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秦淮茹到市场上去买了两斤鱼。
    她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从昨晚聋老太太的表现看，就知道老太太也想吃那个水煮鱼。
    傻柱帮忙做菜，肯定要一起吃。还好不是周末，不然那个何雨水又要来蹭饭吃。
    一大爷和一大妈自从东旭出事之后，又出钱又出力。
    而且东旭已经这样了，以后免不了要麻烦他们两位。所以，今晚也要请一大爷俩口子过来吃鱼。
    这么多人一起吃，两斤鱼肯定是少了一点。但秦淮茹不想多买，贾家本来就穷，以后更是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不够吃，那就每个人尝一尝味道，然后喝点汤吧。
    她的身子越来越重，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
    可是，这一屋子人的家务活不得不落在她肩上。
    东旭瘫痪，棒梗和小当两人还小。
    本来别人家的孩子像棒梗这么大，也能帮忙做家务活了。
    比如后院那个林暖，与棒梗是同一年的，人家都会烧饭、洗衣、洗碗。
    到了夏天，还跟着杨丽颖一起去外面挑野菜。
    可棒梗太娇气了，被婆婆贾张氏惯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根本不知生活的艰辛，反倒是天天嫌家里的伙食不好，嚷嚷着要吃好的。
    东旭出院了，她准备今天去借电话打给村里，让人带信请秦京茹过来帮忙。
    今晚应该能把信带到，就算她要准备一下，明天一天也够了，那后天应该是可以过来。
    这个妹妹是个乖巧的，人也勤快。
    希望她来了，能帮自己减轻家务负担。
    因为这个小妮子一心想嫁进城里，所以，也不用付钱什么的，到时候给她找一个城里的好婆家，就算是给她爸妈一个交待了。
    秦淮茹买完菜，又去打电话。
    等她回来时，贾东旭坐在轮椅上憋得面红耳赤。
    “臭婆娘，你是想憋死老子？
    买个菜磨磨蹭蹭这半天？
    快点，老子要拉尿。”
    秦淮茹放下菜，带着笨重的身子，扶他到痰盂上坐下。
    等弄完，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本来听说有高级一些的轮椅，能坐在上面小便，但贾家如何有钱买那等好的？
    原先，秦淮茹还想向厂里提出来，让厂里帮忙买的。
    可李副厂长说东旭负主要责任，根本不可能提条件。
    一切只能自认倒霉。
    秦淮茹想想就生气，贾东旭为什么这么糊涂，要自己动手去焊工件把自己玩残？
    忙到下午，秦淮茹才有空隙睡午觉。
    睡得正香，被小当喊醒。
    “妈妈，爸爸要拉粑粑！”
    秦淮茹心中直骂娘，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她现在打心眼里嫌弃贾东旭，是个没用的累赘。
    如果不是要顶他的班去厂里当工人，她真想丢下这个瘫子，跑了算了。
    见她磨蹭半天没来，贾东旭失去了耐心。
    破口大骂：“秦淮茹，你个大毒妇！
    如果不是你，老子也不会成这样。
    你特么伺候人还这么不情愿？”
    秦淮茹忍不住呛了一句：“你自己出安全事故，还赖别人？
    厂里都没事，就你出事？
    你吃多了要自己焊工件？”
    贾东旭已经憋不住了：“你特么再啰嗦一句，信不信老子拉在椅子上。”
    秦淮茹立马噤声，如果这个瘫子真那样干了，她只会更累。
    还是先忍一时之气吧。
    两人之间，互相看不爽，再也没有了心平气和，每天都是恶语相向，要么就是互不理睬。
    下午下班后，傻柱兴冲冲回来了。
    他洗了一下手，就来到西厢房，开始忙晚餐。
    棒梗知道今晚有水煮鱼，格外开心，自己主动做作业。
    不一会儿，水煮鱼特有的香气就弥漫在中院里。
    一大爷易中海去后院喊聋老太太，一大妈过来给傻柱打下手。
    晚餐摆好后，大家开席。
    有了好吃的，没人说话，都只顾着吃。
    正在这时，保卫科长王金山和车间主任吴云飞两人骑着厂里的摩托车过来了。
    原来，对贾东旭的行政记大过处分下来之后，李副厂长让他们别上医院宣读。
    所以，他们等他出院回家才来。
    见一屋子人吃得正香，吴云飞看到贾东旭坐轮椅的样子，实在可怜。
    便和王金山坐在摩托车上等一等。
    厂里来人的消息传遍了四合院，吃完饭，所有人都自觉地聚集到中院，等着看戏。
    王金山代表厂里宣布对贾东旭的行政记大过处分。
    惊呆了现场所有人，除了易中海之外，他参加了车间的会议，因为要保密，所以没有声张。
    “东旭居然倒卖厂里的机油？”
    “该死呀！”
    “自己焊工件玩残自己。”
    “自己毁车床害死自己。”
    “不作不死！”
    “活该！”
    “厂里真是仁慈，还给他报销医药费？”
    “怪不得棒梗偷东西，是遗传。”
    “上梁不正下梁歪。”
    “……”
    王科长和吴主任宣读完处罚，一溜烟骑上摩托就跑了。
    剩下全院老少在中院议论纷纷。
    秦淮茹心里那个气呀，她上班之后要去打扫厕所，还得看表现，再决定让不让她回车间。
    贾东旭的这个处分决定，让棒梗长大以后当兵都没资格了。
    招工会受影响，提干几乎不可能。
    这贾东旭是个什么玩意儿？
    儿子的前程完全被葬送在他手里了！
    秦淮茹一怒之下，伸手一掀，桌子上的东西就哗啦啦摔地上了。
    她伸手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大骂：“贾东旭，你还是不是个人哪？
    你是没饭吃，还是没地儿住？
    你要干出这种偷机油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那声音高得都劈叉了。
    边说边哭，棒梗和小当吓得早就哇哇大哭起来。
    贾东旭却是觉得十分委屈，用比她更大的声音骂回来。
    “秦淮茹，你特么就是一个大毒妇！
    你黑我老娘的私房钱，你勾引老子把我老娘送进大牢。
    你还故意闹事，不让老子碰。
    特么的，老子娶个媳妇是摆设不成？”
    说到这里，他更加恼怒。
    拿起旁边的一个锤子，把掉在地上的碗和盘全给砸了。
    “你不让碰，老子只好花钱去外面找女人！
    老子没钱，没钱啊，你懂不？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大毒妇害的。
    是你害老子瘫痪，你是罪魁祸首！”
    众人惊呆，不知他们夫妻俩还有这么多内幕。
    大家呆呆地忘了劝阻。
    秦淮茹见他口无遮拦，便挺着大肚子，走到他面前。
    指着自己的大肚子：“你不是要砸吗？
    往这儿砸，砸呀！”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拉着秦淮茹叫“妈妈！”
    贾东旭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砸就砸，反正老子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