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短期现金流缺失,一些投资回笼资金也很慢,盛南伊只能亲自约见银行谈贷款。
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得。以盛世国际的地位,贷款从来不是难事,可今时不同往日,几家常合作的银行以各种理由推脱、延缓。
盛南伊今天约见的是一家小的城商银行,为此还推了下午的重要会议。先前接洽过一次了,对方态度很好,贷款想来十拿九稳,可今天又出变故,行长一脸为难,说政策收紧了,现在贷款优先农业、小工商企业……
闻言,盛南伊只是颔首微笑,说以后有机会时请他第一时间考虑盛世,行长笑着说当然当然,盛世国际是所有银行的首选,能与盛世合作是各家荣幸,只是这次很抱歉,他心有余力不足。
阿谀奉承也好,推托之词也罢,盛南伊没往心里拾,却还是陡然生出点愁绪。
坐进车里,黑色宾利迅速淹没在奔涌的车流中。
华灯初上,城市繁华如旧。
她端坐在那儿,瞧着不变的街景,仿佛又回到四年前——她也有过一段漫长的日夜奔波却徒劳无获的日子。
回想那时的她,囿于前二十几年的处世准则里,一身铮铮傲骨,凡事不肯低头,又受不得委屈,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崩溃大哭。
现在她不会哭了,明白如何游刃有余,也能经历很多风雨。
第二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她也还是会主动出面,约见意向合作方、银行、政府领导……积极进取。
一反常态,傅承屹近来常在砚城出没,行程十分高调,甚至有几次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
偶尔,他们能碰见,傅承屹还是想合作,盛南伊还是拒不配合。
林曕北说她现在不够理智,盛南伊头一次没有反驳,只是说盛世即便在她手里倒了,也不要嗟来之食,盛家人得有点傲骨。
虽然都没什么进展,凌天晔的心态崩得比较早。
在林登一事上,自认为是主力军的凌天晔,暗中虽然不屑于傅承屹的暗度陈仓,但不得不承认,傅承屹比他老谋深算,也行之有效。
他不想承认,但也心慕手追,暗自努力了几个月,一来能博取他老子好感,二来也是想要刺激一下盛南伊。
他有时会想,无故消失这么久,盛南伊多少会有点点怅然若失?恰逢盛世麻烦连连,他带着优厚条件从天而降……结局出人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盛南伊无动于衷,他掰着手指数日子,愈发心烦意乱,又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经常缺席会议,错过合作机会,洞悉一切的凌父骂他因女人魂不守舍没出息,越是挨骂,凌天晔就越逆反,重新开始喝酒泡吧。
酒过三巡,搂着美女的李子岩调侃着他:“还以为你从此改邪归正,老老实实的回去继承家业去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啊~不是夸下海口说这波要一举拿下盛大小姐了吗?这么快就无功而返了?”
喝到兴头上的凌天晔没好气地踢过去一脚:“滚!”
“哈哈,我就说拿下盛南伊可没那么容易。再警告你一次,此路不通,赶紧掉头,真男人要明白撞完南墙就该回头了。你说说你,也算仪表堂堂吧,挥金如土,多少女人为你魂牵梦萦啊,别想不开,总去想一个心里没你的女人,这都多少年了,还不知道死心怎么写?天涯何处无芳草,哎,你们说,咱们凌少,优不优秀,迷不迷人?”
李子岩大声招呼着询问,收获一片应和,凌天晔并不买账,又是一杯下肚。
看得李子岩直来气,斥道:“难怪你老子整天骂你,活该!外界好歹也说咱们是纨绔子弟,怎么也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你堂堂凌家独子,居然为个女人黯然神伤大喝闷酒,简直丢人现眼!”
凌天晔皱眉瞪着她,赤红的眼,李子岩撇撇嘴,改了口:“要我说,你就是在她面前太没尊严了,什么都言听计从的,她才敢这么忽视你。男人靠什么征服女人?要么多金要么帅气要么温柔,你没有吗?当然有!不止如此,你还舍得花钱、舍得嘴甜,可这些明显对盛南伊都没用,那你只好……”
凌天晔醉眼朦胧地问:“只好干嘛?”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凌天晔又皱了皱眉。
李子岩松开怀里的美女,不耐烦地把人都赶出去,凑过来问:“你说,盛南伊喜欢什么?”
看着凌天晔陷入沉思,李子岩又是一脸嫌弃:“不管她现在喜欢什么,总归她以前只喜欢傅承屹,对吧?那我问你,傅承屹是怎么对她的?也和你一样对她唯命是从吗?”
凌天晔听见这个名字就不爽:“我又不是傅承屹……”
“就是说啊~这些年你为她付出多少,不还是无法打动芳心吗?你人脉资源钱财哪一个少过,她对你知恩图报了吗?你以为她是什么正常人?搞不好就喜欢人家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看看现在傅承屹开始喜欢她了,回来求她复合了,她还喜欢人家吗?”
“可是……”谁也不知道以前傅承屹不喜欢她啊~
“没什么可是,我看就是这样。我看你这几年不碰女人,什么技能都退化了,脑子也坏了。你不玩女人就只能等着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听哥的准没错,保准你抱个美人归。”李子岩信誓旦旦地拍着他的肩。
凌天晔喝得醉醺醺的,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
眨眼间就到了凌天晔三十岁生日,而立之年的生辰,是个大日子。
盛南伊自然也收到了请柬,自然也没有理由不去。
与和筱莹见面时还提到过此事,她问和筱莹凌天晔近来喜欢什么,要准备什么礼物,和筱莹说,“他喜欢的可多了,可最喜欢的还是你。”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有用信息,盛南伊找人订了限量款手表,毕竟凌天晔也开始回公司上班了,以后用得着。
要是在往年,离着生日一两个月,凌天晔早就吵嚷着问她要生日礼物了。
说起来,他要的不多,也不贵重,比如让她请吃顿饭、陪他去个地方什么的,简单到不用花费心思,简单到她不好意思拒绝,也就顺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