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秀当天，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最紧张的莫过于姥姥莫属，昨晚一整晚没睡，索性起床背了一整晚的采访提纲，姥爷就起来陪了一整晚。
    临到服装秀开场，姥姥还拿着已经揉烂的纸张在背。
    季疏缈安慰道：“采访的时候不直播，姥姥你别紧张，媒体都是打过招呼的，只会问约定好的问题，你不用按照稿子背，用自己的话说也行，再不济，就算说错了，让他们后期剪辑就行。”
    今天来的几家媒体，季疏缈都是塞了钱的。
    “我这心啊，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姥姥拍着胸口乱撞的小鹿问：“我不会得心脏病了吧？”
    “呸，瞎说！”姥爷盘着手里的一对核桃瞪她，“上个月体检都好好的，还心脏病，你就是没见过大世面，给吓的，瞅你那点出息。”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上啊！啊，老东西整天除了盘你那两破核桃，你还会干嘛啊？你连核桃你都掰不开，你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吃人饭拉狗屎啥也不是，老了老了还成纨绔了，整天嘚瑟……”
    季疏缈：“……”
    骂完姥爷后的姥姥，瞬间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自信放光芒，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季疏缈看呆了，只有姥爷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因为有前期网络舆论的充分造势，又有各路明星加持，第一场成衣秀的直播在线观看人数最高达五百万，尽管许多人只是看个热闹，但在氛围中依然忍不住激情下单。
    [哇哇哇，这就是时装秀嘛！]
    [这个模特穿的衣服好看！]
    [我的天爷，真的有我能看懂的时尚了！]
    [妈耶，这套我想穿去约会，不得闪瞎狗男人的双眼！]
    [啊啊啊，这个裙子！我的梦中情裙！小时候做公主梦我就是穿的这样子的裙子！]
    [我下个月成人礼，正愁没衣服穿！]
    [好看吧？点击下方链接，你也能拥有同款。]
    因为同时涌入某宝店铺下单的人太多，甚至一度出现了页面卡顿、丢失等状况。
    成衣秀结束，姥姥上台与所有模特共同鞠躬谢幕。
    季疏缈等人站在台下激动鼓掌，季书朗从后台出来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她，他一整晚都在后台盯着直播和某宝店铺的数据和运营情况。
    季疏缈接过还未上市的朗月一代平板电脑，看着上面的销售额傻了眼：“两……两点五……亿？”
    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个数字，实在出乎季疏缈的意料。
    季书朗同样感慨万千：“这也太赚了吧！”
    季疏缈忍不住泼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些人里很多是激情下单、冲动消费，冷静下来还是会退款的。加上预售，许多人等不及退款，还有仿版很快会铺天盖地地冒出来，又有一部分人退款去买更便宜的山寨品，最后能留下来的有三分之一就谢天谢地了。”
    成衣秀结束，之后还有不对外开放的高定秀，被邀请的贵太太、千金们作为嘉宾姗姗来迟入座。
    这场不对外直播，主要是防止款式泄露，让高级定制成了烂大街的款式。
    不过高定秀结束后，阮香秀官方账号在社交平台上主动公开了一部分不再生产的款式，和定制系列的价格，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普通人努努力，也是可以够得着定制的门槛。而且价格只是因为工艺用料不同而区分，设计方面都是由专业设计师量身定制的。
    不少女性看到价格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心动，尤其是一些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性尤其跃跃欲试——定制一件自己的专属礼裙作为敬酒服，婚礼结束后不论放在衣柜里压箱底，还是将来传给女儿、妹妹，都是不错的选择。
    尽管定制需要交定金等工期，不少人依旧蜂拥而至。
    至于和秦蕴、秦蓉交好的，不差钱的富太太们，更是豪掷千金，给自己和女儿们都置办了好几件。
    季家如今在商界的地位不断提高，一些人就算为了巴结、攀关系，也会花上几十万定一件礼服。
    服装秀圆满落幕，名利双收——既打响了“阮香秀”这个品牌，更赚足了币子。
    负面舆论接踵而来，有人抨击这一行为将神圣的时尚娱乐化、污名化，是对高级服装的亵渎；还有人说这场高定秀就是笑话，没有被法国高定协会认证的高定品牌，根本不是高定，只是一场自娱自乐的过家家……
    在季疏缈的授意下，品牌官方账号丝毫不怵，有力回击各种批评。
    你说我把时尚娱乐化、污名化？无论多时尚的服装都是穿在人身上，为人服务的，我献媚消费者，哄消费者高兴，哪里就是你说的低贱了？
    你说高定协会认证？对不起，我们没有歧视或者看不起该协会的意思，我们也无意加入这个协会，毕竟我们唯一想要的只有消费的认证。
    你不高兴？消费者高兴，你在消费者喜闻乐见的服装时尚面前，你算老几？
    从来没有被如此尊重的消费者们爽了，一边倒地声援阮香秀服装品牌。
    季疏缈看过舆论后，放下平板感慨：“果然风浪越大，鱼越贵啊。”
    空姐过来提醒飞机马上要起飞，请他们收起小桌板，关掉手机等电子产品，或者打开飞行模式。
    季疏缈一家人没有在上海久留，服装秀的事情一结束就飞回北京，毕竟北京还有无数工作等着呢。
    秦蓉和秦蕴凑在一起，一人戴了一只耳机，在用平板电脑观看提前缓存的偶像剧。
    看到男主在雨夜中大声呼喊女主的名字表白，两姐妹凑在小声蛐蛐：
    “你看看，下雨天不打伞的后果，脑子进水了才干这傻帽事。”
    “叫这么大声，现实里早报警抓他扰民了。”
    “有臭鸡蛋早砸过去了，谈个恋爱谈的天下皆知，丢人现眼。”
    ……
    坐在她们身后的季书朗碎了，默默地，碎了。
    季疏缈怀疑两个妈咪是故意刺激朗哥的，但她没有证据。
    季疏缈这会也没空安慰易碎的朗哥，她忙着用笔记本电脑写企划案，阮香秀品牌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铺设线下连锁店铺，开进所有一二三线城市；要建立成熟完善的售后体系；要打击山寨盗版……
    季书朗不理解：“线下门店投资大收益小，而且网络购物才是未来消费的大势所在，你这不是倒行逆施嘛。”
    季疏缈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刻也不停：“你知道柠檬效应吗？有柠檬效应的存在，线下门店永远不可能被网店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