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老家浪到开学前一晚才回来,期间恰逢秦硕姥爷的忌日,他们还去山上祭拜了秦硕和飞烟姨妈。
报名的各种手续都是季振华替兄妹俩去办的,秦蓉和姥姥还给兄妹俩准备了新书包和全套的新玩具。
从机场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兄妹俩又吃了一顿翠岚姐准备的宵夜。
疏香鹤内部改革后,北京公司这边办公的人多了,又单独租了一层办公楼。原本的办公场所现在给了淘宝店的人在用,有专业的美工、运营、客服以后,谢翠岚就不再管理淘宝店的事情了,一边做家务一边看书自学服装设计,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请教姥姥。
兄妹俩吃着宵夜,季振华抽出他们旁边的椅子坐下:“两位中学生,有个问题必须要通知你们。”
季疏缈从朗哥筷子底下抢走最后一只卤鸡爪,百忙之中抽空应道:“这位爸爸请讲。”
季振华:“我给你们报名的时候,跟学校说了你们俩的情况,你们以后请假的时候会比较多。你们俩的班主任的意思是,问你们高中毕业是要出国留学还是在国内上大学?如果出国留学的话,他们就不管你们去不去上学,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如果留在国内高考的话,他们就得对你们负责。”
季疏缈答得干脆:“我不去,朗哥呢?”
她才不要去留学,这辈子只想和家人们在一起,再说了,她出国上学几年,家里这么大的摊子怎么办?
朗哥眉头一皱:“没想好。”
季振华:“你们班主任的意思是,想随意请假,缈缈得考年级前一百,朗哥得考年级前两百。只算月考和月考以上级别的考试,什么时候掉出这个名次,就不准再请假了,直到下一次考进去。”
季疏缈:“嘿嘿~小意思~”
她做拔尖那一两个有难度,前一百不是洒洒水就行嘛。
朗哥的嘴角撇了撇:“我一定要上学吗?”
季振华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法回答:“这得问你亲爸妈。”
季时谦和秦蕴都在河北,但朗哥都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
朗哥神情落寞,但一点都没耽误干饭的速度,吃完一抹嘴,和大家道一声“晚安”,然后一边回房间一边吟诵着:“生存还是死亡,辍学打工还是悬梁喂猪,这是个问题。”
季疏缈吃完也被赶上楼睡觉,临出门前想起什么,用手指戳了戳秦蓉的肚皮:“桐桐?季疏桐?收到请回答,听到吱一声。”
秦蓉笑道:“她还能‘吱’一声?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吱……】
【姐姐回来啦!姐姐回来啦!姐姐!】
听到回应的季疏缈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神神秘秘道:“你不懂,我们姐妹俩有心电感应。”
秦蓉一脸温柔地摸了摸肚皮:“你别说,桐桐她跟你一样乖,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她几乎不闹腾。”
季疏缈笑笑:“她都知道呢,怕你辛苦。”
至于季疏缈小时候,大概率是和普通小孩一样闹腾的,秦蓉只是不想说得她比小的这个差而已,才说“一样乖”。
季疏缈洗完澡,掏出藏起来的花为玩,酝酿够了睡意才拉起被子睡觉。
这一睡,就做了一个梦,这次梦的主角是大柱。
季疏缈难得有起床气,对谁都没有好脸色,板着一张小脸坐在凳子上,任由姥姥给她梳辫子。
今天开学第一天,季疏缈不想太高调,让姥姥扎得简单些,脸颊两边的短发也用黑色的一字夹固定在脑后。
没有人给她扎头发的时候,她要么披着,要么自己胡乱扎一个马尾。
大柱就在此时背着书包到了家里:“老大,我来啦~”
“姥姥好,姥爷好,老大爸爸、老大妈妈好!翠岚姐姐好!”大柱挨个向全家人问好。
玄哥紧随其后进门,和各位长辈打招呼。
他们之前就说好了,以后兄弟俩坐他们的顺风车上学。
季疏缈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嘴角向下撇着,很不高兴。
“老大怎么了?她为什么生我的气啊?”大柱问朗哥。
朗哥:“我哪儿知道,她一大早起来就这副si……这副发财样。”
大柱转头问自己哥哥:“老大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要问她自己。”玄哥摊摊手。
季疏缈的头发扎好了,从凳子上站起身,问大柱:“你猜我好不好?”
大柱将她上看下看,仔细看了一番说:“好,很好,非常好。”
季疏缈沉着一张脸:“哪里好?”
“好美啊~”
季疏缈一秒破功,扑哧笑出声:“谁生你的气了,你傻不傻,没看出来我是装的?”
大柱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你别装。”
朗哥憋着笑插嘴:“对,你不是垃圾袋,你别装。”
气得季疏缈给了他两锤。
“孩儿们吃饭了,玄哥和大柱也一起吃。”季振华在餐厅招呼道。
罗一弦连忙道:“谢谢叔叔,我们出门前吃过了。”
“吃……”大柱咽了咽口水,“吃过了。”
季疏缈忙他把话补完整:“吃过了,但是没吃饱。”
大柱还是吃上了今天的第二顿早餐。
季疏缈看着吃得开心的大柱,偷偷叹了一口气,傻得被欺负了还帮忙数钱。
她昨晚不知梦见了大柱的哪一世,梦里并没有自己,大柱上了附中,被一群混蛋欺负,大柱傻乎乎地以为那些人是在和自己玩,还真心实意地把他们当朋友,最后被那群王八蛋骗去烂尾楼玩捉迷藏,从楼上摔了下去。
那群人怕担责任,一溜烟跑了,让大柱错过了抢救时间。玄哥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只找到弟弟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