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菜品丰富,祝清食指大动,“傍林鲜”即煨竹笋,祝清咬了一口,脆脆的笋块儿,有竹林清味,鲜美无比。
银丝冷淘面,是将细面煮熟后,投入“寒泉盆”,放入特制的浇头,吃起来色香味俱佳,品相很好。
膳堂里的厨师都是有了几十年手艺的老师傅,做的东西味道好,祝清很快就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完事后,她擦了擦嘴,去了太华书院,一直待到了半夜,方才不舍离去。
祝宁的事儿,她基本不用操心了。
宗门内进出严苛,平日里有丫鬟照料着,宗门由于她的缘故,有医师隔三差五写药方药膳,为祝宁调理着身子。
幸运的是,祝宁没有落下个残疾的毛病,只是畏寒更严重,身子虚弱。
灵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回到院子里,清迥和流光取回炭火后,已经将银骨炭倒进火盆里面了。
祝宁裹着厚厚的棉被缩在床上。
清迥拿着白铜筷子拨动炭盆里的银骨炭,这炭是用上好的六十年份木头烧出来的,炭成白霜色,泛着星星点点的银光,燃烧起来没有烟,不容易点燃,也不易熄灭,用铜丝罩上,一盆炭火足以燃烧一昼夜。
清迥手势轻巧,炭火很快翻出几点猩红的火星,渐渐蔓延,她将雕花铜丝罩放到火盆上面,又夹了几块小巧的银骨炭放在手炉中,递给祝宁。
祝宁双手抱着手炉,呵出一口冷气。
清迥和流光见到这幕,又多添了一盆炭火,往常宁姑娘就畏寒的厉害,裹着被子在床上,现在看来身体真是太虚弱了,还没有她们一个丫鬟身体好呢。
清迥去洗了手,端过来一盅苓桂术甘汤奉上,“宁姑娘,您趁热喝,四肢冰冷,脾胃虚寒,喝这汤最好了。”
“嗯。”祝宁轻轻应了一声,接过小口喝着。
室内炭火的温度上来,一盅药汤喝下,祝宁感觉好多了。
神霄宗——
薛灵猗瘫在床上,眸含泪水,眼眸空洞的望向门外。
薛灵芸正大发雷霆,原本冰冷的面容,被怒气填满。
“砰!”
碎裂的茶碗连带着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郎中跪在地上一排,任由那滚烫的茶水,连带着碎瓷片泼在脸上身上。
“废物!庸医!给我滚!!”薛灵芸怒极,收了威压。
郎中们方才颤抖着起身,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外面等待的几个医师,看着郎中们面色惊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杜医师,您看看我妹妹,她怎么可能会是痿病呢,她的手脚都能动的啊,定是那帮庸医胡说!”薛灵芸声音急促。
杜医师避过地上的碎瓷,拱手道,“在下定倾尽所学为灵猗女郎诊治。”
杜医师将手放在薛灵猗的脉搏上,面露凝重,
“还请灵猗女郎起身,细细探查,方才能确认。”杜医师将床纱解下,郑重说道。
薛灵猗空洞的眸光看向杜医师,喃喃道,“我起不来了……”
杜医师眉心一紧,又问了一些症状,他的面孔愈加凝重,紧锁的眉心没有松开片刻,心中的大石头彻底崩开了。
他低下头沉声道,“灵猗女郎患的正是卧床不起,四肢不健之症……也就是痿软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