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缈几人按下心思,可有的同学却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有的……真个给杨莉娜送了礼。
有真送礼的,也有送整蛊玩具的,就是那种打开盒子以后蹦出一个拳套给一拳的,最绝的是那人还在盒子里塞了两个臭鸡蛋。
杨莉娜趁着中午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偷偷拆的,挂着一脑袋臭鸡蛋哭着去的厕所,还在校长办公室哭了一下午,那天下午的英语课自然没有上成,改成自习课了。
下午放学,许多人都没走,乔正信正站在讲台边上,把今天的杨莉娜学得活灵活现,逗笑了教室里的所有同学。
“说真的,到底是咱们班哪位英雄好汉干的?”乔正信倚着讲台问,“能不能偷偷告诉我?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季疏缈笑着拆台:“告诉你了,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了。”
乔正信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no,no, no!你在侮辱我的专业和人格。”
“你有?”黎想眉头一皱,发出灵魂拷问。
乔正信垮下小脸:“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没法儿过也要过的,接下去的两天过得飞快。
杨莉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臭鸡蛋的打击,接下去的两天一直精神萎靡,讲课也越发敷衍。
但没几个人在意她什么样。
熊启在被他的初三大哥扇了几巴掌后,见到季疏缈都绕道走,虽然表情仍然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但同样除了他的跟班简荣没人在乎他的情绪就是。
季疏缈很快适应了中学生活。
周五这天放学,高曼冬拉着须尽欢上了季书朗的车:“好兄弟,捎我们一段。”
季书朗自然热烈欢迎,把前面的两个座位让给了她们,自己和周回、罗一弦挤后排。
须尽欢腼腆地温声道谢:“谢谢。”
季书朗笑得阳光开朗:“不客气。”
他借着小臂上的绷带,让须尽欢愧疚不已,季书朗多鸡贼啊,谦虚客气地再三表示“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又多次贴心安慰,把须尽欢羞愧的无地自容。
季书朗自知这招是阴损缺德了点,但是好用啊!追女孩子嘛,不磕碜。
须尽欢出于歉意给季书朗送了些东西,吃的喝的文具还有辅导书,自己不好意思送,就拜托乐观开朗的好朋友高曼冬送。
高曼冬为人大大咧咧又自来熟,很快和季书朗几人熟悉了,季书朗乐于借着她这道桥梁更方便接近须尽欢。
“你谢他干什么?”高曼冬不乐意,拍了拍司机的椅背,一副讨巧卖乖地模样说道:“当然要谢谢叔叔了,是吧?谢谢叔叔愿意拉我们一段儿。”
“啊?”司机一愣,随即乐了:“你看我像书朗他爸吗?小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儿生得出这么俊朗聪明的儿子哟!”
“啊?”这下轮到高曼冬愣住了,“那你为什么每天接送他上下学?”
司机大叔:“因为他爸爸给我发工资。”
“卧槽卧槽!”高曼冬大声嚷嚷,“季书朗你居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季少爷你藏得够深啊!真是一点消息都不透,太不够意思了!”
季书朗不喜欢这个称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我不是,别这么叫。”
高曼冬不停:“就叫就叫!季少爷,接济一下奴才吧!穷得家里揭不开锅了,今天的晚饭你得请吧?”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趴在椅背上,不停地拍着座椅:“请客请客请客!”
坐了人家的车,还大声逼迫人家请吃晚饭,怎么看都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须尽欢觉得这样不好,拉了拉她的衣袖说:“不是说好今晚去我家吃吗?”
季书朗当然愿意请须尽欢吃饭,但今天不行,只能道:“今天我姥爷过生日,我得回家。下周吧,哪天都行,吃什么你们挑。”
“海鲜海鲜海鲜!”高曼冬举着拳头颇有节奏地嚷嚷,“季少爷大气,季少爷威武!请受老奴一拜!”
她说着跪在座椅上,双手高举着朝着季书朗拜下去。
季书朗皱着眉不客气地道:“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你没有自尊吗?上赶着做奴才。”
这话说得委实直白伤人,高曼冬神色一僵,老实地坐了回去,情绪低落:“我知道了。”
车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下来,谁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一直沉默的罗一弦和周回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没有开口缓和气氛的打算。
最后还是司机大叔打破沉默:“缈缈的车?”
季书朗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还真是。
兄妹俩的车同款同色同配置,就连车牌都是连号的,很容易认出来。
高曼冬瞬间满血复活,激动地拍着椅背:“超过去!超过去!叔叔超过去!”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季书朗,后者没出声制止,当即一口答应:“好嘞!”
“芜湖~”高曼冬欢呼一声,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
把她们俩送到须尽欢家小区门口,季书朗坐回前排,对司机大叔道:“叔,今天的事情别告诉我爸妈。”
司机大叔十分上道:“你不就是顺路带了两个同学吗?有什么好说的?”
罗一弦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你不觉得那个高曼冬有点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季书朗反问道。
她能有什么问题?须尽欢的好朋友能有什么问题?
季书朗:“她就是性格跳脱了点,有时候情绪上头容易没分寸,但还是挺好相处的,刚那样了都不用哄。”
这要是换一个心思敏感的,得是多大一麻烦。
罗一弦:“……怪我多嘴。”
周回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你看我多聪明”的笑容来。
季书朗一进家门,就被季疏缈揪住了衣领,季疏缈咬牙切齿凶神恶煞道:“你居然敢别我的车?!你居然敢别你老大我的车?!”
季书朗把自己的衬衫从她手里解救出来:“这话说得,开车的又不是我。”
季疏缈不依不饶:“要是没有你授意,你的司机会别我的车?!”
“就别了,怎么着?”季书朗一副欠揍得意的模样,“你打我呀,略略略~”
然后季疏缈就真打了一拳,季书朗吃痛倒吸一口凉气:“破小孩,打人这么痛!”
季疏缈“哼”了一声,拍拍手仰着下巴往餐厅走:“雷霆雨露,皆是恩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季疏缈报仇,不分早晚。
姥爷招呼道:“书朗,快把书包放下过来,就等你了。”
季书朗扔了书包,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