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一脸兴奋。
迫不及待想看傅啸贞的表演,看看他能灵敏成什么样。
于是乎,她三两下穿上围裙,戴上了帽子,穿好了手套,全副武装完毕后,立马催促道:
“三叔,好了,快点开始。”
傅啸贞笑着点点头。
弯腰拾起木柴给灶膛添加一些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些。然后才洗干净手,把油锅给架上。
这动作的麻利程度,一看便是炸辣椒酱的老手,绝不是那种吹嘘出来的。
不料,锅烧热后,刚开始放油,油点子就溅了出来。
“郡主,小心……”
蝶衣还处在兴奋中呢,骤然手臂被傅啸贞一拉。
闪电似的!
整个人就飞扑到了傅啸贞怀里。
蝶衣:???
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傅啸贞抱住了。
“蝶衣,方……方才有一星油点子……要、要溅到你……你脸上了……”
傅啸贞揽住蝶衣臂膀的刹那,他骤然心跳加速,说出来的话……也跟着结结巴巴起来。
真的超级结巴哦。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他硬生生断成了三四句。
蝶衣的下巴搁在男人肩头,整个人都懵懵的,只轻轻“哦”了一声,完全不知此时此刻该回应点什么。
正在这时,傅凌皓沿着小径寻来了,人还在院子里,就亲密地唤道:“三……”
刚要喊声“三叔”,忽地透过敞开的窗户,他瞧见三叔怀里抱着一个紫裙姑娘,而那个姑娘瞧着好像是……蝶衣?
三叔和蝶衣?
不会吧?
傅凌皓震惊地脚步一顿。
随后,悄悄逼近几步,想将那个女子瞅得更清楚点,千万别认错了人。
可是,很快,傅凌皓发现那个紫裙女子就是蝶衣,没认错人。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厨房里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厨房里,蝶衣率先镇定下来,她站稳后,只微微红了会脸,便从傅啸贞怀里出来,指着油锅笑着催促道:
“三叔,快下辣椒啊。”
“再不下,油锅都要烧穿了!”
“哦。”一个出其不意的拥抱下来,傅啸贞胸膛里的那颗心剧烈地打起鼓来,但他干起活来依旧算得上麻利,三两下就将切好的各色干辣椒下了油锅。
“哎呀,三叔,你衣袖上溅上油点子啦!你不是说,你会灵活地躲闪么?”蝶衣已经恢复如初,开始歪着脑袋调侃傅啸贞了。
傅啸贞明显比蝶衣紧张多了,越被调侃越笨拙。
最后……
他衣袖上溅了好几滴油点子!
呃,说好的武艺高强,动作灵敏,随意一闪就能轻轻松松避开油点子呢?
结果,就这?
笑得蝶衣“咯咯咯”的。
那笑声里啊,满满都是快乐。
因为蝶衣很清楚,也很明白,为何傅啸贞明明分外灵活的,现在会……突然……变、笨、了!
窗外的傅凌皓看到这,识趣地默默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辣椒酱炸完了三锅,满满当当装了三瓶,傅啸贞用一个漂亮精致的红色食盒装了起来。
“郡主,这些吃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炸新的。”
不料,蝶衣笑着摇头:“三叔,你别再叫我郡主了,怪生分的。直接叫我蝶衣吧。”
傅啸贞闻言一笑,旋即改了口,轻轻唤了声:“蝶衣。”
正在这时,外头走来一个管事的,进来禀报道:“三爷,户部尚书来了。”
傅啸贞听了,立即将食盒递到蝶衣手里,告辞道:“蝶衣,我先去了,等会你回到院子里找筝儿、舒儿和娇娇她们玩。”
蝶衣点点头。
傅啸贞步子迈得大,不一会功夫,背影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蝶衣这才收回视线,拎起食盒,踏上了回院子的路。
不曾想,没多久就偶遇了傅凌皓。
“蝶衣,去凉亭里小坐一会,我有话跟你谈。”傅凌皓指了指路边的凉亭。
蝶衣颇感意外,但还是跟着他坐进了凉亭,礼貌地笑道:“有事?”
傅凌皓开门见山道:“你喜欢……我三叔?”
蝶衣明显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反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傅凌皓一时语塞。
这时,蝶衣却不客气了,直接怼道:“傅凌皓,本郡主的事儿你管不着。我喜欢谁,要嫁给谁,都是我的私事,与你一吊钱关系都没有。”
若想依仗着上一世两人的关系,来限制她这一世的感情自由,那就打错了主意。
既然说好了“一世归一世”,那她爱嫁谁就嫁谁!
可用不着他来同意!
“傅凌皓,你不会是觉得,我若嫁你三叔,你觉得尴尬吧?”蝶衣抬头挺胸,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逼傅凌皓眼底。
傅凌皓:???
连忙激动地站起身,连连摆手道:“蝶衣,你误会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混账,自己给不了她姻缘,还自私地不许她嫁怦然心动的男人?
只因为那个男人是自己三叔,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不不,蝶衣,我发誓不是这样的。”
“你误会我了。”
“是这样的,我一直有帮你留意适合的婚配人选。自从赵书源事件后,在挑人方面我就更加谨慎了,对方的父母也会仔细观察……”
话音未落,却见蝶衣“哼”了一声:
“原来,我会和赵书源相看,是你小子撺掇出来的好事啊?真真是多管闲事!”
说罢,蝶衣起身走过去,一脚踩在傅凌皓脚背上,又娇又横。
然后她小腰一扭,就走出了凉亭。
留下傅凌皓一人抱着脚在那跳。
直到痛劲过去,傅凌皓才重新追上蝶衣,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蝶衣,若你真心喜欢三叔,我倒是放心了。”
“三叔身边很干净,妾室和通房一个都没有,房里伺候的也清一色全是小厮。他姨娘也是个拎得清、好相处的人。”
见他很是客观地夸奖三叔,蝶衣总算笑了,回头瞥了傅凌皓一眼,满意地道: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帮我留意这么多。”
虽说这一世,两人没有夫妻缘分,但多一个彼此关心的亲人……依然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蝶衣欣然接受。
而傅凌皓呢,见蝶衣找到了她这一世的好归宿,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相信,以三叔的人品会待她很好的。
这一世的蝶衣又是西南木府的郡主,背景雄厚,一世无忧……应该是稳了。
~
傅宅。
这日黄昏,如傅玉萱所料,陈沛亭一下值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她府上。
“沛亭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陈沛亭刚把马交给小厮,傅玉萱就得知消息,迎了出来,主动道歉。
傅玉萱很清楚,首辅家属于太子党,而今日她和哥哥却接受了靖王的救助,这件事情可能会给陈沛亭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她尽力解释清楚:“沛亭哥哥,靖王微服出巡,事先我并不知道他是靖王。若是知道,我和哥哥绝不会接受他的恩怨。”
陈沛亭见她如此懂事,欣慰地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柔声安慰道:
“萱儿,你没做错任何事情,无需自责。”
“你记住,万事有我。”
爹娘那边肯定会大为光火,但他相信自己能搞得定。
听了这话,傅玉萱只觉心底暖浓浓的。
这辈子,她能拥有陈沛亭这样的男人,真的值了,没白活。
这时,陈沛亭又关心道:“你哥哥怎样了,可还需要再找几个大夫来?”
傅玉萱心底跟明镜似的,自家哥哥……这辈子是废了,多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她哥哥的双腿。
便摇摇头道:“沛亭哥哥,不必了,之前看的大夫是我们家常用的,医术很好。”
陈沛亭点了点头,他亲自去病房探望了一下,只见二哥傅景明因为药物的作用还在昏睡,便没再打扰,牵了傅玉萱的手去外面的花园里散步。
“萱儿,最近我在置办新的宅院,再过几个月,我就娶你过门。”陈沛亭突然握紧她的手,笑着承诺道。
傅玉萱听到这个好消息,当即兴奋起来:“真的?日期已经定下了?”
陈沛亭点头道:“嗯,明年开春,二月初二那日。”
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半月。
为何定在那个时候?
此事说来话长。
因为他爹娘不认可傅玉萱,婚事一拖再拖,陈沛亭便决定先斩后奏,私下迎娶、办喜事了。
既然是私下,当然不能入住首辅陈家,得重新置办一所新的宅院。
而他之前的积蓄全送给傅玉萱当了聘礼和嫁妆,一时手头比较紧,所以只能先攒钱,大概两个月后才能攒够银子买新宅。
到时再简单地布置一下婚房,就能迎娶了。
所以,大喜之日定在三个月之后,二月初二那日。
“这个日子很好耶,二月初二龙抬头,沛亭哥哥,我很喜欢。”傅玉萱一头扎进陈沛亭怀里,兴奋地直笑。
“嗯,寓意很好,我也很喜欢。”陈沛亭也笑了。
~
小娃娃是真的很可爱,才五个多月的晨哥儿和旭哥儿,还没到认生的时候,谁逗他们玩,他们就乐意给谁抱。
一群人里,傅玉筝是最爱与他俩玩的,也是最最兴奋的一个。
甚至比崔娇娇都兴奋!
因为,于其他人而言,晨哥儿和旭哥儿只是两个普通的小弟弟,唯独傅玉筝不一样,她知道这两个小弟弟有多么来之不易。
他俩可是上一世不曾存在过的,乃这一世添加的新成员啊!
所以,一群人里,傅玉筝成了逗娃娃最起劲的那一个。
而两个小娃娃也很给力,才与傅玉筝姐姐玩了一整天,黄昏时分离别的时候,两个小不点就舍不得与她分开了。
——傅玉筝坐上马车,在窗口挥手道别时,两个小家伙小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还“哇哇”地扯起嗓门大哭起来。
“晨哥儿,旭哥儿,不哭不哭,过两日姐姐还回来看你们。”
傅玉筝笑着探出窗口,摸了摸两个小弟弟圆溜溜的大脑袋。
还挨个一人亲了一口。
直到把两个小哭包给哄笑了,傅玉筝才恋恋不舍地启程离开。她的脸一直探出窗外,笑着朝两个小弟弟挥手告别,直到马车拐了个弯彻底瞧不见弟弟了,她才收回来。
这时,高镍摸着她的小耳垂,不正经地笑道:
“这么喜欢孩子?那给我多生几个。”
“三男三女,如何?”
傅玉筝:……
当她是母猪啊?
一生生六个!
白了狗男人一眼。
但下一刻,她想到了什么,不翻白眼了,改成笑着点头道:
“行啊,生孩子要趁早,免得将来年龄太大了生不了六个。所以,咱们这个月就开始要孩子吧,镍哥哥,如何?”
高镍:……
这个月就开始要孩子?一旦怀上,还怎么行房啊?
不!
绝不!
坚决不!
于是乎,高镍毫不犹豫地改口道:
“筝妹妹,我还没当够你男人呢,你也还没享受够做女人的滋味……生孩子的事儿不急,过几年再说吧。”
傅玉筝就知道狗男人会如此选择。
知夫莫若妻,她深知,于开荤不久的高镍而言,那档子事儿比啥都重要!
哪天落下了就能憋死那种!
现在,哪能接受得了十月怀胎,不能碰啊?
将了狗男人一军后,傅玉筝故意笑着揶揄他:“不生六个了?孩子不要了?”
高镍:……
呃,小媳妇儿还不依不饶上了。
高镍反应很快,立马一把搂住小媳妇,吻住她小耳垂哄道:“不生了,只要你高兴,一辈子不生都成。为夫全盘接受。”
一如既往地将傅玉筝捧得高高的。
傅玉筝闻言,又甜滋滋地笑开了。
这一笑,就笑了一路,夫妻俩不间断地打情骂俏。直到抵达镇国公府,两口子才恢复了正常。
两人一下马车,却见大门口停了十几辆马车,都快排成长龙了。
“怎么回事?”高镍随口问道。
“回主子,少夫人,世子爷一直昏迷不醒,国公夫人(林氏)就将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名医全都请了过来。”
青川很快打探到消息,回禀道。
傅玉筝听了直瘪嘴,也不知高晏有没有那个命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