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将殷易臣送来的嫁衣换在了身上。
宋婉宁从前也穿过嫁衣,只是那时候她在将军府,身边又无父兄,一切都是南红秋打点。南红秋为了体面给她找了绣娘做了一身,虽说也是中规中矩的符合官家女子嫁衣的规格,只是那嫁衣远远没有如今这件好看。
如今殷易臣派人送来的这件嫁衣料子用的是上好的云锦,描金勾勒着金彩的鸳鸯图案,流云纱的苏绣凤凰腰带缠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衬托得她像一个画中下凡的仙子。
宋婉宁身边的两个丫鬟见着了宋婉宁穿着嫁衣的模样也连连惊叹,“姑娘,你穿着这身衣裳,简直惊为天人。这天底下恐怕没有更比姑娘好看的新娘了。”
宋婉宁微微一笑,看着两个丫鬟道,“这嫁衣极为合身的,去告诉丞相府来的小厮,不用再改了。”
朱雀应了声,笑意盈盈地跑出了门去。
宋婉宁穿着嫁衣走到了门外,看着院子里的宋澜出声道,“大哥瞧瞧,这嫁衣极合身的,可见丞相是花了功夫的,不是随便找一件衣服便来搪塞了我。”
宋澜见着自家妹妹如此漂亮,心里也是一阵骄傲,只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只轻轻撇了下嘴,“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如若不然,咱们家可不愿意把你嫁给他。”
宋婉宁自然是知道宋澜是什么性子,也不和宋澜辩驳,就这么等着。
宋婉宁倒是一点都不急,如今万事具备,只等着礼成的那一日。
宋婉宁出嫁那一日,满京城的勋贵都来了。虽然官员见了殷易臣如同猫见了老鼠,可还是想讨好一下这个朝廷权臣。既然殷易臣不好讨好,但是他新娶的夫人却还是有机会的。
观礼的人不少,只是也有几户人家没来人。
忠平侯府的王夫人下令不准前去观礼,整个二房二房如今为了避嫌更是不跟将军府有什么牵扯,倒是大房的费碧云还跟将军府有些来往,自然也就愿意前往。
而宋婉诗如今,自打知道了宋婉宁的婚事,却是在温廷柏的澜庭院里气极了。
如今她虽然是温廷柏的柏二奶奶,只是她就此坏了脸,和温廷柏的关系僵硬的如同冰雹一般,两人见面便是瞬间就怒骂起来。
温廷柏甚至从来不进来她这院子里看一眼,若不是因为宋婉宁,她如今日子又怎么能过成这样。宋婉诗想到这儿,气愤地伸出拳头去在桌上捶打,冷然道,“宋婉宁竟然就这样好生生嫁给了丞相,叫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宋婉诗的贴身丫鬟牡丹和芍药随着她一路陪嫁到了忠平侯府,见着她如何从尊贵貌美的嫡小姐,变成了如今这个被厌弃的模样。
芍药见宋婉诗心绪不定,终究还是出声劝说,“奶奶,如今宋婉宁嫁给丞相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如今说什么只怕是也没用了,倒是不如奶奶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如今柏二爷日日在妾室的房中休憩,一日也未曾来过奶奶的院子。”
“叫他来能有什么用?也不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宋婉诗冷笑一声,却还是看着牡丹道,“柏二爷一天不见人,如今是跑到哪儿去了?”
牡丹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八成是跑去看宋婉宁去了。”宋婉诗说到这儿心里越发气了,“温廷柏也是个没骨气的,当初和崔萧潇那样子对宋婉宁,如今竟然又反悔了。如今反悔又能有什么用。”
宋婉诗正说着,又想起了如今在忠平侯府的崔萧潇,忍不住问道,“当初那个温廷柏的妾室崔萧潇这么嚣张跋扈,现在是到哪儿去了?”
“听说她不小心没了孩子,又给柏二爷下了不能生育的药,被柏二爷罚去做烧火丫头去了。”芍药在一旁告诉了宋婉诗崔萧潇如今的下落,只低着声道,“听说如今,只要柏二爷在外头受气一回,便要拿她出气一回。”
“想当年她是个妾室却过的那般风光恣意,若不是因为宋婉宁,只怕如今还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只是不知道她如今恨不恨,想不想为自己报仇。”宋婉诗如今倒是想起了温廷柏这个妾室,只轻笑着道,“牡丹去把她叫过来,若是她愿意帮着我,我日后倒是不介意庇佑她些,叫她莫要再遭受温廷柏的毒打了。”
牡丹应声,又瞧着宋婉诗道,“奶奶,如今家里的太太正受了诬陷被休了回了母家,不知道姑娘可要回去瞧瞧?”
宋婉诗如今对南红秋心里还是有气的,若非不是因为南红秋,她也不会只能嫁给温廷柏。如今她又毁了容,更是没法子再像宋婉宁一样和离再嫁,“算了,她既然被人诬陷了,我如今更是应该避嫌,如若不然,日后只怕是又多了一道温廷柏拿捏我的把柄。”
牡丹应声,出门去给宋婉诗找来了崔萧潇。
崔萧潇如今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容光,因常年吃不饱又被温廷柏殴打,她如今狼狈的连个奴仆都不如。
崔萧潇早就知道宋家的嫡女要嫁过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嫡女找她做什么。
宋婉诗打量着崔萧潇,只低声地询问道,“你就是崔萧潇?”
崔萧潇点了下头,下意识往后头缩了缩,“奶奶,奴婢如今只是火房的一个烧火丫头,跟柏二爷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已经。”
宋婉诗瞧着崔萧潇的模样,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只是如今她容貌尽毁了,笑起来也是瘆人,“我今天叫你来,不是要责问你。你也知道,宋婉诗是我的堂姐,如今嫁给了当朝丞相,可谓是风光无限。想当初堂姐在忠平侯府的时候,崔姨娘日子也是过的不错的,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如今向来实在是叫人唏嘘啊。”
崔萧潇不懂宋婉诗是什么意思,连忙低下头道,“当初是奴婢有眼无珠,挑衅主母,这一切都是奴婢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