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先生’,这件事到现在应该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雷斯垂德不自觉地把主导权让给展现出强大实力的洛廉。
“也许。”
洛廉已经掌握了绝对不会出错的回答方式,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也许是什么意思?雷斯垂德一愣,旋即捕捉到了廊道尽头以撒哭泣的身影,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啊,差点忘记了,这位‘鲜血之神’的血嗣才是‘天孽仪式’的核心,这处里世界也和它有关。”
雷斯垂德凝眉思索。
“既然‘鲜血之神’主动降下力量为其重塑身躯,驱离斯蒂因的灵魂,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再粗暴地杀死它……”
他头疼地望向面不改色的“j先生”,征询着他的意见。
洛廉不动声色道:
“一切结局早已注定。”
谜语人都该死,但如果这个谜语人是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留下表情茫然的雷斯垂德在原地自行脑补,他直接越过两人,从杰克·阿诺德手中接过神色萎靡的《剥皮书》。
消化完那道影响中的力量之后,“血咒”锁链表面的猩红更加刺目,不断迸射着血红色的雷光,让人望而生畏,对《剥皮书》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压制。
这种效果和韦德·温斯顿表现出来的那个“术式”很像啊,神祇能够掌握某个领域的所有“术式”?还是说,这些“术式”本来就是源自神祇……
《阿莱斯特指津》还是太过粗浅了,有机会得去找寻一些高深的“神秘学”书籍来研究一番……“术士”这个职业中还隐藏着不少等待发掘的秘密。
知识就是力量,多了解一些总不会有害处。
“呵呵,这位尊敬的先生,看来您才是今夜的赢家。”
确认“暴君”只是随意地瞥了此处一眼,现在已经彻底离去,《剥皮书》有气无力地讪笑一声。
“给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洛廉用一条阴影触手将其吊在眼前。
此时的“血咒”锁链已经具备真正威胁《剥皮书》的能力,那种血红色的雷光能够直接伤害到它的本质,而不仅仅是压制活性。
即使无法完全杀死,也能让这件恶劣的“圣遗物”感受到切实的痛苦。
“啊……”《剥皮书》又拿捏起油腻的咏叹调:“我是‘鲜血之神’登神前蜕下的皮囊,是……”
“已经说过的话语就不要再重复一遍了,那只会显得你苍白空泛,惹人生厌。”洛廉的目光逐渐危险。
“好吧,好吧。”
《剥皮书》语气一滞,重新组织语言:“嗯,作为‘鲜血之神’的圣遗物,我的存在根源便是那位高居天国顶端的‘暴君’,位格比一般的天使还要高,接近真正的神祇。只是在力量方面有所欠缺。”
懂了,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但是未来可期。
洛廉摇了摇头。
“不够。”
那位“鲜血之神”似乎也不怎么待见这件“圣遗物”,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其彻底抹去。
既然如此,洛廉很乐意为祂保管一段时间。
“呃……”
《剥皮书》突然察觉到即使在对话的过程中,那些血红色的锁链也没有丝毫放停止,仍在一刻不止地汲取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让它感觉快要重归无尽黑暗。
“黑魔法!仪式学!被埋葬的历史,潘德拉贡,嗯,也就是亚瑟王的宝藏!还有,还有……”
它语气焦急,简短精炼道:“还有你能想到的一切隐秘知识!”
一切隐秘知识?作为神祇蜕下的皮囊,它还真有可能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不过,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
洛廉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继续摇头。
“不够。”
“嘶……”《剥皮书》表情扭曲,感受到了一种名为“针对”的浓浓恶意。
太无耻了!
“您简直是我见过最具备‘谦虚’、‘满足’等美德的存在,面对一件神祇的‘圣遗物’仍能保持住本心,不受诱惑,与刚才那名凡人大为不同!力量也不是那些凡人可以比拟的。”
它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能够为您服务,使我感到莫大的荣幸,希望您能够给我这个尽忠的机会。”
会说话就多说点。
洛廉确定《剥皮书》现在翻不起什么浪花,勉强同意了它的请求。
“我诚心赞美您!”《剥皮书》丑陋扭曲的脸庞绽放出笑容:“您的光辉比太阳还要炙烈,您的美德令最高尚者也要蒙羞,您的智慧是先哲不可攀登的高峰。”
“行了。”洛廉打断它的恭维,转头看向哭泣的以撒:“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理‘鲜血之神’的血嗣?”
在仪式的主持者斯蒂因死亡后,这片里世界对他们已经不具备什么威胁了,随时可以退去。
但洛廉突然有点馋“以撒”的身体。
不是像斯蒂因那样,粗暴地占据对方,而是想看看能不能将其转化为第二位“初代吸血鬼”。
作为“鲜血之神”的血嗣,以撒无疑有这个资格。
只是洛廉还不太确认那位神祇的态度。
严格来说,以撒是斯蒂因一手缔造的,虽然身具神祇的影响,但血肉来源是奥利弗·温斯顿和他的子嗣,肯定不能算真正的神祇后裔,连“私生子”都算不上。
所以,那位“鲜血之神”应该不会太过关注。
最好还是让它自愿成为“初代吸血鬼”……洛廉没有强迫的想法。
被迫降生到这个地狱般的世界,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
“呵呵。”《剥皮书》看出了这位新“老板”的心思:“只要解开它身上的枷锁,一切迷雾都会消散。”
“展开说说。”洛廉扭头瞥了一眼,韦德·温斯顿抬头望天,拉着雷斯垂德朝着远处走去。
“嗯……”
《剥皮书》略作沉吟,有些摸不清洛廉是不是在试探它,老实回答道:
“以撒是从罪恶中降诞的‘负罪者’,原本只是燔祭用的羔羊,但是那个贪婪的凡人将其献祭给了‘鲜血之神’。”
它“呵呵”地笑了一声。
“因为他不敢让‘暴君’知晓自己的愚行,于是用我的存在顶替了仪式中的‘暴君’位置,也就是说,以撒现在归属于我的——羔羊,只要您想……
“我可以带您窥见它的真实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