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阳光还未完全穿透城市的晨雾,湛明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从睡梦中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老爹湛峰略显沉重的声音:“明儿啊,赶紧请假回老家一趟,你大娘身体快不行了,想再见见你。”
湛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清醒了不少,心中却满是诧异。
他对这位大娘的印象实在是模糊至极,虽说小时候在大娘家待过一段时间,可那时的他尚未懂事,那段经历在他的记忆中犹如褪色的旧照片,只残留着些许模糊的轮廓。
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大娘的点滴,却只能捕捉到零星的片段,比如大娘那慈祥却又陌生的笑容,还有那陈旧却充满温暖的老屋。
湛明起床洗漱完毕,心情依旧有些复杂。
他来到客厅,看到温余正在做饭。他走到温余身边,轻声把大娘的事情告诉了她。
温余听后,放下手中的食材,看着湛明说道:“那我们一起请假回趟老家吧,这种时候你需要人陪在身边。”
湛明心中一暖,感激地握住了温余的手。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向林海瑶请假。
他们来到学校,找到林海瑶的办公室。
湛明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们推门而入。
林海瑶看到他们,微笑着问道:“怎么啦,你们俩?”
湛明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师,我大娘病重,可能时日无多了,我想请假回老家一趟。温余也想陪我一起回去。”
林海瑶听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理解和同情。
她沉思片刻,说道:“湛明,这是大事,你赶紧回去吧。
温余,你也要注意安全。学校这边我会安排好的,你们放心。”
得到林海瑶的批准,湛明和温余如释重负,连连道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回老家的路途。
在收拾的过程中,湛明有点不自然,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离世的大娘。
而温余则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给他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当他们终于收拾好行李,踏上归途的时候,湛明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一趟回老家,或许会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亲情,也会让他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而身旁的温余,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在告诉他,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两人坐上了直达乡下的汽车,一路上道路崎岖不平,车身不停地颠簸着。
湛明尽管心里对大娘的离世没有太多汹涌的情绪,可毕竟是一位亲人即将永别。
他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田野和山峦,思绪飘飞。
温余一直紧紧拽着他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着安慰和力量。
她时不时侧过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湛明,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经过一路的颠簸,汽车终于在一个宁静的村落前缓缓停下。
两人刚下车,就看到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男孩一脸憨笑地跑了过来。湛明定睛一看,瞬间认出了来人,原来是小时候和自己玩得很好的朋友,小名叫大赖。
七岁那年,大赖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从此便成了守村人。
湛明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大赖早就不记得自己了,可没想到大赖竟一眼就认出了他,还一个劲地对着他笑,那笑容纯粹而又真诚,接着便要帮他拿东西。
湛明转过头,把大赖的事情轻声跟温余说了。
温余听完,目光落在大赖那满是笑容的脸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同情。她望着大赖,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一起朝着湛明大娘家走去。刚到门口,湛峰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温余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即嗔怪地看向湛明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温余也跟着回来了?”
还没等湛明开口解释,温余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解围道:“叔叔,是我自己主动要来的,湛明之前也不知道。”听到温余这么说,湛峰脸上的责怪之色才缓和了些。
一行人走进屋内,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湛明看到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大娘,心中不由得一酸。大娘看到他们进来,费力地想要抬起手,湛明赶紧走上前,握住大娘的手。大娘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明儿,你来了,大娘……大娘就放心了。”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温余身上,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湛明赶忙介绍道:“大娘,这是温余,我的女朋友,她特意陪我一起回来的。”
大娘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没有了力气。
大娘对着温余夸赞了几句,那声音虚弱而又饱含着真诚:“这姑娘长得真俊,心眼儿肯定也好。”可刚说完这几句,大娘就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湛峰见状,赶忙招呼他们:“先别在这儿杵着了,一会儿准备吃饭。”大娘家有三个儿子,年龄都和湛明他们相仿。湛明和他们的确不太熟,可在这悲伤的时刻,还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表示安慰。而他们仨此刻沉浸在即将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神情哀伤,特别难受,就连遇到温余这样的美人都没有心思多看几眼。
饭桌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是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吃完饭,湛明和温余决定去村里逛逛,散散心。
一路上,温余的出现吸引了众多村民好奇和惊讶的目光。在这偏远的村落,温余的美丽仿佛是一道罕见的风景,是真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姑娘。特别是一些老婆婆,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上前来拉住温余问东问西。
“姑娘,你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对象哟?”
湛明在一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自嘀咕:“我这是被完全无视了吗?”每当这个时候,温余都会善解人意地搂住湛明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道:“大娘,我是湛明的女朋友呢。”
听到这话,湛明心里那点小小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一股甜蜜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们沿着乡间小道缓缓前行,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相伴而欢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群在树下乘凉的孩童。
孩子们看到温余,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奇。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跑过来问道:“姐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吗?”
温余眨了眨眼睛,而湛明则笑着摸摸孩子的头说:“快回去玩吧。”
在这充满好奇与质朴的目光中,湛明和温余的心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暂时忘却了大娘病重带来的阴霾。
毕竟说实在的也根本不熟。
他们回来顺便能感受感受乡村风景。
湛明和温余在村里漫步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村里的河边。
这条河宛如一条碧绿的绸带,蜿蜒流淌在村落之间。
河水清澈见底,水质极好,能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摇曳的水草。
透过那澄澈的水面,似乎还能看到众多鱼儿在欢快地游弋,数量颇为可观。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河边钓鱼者们的注意。这些钓鱼的人只是微微抬眼,多看了几眼这两位陌生的访客,毕竟在这宁静的小村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对容貌出众的年轻人,着实引人注目。但也仅仅是多看了几眼,毕竟彼此是陌生人,而且湛明和温余出众的长相让他们有些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过多打量。
两人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开始围观钓鱼佬们钓鱼。
只见钓鱼佬们个个神情专注,紧盯着水面上的浮漂,手中的鱼竿稳稳地握着,眼神中充满期待。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况却不容乐观。
那些浮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纹丝不动,基本都是空军战士,好久了都没见人钓起过鱼。
湛明忍不住小声对温余说:“这鱼看着不少,怎么就钓不上来呢?”
温余抿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河边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沉闷,钓鱼佬们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期待慢慢转为了无奈和焦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钓鱼者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这样啊。”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则苦笑着说:“可能是这些鱼儿太狡猾,知道咱们在等着它们上钩呢。”
尽管一直没有鱼上钩,但湛明和温余依然饶有耐心地在旁边看着。
偶尔,温余会指着某个钓鱼者的装备,好奇地问湛明一些问题,湛明便凭借自己有限的知识,努力为她解答。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
可钓鱼佬们的鱼篓依然空空如也。
尽管一直没有钓到鱼,情况不容乐观,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准备打退堂鼓回家,仿佛都下定了决心要跟这些鱼儿死磕到底。
湛明在一旁看得心里也是直痒痒,跃跃欲试的念头愈发强烈。
于是,他和温余商量着自己也来试试。两人就地取材,找了根简单的木棍当作鱼竿,又寻来一条细线绑在上面,接着找了个钩子,从附近的泥土里挖了些小虫子勾在上面,就这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鱼竿。
一切准备就绪后,湛明有模有样地坐在河边,学着那些经验丰富的钓鱼佬们的姿势,将鱼钩抛入水中,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众钓鱼佬见到湛明这番模样,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在他们眼中,这个年轻人的举动显得既可爱又天真,他们甚至打趣地说道:“小伙子,你要是能钓到鱼,我们就倒立吃屎!”
话语中满是调侃,显然没把湛明这个新手放在眼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仅仅几秒后,湛明手中的鱼竿突然动了一下。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鱼竿用力一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这样被拉出了水面。
这条鱼个头虽然不大,但也绝对不小,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钓鱼佬们给看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新手福利?一时间,河边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温余见状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满脸兴奋,紧紧抱着湛明的胳膊,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湛明,你好棒好棒!你太厉害了!”
那灿烂的笑容和激动的神情仿佛比湛明自己还要兴奋。
湛明被温余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红晕,笑着说道:“这只是运气好而已。”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自豪。
那些原本还在嘲笑湛明的钓鱼佬们,此时也纷纷围了过来,对湛明竖起了大拇指,嘴里不住地说道:“小伙子,行啊!看来是我们看走眼了。”
河边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先前的沉闷和无奈被这意外的惊喜一扫而空。
众钓鱼佬原本还能笑嘻嘻地祝贺湛明,可随后,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见湛明这边,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接连钓上来了两只鱼。再反观他们自己,装备精良,却一直是空军,颗粒无收。
渐渐地,他们开始着急起来,心里暗自叫苦:“这也太丢人了,简直没脸见人!”
虽然这期间也有钓鱼佬成功钓到了鱼,但怎么都没有湛明钓的多。
而那些纯空军的钓鱼佬实在是坐不住了,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一个个尴尬又无奈,纷纷找了个理由就开溜。
有的说家里有事,有的说天色太晚,总之是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