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干嘛还要说出来?谁不想在这么好的环境里生活,谁想成天在村里捧着全家人的衣服去河边洗呀?”
得到了江盼花的回答,苏地却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江盼花跟着其他人快步走进了招待所的大门,自己则在外头,犹豫着站了很久。
“三哥,你在这儿站着干啥呀?赶紧进去了,饭应该已经做好了吧。”
紧随着货车开到招待所大门口的许言的车,稳稳的停在了大楼前头的停车位上,从车上下来的苏晚晚小步跑到了苏地面前。
“嗯行。”苏地魂不守舍地答应着,被苏晚晚带着往前走。
“其他人应该进去好一会儿了吧,你咋一直在外面站着呢?三哥?”苏晚晚一手扶着苏地,一手提着自己的礼裙,路走的有些吃力。
“没啥,没啥,唉呀,你这换了新衣裳了?”苏地呆呆的摇头,脸上泛起了一层苦笑,突然注意到苏晚晚崭新的礼服,赶忙岔开了话题。
苏晚晚拉着三哥苏地和母亲赵英走进招待所的大厅,密密麻麻正在大厅中央的众人也都看到了她和赵英、苏阳,以及三人换好的一身新礼服。
“以前我就觉得咱们村的晚晚长得最漂亮了,但没想到晚晚长得居然这么漂亮,这身衣裳也太适合你了,果然红色显白呀!”
苏晚晚刚刚抬脚走进招待所,空荡荡的大厅人群当中,夸她的声音便开始此起彼伏,甚至一时间让苏晚晚都有些听不太清。
从来没有同时被这么多人夸过的苏晚晚脸色“刷”的一下变红了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轻轻摇了摇头,又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边上的许言自打进了大厅之后,便跟着工作人员转头朝一个走廊而去,留苏晚晚等人站在大厅当中。
局促了几秒钟的苏晚晚,意识到自己应该赶紧将人安排到吃席的地方,但她也是第一次来县城的招待所,没什么经验,目光左右来回看了看后,锁定在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的身上。
“是苏姑娘吧?”
苏晚晚刚刚抬脚,往站在墙边手里拿着托盘,穿着制服的人边上走了几步,那人就马上迎了上来——
“嗯对。”苏晚晚点头。
“招待所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你们吃饭的地方,叫大家跟我往这边来吧。”
对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托盘背到背后,彬彬有礼的引着苏晚晚往一条很宽敞的通道走去。
苏晚晚顺势看了一眼,见通道的尽头是一排整齐的楼梯,立即招手叫了叫身后的赵英。
“好了,大家伙跟我往这边走吧!”
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十来分钟的众人,一听苏晚晚这样招呼,赶紧呼呼啦啦跟在苏晚晚身后,跟着在最前面引路的服务员,走向了另一边的走廊。
很快,上楼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大招待所就是好呀,你看这楼梯的把手,好像还是木头做的呢!”人群中,许多人一边上楼一边左瞧右看。
苏晚晚也默默的在心里惊叹。
她还以为这个年代所有的建筑都是土土的,像是蒙着一层灰,想不到这招待所里面的装修居然这么富丽堂皇。
乍一进来,里面的布局就是纯西式的样式,地砖甚至都是几十年后还在流行的大理石,不过因为已经使用了很多年,大理石面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人踩在上面总是有一种凹凸不平的感觉。
跟着招待的服务员路过了二层,直接上到了最顶的三层,苏晚晚眼前又是豁然开朗,刚刚走出楼梯附近,就被眼前巨大的房间惊得睁大眼睛。
跟一楼大堂几乎一样宽敞的空间里,整整齐齐的摆了目测二十多张吃席的桌子,每张桌子附近,规规矩矩的摆上了接近十张凳子,远远看过去,场面着实让人惊讶。
更令人惊讶的是,每张桌子的桌面上还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两条看不出名字的香烟,以及一瓶同样看不出名字的洋酒。
“咱们就在这儿吃席吗?”
跟着苏晚晚身后上来的众人,看到眼前的布置之后,也是纷纷倒吸冷气,其中一个人小声的在苏晚晚耳边颤颤巍巍的问道。
“嗯,大家随便落座吧。”苏晚晚收回有些震惊的目光,转头走向一旁的服务员。
“咱们什么时候吃饭?”
昨晚回家之前,她特意跟许言商量过要在县城里做的事,等下吃完了饭,说不定就要跟许言一起去县城的医院,看望还在住院养病的许老汉和许恩。
要是招待所上菜的速度太慢,只怕会打乱她的计划。
“就等您开口了,您觉得时间合适,我们厨房马上上菜。”
被服务员的回答吓了一跳,苏晚晚紧张的眨了眨眼,“咱们这么多桌的席,得多少钱呀?”
苏晚晚刚刚估算了一下每张桌子的尺寸,按照这样尺寸的桌子来上菜的话,想要将整个桌面摆满,起码需要接近二十道菜。
每张桌子都上接近二十道菜……苏晚晚想想就肉疼。
“这个……不方便告诉您,来咱们这儿订餐的那位先生特意嘱咐过的。”
看来许言是提前猜到了她会打听这些问题,早就跟在招待所上班的员工通过了气儿。
苏晚晚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那咱们还是先等等吧,我不知道许言去哪里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上菜好了。”
毕竟请全村人吃席,出钱的人是许言,还是等许言来了再安排吧……
苏晚晚跟服务员说完了话,转头就想去找母亲赵英,跟赵英坐在一块,却不料,她的话音刚落,边上马上就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都坐了一上午的车了,刚才在车上还喊自己饿,怎么现在就不着急吃饭了?”
不知道许言什么时候上到的三楼,苏晚晚赶紧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了许言大红色的礼服,“这件礼服是你自己给自己选的吗?怎么这么丑呀?”
原来刚刚进了大厅之后,许言消失这几分钟是去换礼服了,苏晚晚越想越好笑,抓着许言礼服上的刺绣来回摆弄。
“做礼服的人说凤凰呈祥,你身上穿的是凰,我这个绣的应该是凤吧。”许言低下头小声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