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群观礼的少女和妇人们,惊慌过度,尖叫着从洞房里逃出来。
这动静太大,惊扰了高老夫人和镇国公,他俩紧急奔向新房,一路上源源不断地偶遇惊慌尖叫的宾客。
“乞丐婆子……”
“见血啦!”
世子爷的秋爽院上空,各种尖叫声混杂,听得高老夫人和镇国公心头慌乱一片。
他俩迈进秋爽院大门时,恰逢傅玉瑶被两个粗壮的婆子从新房给拖出来,傅玉瑶的嘴角和衣襟上布满了血迹。
话说,傅玉舒和蝶衣原本也在洞房里观礼的,突然闯来一个疯婆子,侍卫立即护着她俩退到了长廊上。
傅玉瑶被拖出洞房时,她一眼瞥见了珠光宝气的傅玉舒,那一刹那,傅玉瑶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姐姐,救我……”
“大姐姐……救我……”
傅玉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向善良的傅玉舒求救,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她知道,傅玉舒贵为镇边王妃,要救她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此时此刻,傅玉舒是她生命里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傅玉瑶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呼救:“大姐姐,救我……”
“王嫂,她是谁啊?”蝶衣站在傅玉舒斜后方,疑惑地问道。
傅玉舒自然能认出傅玉瑶来,那是她的堂妹呢。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傅玉舒和傅玉瑶是极近的近亲,但傅玉舒对这个堂妹却是厌恶至极。
一个敢跟她亲妹妹的未婚夫滚床单的堂妹,傅玉舒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所以,傅玉舒神色极淡地回答蝶衣:
“这位是新郎官身边的三等贱妾,当年仗着盛宠干过违背良心和道德之事。如今,是报应来了,不值得同情。”
蝶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此时,傅玉瑶已经被拖至大门口,虽然她听不见傅玉舒说了什么,但她能瞧见傅玉舒眼底的冷漠。
“咔嚓”一下。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了!
傅玉瑶本就被高晏踹得胸口剧烈疼痛,此刻又失去了信念,于是乎,她在绝望中直接痛得昏死了过去。
高老夫人瞥见胸口满满血迹的傅玉瑶,双眸轻轻闭了闭,心中只觉晦气得紧。
她老人家突然很后悔,早知如此,前几日就不该心慈手软,直接提前几日秘密处决了傅玉瑶更好。
唉,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看着满院子惊慌失措的宾客,高老夫人脚步略略一顿,锁定住地位最高的傅玉舒后,她第一时间来到傅玉舒面前。
恭恭敬敬低下头,请罪道:“惊扰了镇边王妃,是我们的罪过。稍后给王妃递上压惊茶和道歉礼一份。”
傅玉舒没为难老夫人,温婉地点头。
待傅玉舒和蝶衣喝上压惊茶时,高老夫人和镇国公已经四处安抚别的宾客去了。
不一会,木邵衡得知消息赶了来,第一时间不管不顾地把傅玉舒搂进怀里,轻声问道:“舒儿,可有惊吓到你?”
傅玉舒微微红着脸,轻轻在男人怀里摇头:“邵衡哥哥,我很好。看到恶人有恶报,我心头很是欣慰。”
“那就好。”木邵衡轻轻拍了拍小娇妻后背,然后松开她腰肢,改成握住她小手,体贴地笑道,“走,我带你去后花园逛逛,那里桂花铺满地,淡黄色一片,很是养眼。”
听男人这般一说,傅玉舒了然,木邵衡还是怕她受惊了,这是换着法子给她压惊,给她放松呢。
傅玉舒甜蜜一笑,没拆穿木邵衡,任由男人牵住自己小手走向了后花园。
蝶衣一时犹豫,想跟上去吧,王兄并未邀请她。
想了想,蝶衣还是决定不打扰王兄和王嫂的幽会时光,她独自一人踏上另外一条小径,在后花园里闲逛。
闲逛着闲逛着,居然偶遇了太子妃的大哥苏承瑞。
只见苏承瑞疾步走上前,彬彬有礼地拱手行了一礼:
“郡主好,先头在新房里观礼时,你可有被闹事的疯婆子吓到?我得知消息后,立马狂奔过去,奈何还是迟了,没能保护好你。”
蝶衣:……
没能保护好她?
苏承瑞以为他是谁?她蝶衣轮得到他来保护?
听见这番过于暧昧的话,原本嘴角带笑的蝶衣,霎时神色冷下来,不悦道:
“还望苏公子谨言慎行,本郡主有得是侍卫保护,还轮不到一个外男来逞英雄。”
苏承瑞:……
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蝶衣与他曾经得到过的那些姑娘不同,不喜欢这种略带暧昧的话语。
于是,苏承瑞紧急调整话术,忙低头认错道:“抱歉,郡主,在下一时情急唐突了,我的本意是……”
他正想换一副说辞,哄得蝶衣转变态度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粉裙姑娘——与他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徐华筝。
徐华筝重重拍向苏承瑞肩头,故意当着蝶衣的面,冲他笑着道谢:
“苏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方才我被疯婆子吓得受惊,幸亏苏哥哥及时赶到,将我护到了身后。多谢啦!”
苏承瑞:???
他哪有及时赶到,将她护在身后?
他压根就不知道她也在那好吗?
他随意挑了个长廊站,恰好就站到了徐华筝身前,纯属巧合啊!
巧合!
用得着给她自己脸上贴金?
苏承瑞正要反驳时,蝶衣却翻了个白眼,径直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承瑞心头咯噔一下,连忙快步追上去,边走边快速解释道:“郡主,实情并非徐姑娘所言的那样,是她误会了……”
岂料,话音未落,蝶衣就打断道:“既然是徐姑娘误会了,苏公子去给徐姑娘解释啊,跟着本郡主做什么?”
苏承瑞:……
正在这时,徐华筝也追了上来,凑到苏承瑞面前笑道:
“是啊,苏哥哥,我误会了什么,你要跟我解释什么?”
“走,还像曾经那样,咱俩去假山那儿,一边眺望天边的落日,一边解释给我听!走嘛……”
好家伙,徐华筝一句话就揭露了他俩的过去有多浪漫!
若说两人曾经没有暧昧过,鬼都不信!
于是乎,蝶衣心头越发鄙视用情不专的苏承瑞,离开的步子越发迅疾起来,每一步都踏出冷漠的味道。
“郡主,郡主……”
苏承瑞有心想继续追,却被徐华筝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承瑞平日伪装得再好,再翩翩君子,眼下也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蝶衣的身影刚拐上另一条小径消失不见,他便敛起笑容,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华筝却丝毫不怕他,还一把拉住他衣袖晃了晃,娇嗔道:
“苏哥哥,你不是有话要解释给我听嘛,走啊,咱俩去假山里解释。”
说罢,徐华筝还像几年前那样,拽住苏承瑞的衣袖就往假山里钻。
起初,苏承瑞想甩开她的,但视线突然瞥见她圆润挺翘的臀,小腹窜起一团火,便立即改变了主意。
既然她自己找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带着一腔怒意,刚钻进假山里,苏承瑞就一把搂住徐华筝压在假山壁上亲吻了起来,苏承瑞可是个老手,撩起裙摆,三两下就让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徐华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却为时已晚!
~
那边,蝶衣刚疾步拐上另一条小径,居然偶遇了三叔傅啸贞。
莫名的,蝶衣神情一松。
大抵是终于见到熟人了吧。
“三叔。”蝶衣主动上前,笑着打招呼。
此时,傅啸贞正和户部一个同僚,边走边讨论江淮地区的税务问题,突然听到一声“三叔”,他愣了一下。
待看清来者是蝶衣时,傅啸贞立即拱手行了一礼:“郡主。”
虽然傅啸贞没向同僚介绍蝶衣是谁,但那名同僚显然很懂礼数,当即也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在下见过郡主。”
蝶衣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同僚,只见他二十来岁的模样,很是稚嫩。
这时,傅啸贞介绍道:“这位是我在户部的同僚,上一届的两榜进士,赵大人。”
蝶衣一听便懂了,难怪看上去稚嫩,原来是新人。
蝶衣点了点头,礼貌地回了一句:“赵大人好。”
赵书源瞥了眼仙子般美貌的蝶衣,蓦地耳尖微微泛红起来。
正在这时,傅凌皓和崔娇娇迎面走了过来,崔娇娇隔得老远就开始呼喊了:“三叔,蝶衣!”
喊罢,崔娇娇一阵风就奔了过去。
她这一跑啊,直接把牵住她手的傅凌皓给甩了!
傅凌皓:……
呃,自从傅玉筝出嫁后,他的小媳妇缺少玩伴,真的是……生生憋坏了!
崔娇娇确实憋坏了,看到蝶衣就开心地抱了起来,然后叽叽喳喳个没完:“蝶衣,过了这么久了,你也不来找我玩儿,过分了啊……”
蝶衣和崔娇娇叙旧时,傅凌皓也赶过来了。
赵书源见到傅凌皓,立即笑着喊他:“傅兄。”
“是书源啊。”傅凌皓和赵书源早在翰林院时便交情不错,如今又在户部共事,越发走得近了。
突然,傅凌皓眼尖,察觉到赵书源耳朵尖微微有些泛红,这潮红明显不大正常。
傅凌皓见凉亭里的女子,只有娇娇和蝶衣,他很自然地猜想到——赵书源可能对蝶衣一见钟情了。
赵书源,今年刚满二十,两榜进士,为人很是上进,前途一片大好。
还面相俊朗,身姿挺拔。最关键的是,人品也不错。
论个人条件都还挺好的。
只是家世上稍稍单薄了一点,是前任帝师的独子,帝师还活着时家族也曾辉煌过。自从帝师不幸辞世,便家道中落,复兴的担子压在了赵书源一人身上。
不过,赵家三代单传,人口简单,目前只有赵母和他两人,嫁过去倒是没有妯娌间不好相处的烦恼。
思及此,傅凌皓略略点了点头,觉得可以试试。
回头跟舒儿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