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镜初震惊问道。
沈星辰将坠子收回挂到脖子上,神色沉默,并没有与他们解说的意思。
那个禁忌生灵真的罪无可恕吗?
从血弥山回来的父亲告诉他,禁忌生灵身上的气息很熟悉,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没有办法出手。
他们身上的麒麟珠子,有八成可能出自禁忌生灵之手。
有一点父子二人想不明白,据麒麟印讲,禁忌生灵的力量十分强大,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封印,除非是自愿。
为什么呢?
沈星辰又摸了摸坠子,决定这次回去后去一趟血弥山。
六月六日,晴空万里,天气极热。
白垣一夜不眠,子时刚过就换上衣服,就等着天亮去接人。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似乎都与他无关,一心想着与星烛结侣。
星烛一大早换上嫁衣,几个长相各异的雌妖正为她梳妆打扮,很是好奇她与白垣是如何看对眼的。
“你是怎么让垣公子同意与你结侣的?”
“你俩睡过了吗?都说垣公子是天残,真的假的?”
“都说蛟龙生性放荡,你怕不怕?”
“……”
八卦这种东西不仅灵族女人喜欢,连妖族也是如此,星烛只是娇羞又柔弱地笑笑,并不回答她们的问题。
何况这种问题她也没法子回答。
“哎,你们草木妖都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你看起来好弱,本体是什么?”
“头发真黑,你的叶子是黑色的吗?”
“……”
不管雌妖们说什么,问什么,星烛主打一个不说话,顶多就回一个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笑。
于是在这些雌妖的眼里,星烛就是个没见过世面,又十分胆小怯弱的草木妖。
不过猜测她本体可能有毒,因为头发太黑了。
还不等打理好,外面就传来声音,白垣提前到了。
星烛提着裙摆从草藤屋走出,头发插或者挂满了各种饰品,细看会发现大多是果子形状。
白垣神色一顿,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把衬得人越发娇弱,惹人心怜。
若非知晓她的底细,都怕会不会把她的细脖子压断。
扫了几个雌妖一眼,果然不能指望她们能有什么好手艺,好好的一个人交她们手里,愣是打扮成了果实累累的小树苗。
怎么不干脆把大串果子也挂上去?
“好看吗?”星烛笑问。
“好看。”白垣看着她的脸说道。
星烛顿了顿,朝他伸出手。
白垣抓住她的手,直接将人横腰抱起,化作白蛟龙飞向天空。
不多时便飞到造化结界外小院,停落在迷桃树下。
此时小院里有不少妖物,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打定主意喝这杯喜酒。
星烛看着眼前迷桃树,眼皮猛跳了下,不好的预感瞬间变得强烈。
几乎下意识地,星烛抓紧白垣的手。
下一秒小院里闯进几个妖族,妖未到声先到,纷扰的吵杂声都无法掩盖住。
“垣公子,发现麒麟子踪迹了!”
白垣神色一变,甩开星烛的手,猛地扭头朝后看去。
“在哪?”
“就在距离妖皇宫不远处,他们应该是来查看妖皇宫出现的凶煞之地。”
“对对对,属下觉得最好早点出手,不然等他们查清楚情况走了,可能就晚了。”
一只素白的手伸来,再度抓住白垣的手。
“别去。”
白垣有些迟疑,机会难得,一旦麒麟子龟缩回王城那龟壳里,再想动他就难了。
“等我。”白垣掰开星烛的手指头,阴沉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杀他不需要多少时间,我会很快回来。”
星烛手紧了紧:“结侣当日杀生不吉利。”
白垣神色闪过挣扎,手上的力度小了些许。
一名蛇妖眼神闪烁,高声喊道:“垣公子,如今麒麟子双腿已好,以他得天独厚的资质,变强是迟早的事情。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一旁狼妖也连忙道:“就是,我们妖族从来就没有结侣不能杀生一说,甚至还会为了表现强大而在结侣当日狩猎的,用鲜血见证自身的强大。”
星烛拧起了眉,看向狼妖的眼神带着不善,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真就那么恨,非杀不可?”星烛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有错,那也是麒麟王的错,麒麟子什么都没有做,多无辜?”
白垣神色阴冷:“不管他做没做,只要他身为麒麟之子就不无辜。”
星烛的手松了松:“非杀不可?”
“非杀不可。”
“就因为他是麒麟王的孩子?”
“是。”
“如果让你在凭报仇与我之间作选择,你是选择报仇,还是选我?”
“……”
星烛的神色很是认真,白垣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就被他忽略过去。
无比决绝地说道:“他,我一定要杀。”
这一次白垣很容易就掰开了星烛的手,却不知为何心头慌了下,临走前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
“乖乖的,别生气。我很快回来,等我。”
星烛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他离开,好一会儿才眨眨眼睛,心口也跟着短暂起伏了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死了。
[所以在仇恨与我之间,他选择仇恨了对吗?]
晴天仍在沉睡,星烛的心事不知向谁说,便将昏睡中的白鹿推醒。
白鹿乍醒,还没弄清情况。
随着星烛娓娓道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躺在月桂树下思索片刻回答。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或许做出选择的也可以是你。比如你要选他,还是选所谓的父兄。]
事实上她是禁忌生灵,只要她不承认,那么所谓的父兄就不存在,也不会存在因果关系。
新郎突然走掉,众人怪异的眼神落在星烛身上。
似乎垣公子也没那么在意这草木妖。
星烛心口有些憋屈难受,越想就越是生气,狠狠折下一根迷桃树枝。
一个闪身,原地消失。
白鹿无力地垂下脑袋,轻轻枕在地面铺着的月桂树叶上,在心底下猜测着星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