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佳肴丰盛。
高镍运动量大,有些饿了,端起碗吃得香喷喷的。
自从娶了傅玉筝后,他习惯于两口子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成亲这么久以来,一直相谈甚欢。
不料,今晚他说了句话,居然半晌不见傅玉筝回应。
高镍偏头看去,竟见傅玉筝一手拿筷子,一手扶着饭碗,不知在想什么,很是入迷。
“筝儿?”
高镍曲起手指,笑着敲击她额头一下。
傅玉筝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来,说与夫君也听听。”高镍笑着凑过脑袋来。
看着高镍的面庞忽地凑近,傅玉筝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她内心琢磨的事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略略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一脸神秘地悄声道:
“镍哥哥,听闻这几日沈嫣呕吐得厉害,听小丫鬟形容的那个样,我冷眼瞧着竟与我娘亲怀孕时一个症状。”
高镍不愧是高镍,一听便懂。
然后,一针见血道:“你怀疑她未婚先孕?身子不清白,带着野种嫁过来?”
傅玉筝点点头。
“需要我帮你坐实?”高镍笑着问道。
傅玉筝笑着摇摇头:“镍哥哥,不必,我自有法子坐实。”
说罢,她悄悄儿在高镍耳边低语了几句,高镍笑着点了点头,道:“此法甚好,就这么办。”
用罢晚饭,傅玉筝立马去了高老夫人的慈水居。
此时,高老夫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赏月呢,见傅玉筝来了,连忙笑道:“筝儿来了,快来快来,陪老婆子赏月。”
傅玉筝接过弄月手里的食盒,笑着走进凉亭,把食盒搁放在石桌上,笑道:
“祖母,筝儿来了。”
“不仅来了,还给祖母带来了好吃的。”
说罢,将食盒揭开,一股红豆的浓郁香味扑鼻而来,还夹带着红糖香。
高老夫人一闻那个味儿啊,就忍不住犯馋。傅玉筝赶紧拿出白瓷盘,用镊子夹了一块红豆红糖糕,递给祖母。
高老夫人边吃边美滋滋地笑:“筝儿,你怎知老婆子我喜欢吃红豆红糖糕?”
傅玉筝笑了,上辈子当了祖母好几年的孙媳妇,能不知情吗?
不过,此时此刻,傅玉筝却将功劳全让给了高镍,笑着回道:“祖母,当然是您的大孙子透露的啦。”
见高镍如此惦记自个,高老夫人笑得更灿烂了,吃得也更香了。
傅玉筝挨着高老夫人落座后,也拿了一块吃,祖孙俩一起吃得喷喷香。
不多时,傅玉筝率先吃完了,她挽住高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祖母,咱们府里有一阵子没聚餐了吧?”
“二叔和三叔他们轻易不肯来咱们这边走动,不如祖母明日喊他们过来吃晚饭?咱们一大家子热闹热闹?”
老人家都爱热闹,高老夫人是个喜欢团圆的,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还立即差遣小丫鬟今晚就去各个院子里通知。
傅玉筝笑了,一大家子人聚餐,届时沈嫣的孕吐……可就无处遁形了。
正在这时,院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偏头望去,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高晏牵着沈嫣的小手,两人亲亲密密并肩而来。
“祖母,天气微微有些转凉了,孙媳给您缝制了一条斗篷,您穿穿看,合不合适?若有不合适之处,孙媳今夜就给您改出来。”
沈嫣来到高老夫人面前,笑着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斗篷来,亲手呈递到高老夫人面前。
高老夫人对沈嫣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当她瞥了眼高晏,见高晏身姿挺拔、眼神恢复了自信,精神气越来越好时,对沈嫣就更满意了。
她非常清楚,孙子的变化,全是沈嫣带来的。
沈嫣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孙媳啊。
高老夫人当即笑道:“嫣儿,来,给老婆子我穿上试试。”说罢,她还真的站起身来,任由沈嫣给自己穿上斗篷。
可谓是宠爱至极。
要知道,高老夫人有洁癖,除却她喜爱的人,谁也甭想近她的身。
而高晏见自个的媳妇如此得祖母喜爱和看重,当即笑得双眼亮晶晶的。心想,他娶媳妇的眼光,真真是不错呢!
想到这时,高晏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玉筝,蓦地瘪了瘪嘴。
在高晏看来,傅玉筝和傅玉瑶一样,都是扫把星!
都是给他带来霉运的扫把星!
幸好,他从未爱过傅玉筝!
幸好,他娶的女人是沈嫣!
突然被埋汰一顿的傅玉筝:……
无语地眨了眨眼,然后嘴角微微翘起,笑了。
为高晏的无比自信而鼓掌。
斗篷试穿过后,很合适,高老夫人笑着接了。然后三个小辈陪着祖母,坐在凉亭里足足赏了半个时辰的月亮,才起身告辞。
傅玉筝是和高晏、沈嫣一块出来的。
原本高晏走中间,傅玉筝挨着高晏这边的。
但高晏很照顾沈嫣的情绪(傅玉筝毕竟是他的前任未婚妻),一走出垂花门,他立即避嫌地换了位置。
——让沈嫣走中间,挨着傅玉筝走,他自己则走到了最右边。
傅玉筝见高晏如此宝贝沈嫣,心头是说不出的乐呵。
她倒要看看,明晚聚餐过后,高晏还笑不笑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