其不许妄议上门做客的两位姑爷!一旦被本夫人知道了,轻则发卖,重则小命不保!”
“听明白了吗?”
下人们听说了宋妈妈的事儿,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哪还敢不应?
平日里有嘴碎习惯的,更是一遍遍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埋汰二姑爷和二小姐,何时何地都要毕恭毕敬,谨守本分才好。
嘴碎与保命相比,当然是保命重要!
保命重要啊!
嗯,宋妈妈的事情一出来,整个靖阳侯府的下人作风都改善了一轮!
——往日,背地里偷偷议论主子的声音,一日之内总能撞见一两次,如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撞见一次了。
此乃后话。
但足以可见,高镍的威慑力,真不是一般啊!
~
回到当前,且说一大家子人围在上房用早饭时,傅玉筝才满身香汗淋漓地起床。
今儿累坏她了!
狗男人养精蓄锐了七日,真是够能折腾的,她都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镍哥哥,人家腿软走不动路了,等会被爹娘看出来……会被笑话的。”傅玉筝坐在床沿边,嘟着嘴控诉。
高镍笑道:“这好办,让丫鬟把早饭和午饭全拿到这儿来吃,不出门,谁也不见,就不会被笑话了。”
傅玉筝:……
这是什么馊主意?
她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就让她闭门躲在这?
“哼!”惩罚似的,傅玉筝一拳头打上狗男人胸膛。
生生挨了一拳后,却见高镍笑道:
“谁说你没力气了?这一拳下来,压根与平日无异嘛。方才你就该听我的,再来一回的!”
傅玉筝:……
翻了个大白眼,懒得再与狗男人掰扯,穿上兔毛软鞋,就想自行下地去洗漱。
结果这一下地,双腿软得险些没站稳。
高镍及时伸手过来扶住她细腰,这才勉强站稳了。
走路不大对劲了,傅玉筝真心恼了,她一口咬上狗男人肩膀,恼火地道:“如此没节制,下回在我娘家再不许碰我。”
高镍:……
悻悻地摸了摸鼻尖。
随后讨好地笑道:“好媳妇儿,下回我克制点,保证不再让你双腿异样,如何?”
“哼!”傅玉筝才没这么好哄呢,又翻了个大白眼。
这时,高镍眼转子一转,贴耳笑着哄道:“媳妇儿,我新学了按摩推拿的手艺,不如我帮你推拿推拿?”
傅玉筝:……
还推拿呢,她几乎能想象得出,似狗男人这般重欲的,怕是推拿着推拿着,最后又干上别的事儿了吧?
当她傻呢?
“想得美,滚!”傅玉筝没好气道。
呃,高镍见媳妇儿不好哄,索性又想出一招,笑道:
“筝儿,昨夜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丈夫给她新婚的妻子画眉,画得还怪好看的。我也会画,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画眉?
这个倒是新鲜,傅玉筝成亲快半年了,还没尝试过呢。
刚要点头,突然想到,狗男人没经验,手艺肯定差极了,画出来的怕是没眼看?
正犹豫时,突然又想到,反正自个双腿不对劲了,今日上午怕是不会出门见人的,丑一点倒也没关系。
思及此,傅玉筝果断点头,轻哼道:“成。倘若你画得还能入眼,本姑奶奶今日就原谅你了。”
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没抱希望的。
不料,高镍一把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拿眉笔的姿势居然……很专业!
傅玉筝:???
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画眉就更专业了,眉头起点在哪,眉峰在哪,眉尾怎么画,居然得心应手。
三两下就画好了一款柳叶眉,嵌在她脸上漂亮又自然。
傅玉筝:???
这熟练的样子,确信是第一次画?
鬼才信呢!
若不是第一次画,那之前是在哪个女人身上练出来的一手好本事?
说好的,在她之前,他从未有过别的女人呢?
敢情全是骗她的!
思及此,傅玉筝哪里还能镇定?
她可不是姐姐那样的温婉好性子——怀疑夫君给月华长公主画过眉,明明心头又酸又涩了,还想着藏起情绪不被夫君察觉。
傅玉筝则完全反着来。
直接挑明!
只见她当即化身成一头发怒的母老虎,双手一把揪住高镍的衣领,就直呼其名凶道:
“高镍,你老实交代,在我之前,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
高镍:???
完全一脸懵,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了?
“再不说,小心我一把勒死你!”傅玉筝奶凶奶凶的,死劲攥紧狗男人的衣领。
那紧致的程度,若是一般的男子,绝对要当场呼吸不上来,直接窒息的。
不过高镍嘛……
他也呼吸不上来,所以他干脆屏住呼吸,不呼吸了。
然后一把捏住媳妇的小脸蛋,好笑道:“媳妇儿,你这是怀疑我给别的女人画过眉?在吃醋?”
傅玉筝:……
陡然被点明“吃醋”,颇有些不自在。
但傅玉筝依旧厚着脸皮继续勒紧衣领,哼道:“鬼才吃你的醋呢!我只是讨厌你不诚实,讨厌你欺骗我!”
哟,这都上升到“欺骗”的高度了?
只见一向厚脸皮的高镍丝毫不在意,继续揉捏媳妇的小脸蛋道:“你若承认你在吃醋,我就告诉你实情。”
实情?
敢情以前真的有过别的女人?
“砰”的一下,傅玉筝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爆炸的声音,她难受得像一头炸毛的母老虎,直接一口咬上狗男人的脖子。
“咬死他算了!”
此时此刻,唯有这一个声音响彻在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