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热热闹闹地办婚事,二房的傅景玄和陈黛羽则狠狠地又打了一架,两人脸上全挂了彩。
陈黛羽是少妇,还可以用面纱遮脸,所以,她照常出席婚宴。
而傅景玄是个男子,大周国的男人就没有用面纱蒙面的。是以,他只敢短暂地观了会礼,便火速躲回了二房……婚宴没敢参加。
回到卧房,一拧开雪肤膏,才发现……最后一点底子全被陈黛羽那个贱女人用完了,一点没给他留!
他脸上全是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啊,不抹雪肤膏,根本没法恢复英俊的面容。明儿还怎么去翰林院当值?
会被那群同僚笑话死的!
“去,把二少奶奶叫回来。”傅景玄冲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道。
小丫鬟很快从婚宴上叫回了陈黛羽。
陈黛羽进门后,不耐烦地问:“何事?”
傅景玄举起空了的雪肤膏,耐着性子道:“没了,你派人去娘家拿瓶新的来。”
正在气头上的陈黛羽能任他差遣?
做梦呢!
陈黛羽“嗤”了一声:“不拿,就不拿!”
反正她整日窝在后宅,不上街就无需见外人,疤痕三五日下不去也没关系。不像傅景玄,一日不抹就得被他同僚笑话死。
而她乐意看他出糗!
“你到底去不去?”事关颜面,这是傅景玄最最在意的东西,忍不住就又凶了起来,跟头猛兽似的凶狠地盯住陈黛羽。
陈黛羽才不怕他,大不了再打一架啊?!
事实上,两人确实又桌倒椅翻地干了一架,但哪怕陈黛羽被打得嘴角见了血,她依旧硬气道:
“我告诉你傅景玄,就算我从娘家拿回来了,也只会偷偷藏起来我一个人用,没你的份!”
“行,你有种!”傅景玄气急败坏地冲出房门,直接去了四妹妹傅玉萱的房间,却见房里空无一人。
一问才知,傅玉萱去吃席了。
“去,把四姑娘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傅景玄交代小丫鬟道。
不料,小丫鬟去席上寻了一圈,硬是没找着傅玉萱。
可把傅景玄急坏了!
~
原来,婚宴开席没多久,傅玉萱因为凉茶喝多了,有些腹痛,便去了茅厕。
不料,从茅厕出来后,腹痛丝毫不减缓,双腿还乏力起来,最终……失去意识,昏倒在茅厕旁的石板小径上。
席上,首辅大少爷陈沛亭一直有留意傅玉萱的动静,见她去了茅厕方向,却久久未归,忍不住离席去寻她。
然后,就在石板小径上发现了昏厥过去的她。
陈沛亭急匆匆走过去,一把抱起她肩头,使劲晃了晃:“傅姑娘,傅姑娘?”
见她身子微微打着寒颤,还怎么叫都叫不醒,陈沛亭心中很是焦急。
忽地,陈沛亭发现她躺过的石板地上……有血迹!
这唬了他一跳,赶忙上上下下检查傅玉萱到底哪里受伤了。最终发现,只有臀部下方……有一大块血迹。
陈沛亭:……
他是懂医理的,只短暂怔愣一会,便反应过来傅姑娘应该是……来葵水了。
痛经太过,导致了昏厥。
一般举办宴会,都会在花园附近安排亭台楼阁给宾客们休憩,靖阳侯府也不例外。
陈沛亭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傅玉萱,带她来到一座阁楼的厢房里,将她腹部朝下放趴在床榻上。
见她身子一直打颤,再这样拖延下去势必会越来越严重。
“傅姑娘,对不住了。”
陈沛亭关上门窗后,回到床沿边坐下,轻轻地将傅玉萱的外裙解开,褪下,一直褪至腰部。
让她只穿着红色肚兜趴在那儿。
然后陈沛亭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灸包,打开来,里头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
银针在蜡烛上烧烤过后,精准地扎入傅玉萱腰肢两侧的穴位……见她症状有所缓解,又如法炮制,往她后背的穴道上也扎入了十几根银针……
两刻钟后,傅玉萱终于不再发颤,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陈、陈大人。”傅玉萱没什么力气,发出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小,若非陈沛亭一直留意她的口型,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傅四姑娘,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腹部可还阵痛?”陈沛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柔声地问。
傅玉萱听着这话总感觉不大对劲,待她察觉自己双臂光着时,吃了一惊,连忙朝自己身上看去……
外裙不见了,竟然只裹着一条小小的红肚兜!
见她面色不对,陈沛亭赶忙解释道:“傅四姑娘,你因为腹痛晕倒在地上,我、我为了给你针灸止痛,不得已才、才褪去了外裙。”
“若傅四姑娘怪罪,在下……在下……”
正当陈沛亭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时,傅玉萱涨红着脸道:“多谢陈大人了。我、我不怪你……便是。”
陈沛亭这才舒了口气。
正在这时,针灸时长够了,陈沛亭轻声对她道:“银针该拔下来了,可能有点小疼,你稍稍忍耐些。”
傅玉萱轻轻“嗯”了声。
实际上,拔出银针时,她并不感觉疼。因为她心思全然不在银针上,她更多的是……内心的羞涩!
只穿着肚兜面对陈沛亭这样一个大男人,她羞赧至极!
银针全部去除后,陈沛亭立马守礼地背过身去,不敢偷看。
见他这样,傅玉萱心底的羞涩之意稍稍淡了点。却不想,外裙穿上,她从床上下地后,却霎时窘迫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床上的淡粉色褥子全被她的血……给染红了。
哎呀,臊死人了!
臊了好一会,傅玉萱才小声开口道:“陈大人,您能不能出去帮我叫一个丫鬟进来?”
陈沛亭了然她要做什么,忙点头应下。
不过,走出厢房门没多久,陈沛亭又折返回来,隔着窗户对她道:“傅四姑娘,这件事……我、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说罢,陈沛亭红着脸快步离去。
傅玉萱听了他的话,面上的红润却霎时消退了大半。
她不怀疑陈沛亭的真心,但是首辅陈夫人……她并不看好。
丫鬟很快拿来了一整套干净衣裙,傅玉萱换上后,在阁楼外的三岔路口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再踏上前往酒席的路,而是选择……回了二房。
兴许是有意避开陈沛亭吧。
不想,刚进入二房院门,就见哥哥傅景玄冲上来道:“四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
傅玉萱没心情搭理哥哥,却也只得敷衍地问道:“哥哥,可是有事?”
傅景玄气恼地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瞅瞅我脸上的伤,全是那个疯妇抓挠出来的!关键是雪肤膏还用完了,连底都刮干净了。”
“好妹妹,你帮哥哥……再去向陈沛亭要一瓶,好不好?”
傅玉萱:……
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道:“哥哥,恕妹妹办不到。陈大人是你的大舅哥,你尽管自己去要好了,别拉上我。”
说罢,她一把推开不省心的哥哥,白着脸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猛地关上房门。
她甚至落下锁后,还用背抵着房门,不愿再放哥哥进来。
~
那头,新郎官傅凌皓在席上敬了一圈酒后,很快酒劲上了头。
傅玉筝担忧哥哥喝高了,忙劝哥哥快回新房去。可翰林院一般同僚们却不肯放他走,一个劲地找各种明目劝酒。
“够了,够了,我哥哥都喝醉了。”傅玉筝帮哥哥挡了两杯酒,自己也稍稍有点酒劲上头,便越发催促哥哥快回房。
不料,那般同僚真的够难缠,死活拉着劝酒不放人。
又喝了半刻钟,傅玉筝不高兴了,索性走到高镍那桌,用脚踹了踹高镍的小腿肚。
高镍:……
一看小姑娘嘟着的嘴,便知她不高兴了。
二话不说,高镍随她来到翰林院同僚那桌,轻笑道:“这么爱拼酒,要不要跟本官来上一杯啊?”
“嗯?”
翰林院的同僚们:……
一个个孙子似的怂了,再不敢拽着傅凌皓不放。
傅玉筝总算舒了口气,忙叫来几个小厮,搀扶有些喝高了的哥哥回新房去。
~
新房内。
崔娇娇卸了浓妆,也脱下厚重的大婚喜袍,沐浴后,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家居常服,坐在床沿等夫君的到来。
忽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还有傅玉筝关怀的声音:“哥哥,小心脚下,要上台阶了……”
崔娇娇忙起身去开门,就见傅凌皓脚步略有些不大稳,一看便是喝高了。
傅玉筝忙让小厮们将哥哥交给崔娇娇,她知道崔娇娇力道大,足以扶得住一个大男人。
“娇娇,那帮翰林院的劝酒太狠了,我哥哥稍微有点喝多了,你给他弄点醒酒茶……”
傅玉筝话音未落,突然见崔娇娇一把将哥哥……拦腰抱起,就大步跨进了新房。
傅玉筝:???
她知道崔娇娇力气大,但显然没想到……力气如此之大啊!
跟头壮牛似的!
怔了一小会后,傅玉筝没再跟去新房,挥了挥手,让那些小厮都退下。随后,她交代廊下候着的几个婆子和大丫鬟好生伺候,便自己也撤退了。
话说,崔娇娇刚把傅凌皓搁放在大红喜床上,准备去给他倒杯醒酒茶……忽地,她的脖子被傅凌皓一把给圈住了。
“夫人这是要去哪?”傅凌皓面颊红彤彤的,喷着酒气问。
崔娇娇实话实说:“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醒酒茶。”
傅凌皓醉醺醺地笑了:“谁告诉你为夫醉了?没醉,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他一个翻身,就将崔娇娇给压到了身下。
带着酒味的初吻袭来时,险些把崔娇娇也给吻醉了。
崔娇娇在男女之事上是个彻底的小白,只记得出嫁前娘亲教过她——新婚夜,无论夫君对她做什么,默默承受着就是了。
哪怕有些难受,有些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所以,崔娇娇一直忍受着她不大喜欢的酒香,直到后来抓紧褥子哭出声来……
习武的男人本就劲大,而傅凌皓又喝多了,可想而知,今夜的崔娇娇不知要呜咽多久了!
她的初夜啊,在弥漫着酒香的喜帐里,在床板和床脚的“嘎吱”声里,苦苦地熬啊熬……后来,眼尾都哭红了,也没能熬完……
最终,崔娇娇实在受不住了,一记手刀把傅凌皓给……砍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