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铺展开的,是一片广袤的石笋森林,宛如梦幻般壮丽。
天哪。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他的前世,那些斑斓的魔法光芒洒下,必将成为一座璀璨的五星级秘境。
然而此刻,它们似乎只有无尽的神秘价值。
“瞧那个,像极了一根矗立的石矛。”
“看那儿,那个形状宛如萝卜的奇石。”
“快看,那个是不是像极了一只振翅的凤凰?”
“瞧,那条曲折蜿蜒的,不就是一条水蛇吗?”
倾听他们的热烈讨论,庄言撤亦惊叹不已,这些中土石笋竟能幻化出如此多自然生物的形态,真乃天地间的奇妙造物。
简直就是神工鬼斧,神工鬼斧啊。
不过眼下,这些对他的意义并不大。
待众人尽情领略了这神秘之地的奥妙后,庄言撤引领众人离开了山洞。
他们在路边树立了巨大的标记,且不止一处。
继续前行,空间渐次收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水面扩展且变浅,再往后,他们只能涉水而过。
又行进了数里,前方的通道似乎到了尽头。
空间狭小,甚至无法容纳一人站立通行。
水变得更加清澈,浅得仿佛是石缝间流出的清泉。
直到尽头,他们一无所获,众人难免有些沮丧。
庄言撤适时止步,“好吧,大家休息一会儿,补充点食物,我们回头再探索。”
众人依然三两成群,各自寻找稍显干燥之地准备用餐。
难道这次探险就这样空手而归吗?
庄言撤心中仍有不甘。
啃了几口魔法干粮,庄言撤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就在不经意间抬头的瞬间,他瞥见对面石壁上,似乎有道闪烁的光芒。
庄言撤心中一动,立刻举着火把冲上前去。
一人高的石壁,看清全貌并无困难。
只是令他略感失望,石壁上只有一个洞口,约莫三尺宽。
仅容一人匍匐穿过。
怎么回事,刚才那里为什么会闪烁?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洞内风势强劲,显然空气正从中流出。
庄言撤心中窃喜,难道这个洞穴别有洞天?
他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钻入洞中。
火把上的火焰在风中猛然增长,被疾风吹向洞外。
其他队员看见这一幕,纷纷聚拢过来。
庄三良看到这情况,抑制不住地欢呼:“看来这个洞口可能通往外界。”
真的吗?跑了这么远,如果能找到另一个出口,也算有所收获。
庄言撤又匍匐前进约一丈。
前方是一片碎石,但能看出碎石之外已有微光渗透进来......
庄言撤逐渐领悟,刚才那一瞬闪烁的光芒,必定是他从奇特的角度窥见了外界的一缕微光,仅此而已。
这么说,那堆碎石之后就是通往外界的通道。
庄言撤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伸手触摸那些碎石,轻轻推动。
哗啦一声,一块碎石滚落下去。
传来岩石撞击的回响,伴随着碎石坠落的轨迹,外面是一个自由的领域。
庄言撤兴奋不已,但谨慎依旧。强烈的魔法光源会让人瞬间失明,所以他需要先适应一会儿。
他背靠石壁,双手紧紧遮住双眼。
为安全起见,庄言撤转向庄三良等人,叮嘱道:“外面的光芒如魔力般炽烈,你们先闭上眼睛,像我这样。”
庄言撤双目紧闭,捂眼静待了约一刻钟,才慢慢松开手,在黑暗中努力适应外部的亮度。
又过了一刻钟,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先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虽然阳光刺眼,但尚可承受。
确保一切正常后,庄言撤匍匐前进几步,小心翼翼地搬开碎石,清出一个能让身体探出的空隙。然后,他谨慎地伸出了头,打量外面的世界。
一睹其景,庄言撤心跳如雷。
巨壑深渊,眼前竟是那个熟悉的巨壑。
没错,正是他从青牛山之巅俯冲而下,跋涉三天的神秘峡谷。庄言撤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记忆犹新。
此刻,他正位于巨壑边缘的崖壁之上。
他们要从这里攀爬,重回山路。
他又略微探出身子,仔细审视这个洞口。
乖乖,这洞口隐藏在崖壁最右端的角落里。
别说当时被碎石掩盖,就算现在洞口半露,也难以察觉。
毕竟这崖壁广阔无垠,而洞口狭小隐秘。周围还有几块巨石遮挡视线。
从这里向下看,视线受阻严重,可以想象,若在峡谷底部向上望,恐怕也难以发现洞口的存在。
庄言撤退回洞内,简述了外面的情况。
这次同行的护送队员们没有一个曾穿越过这条巨壑。
因此,大家对外面的世界并无太多好奇,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退了回去。
庄言撤在纠结,是沿原路返回山洞,还是攀爬崖壁,重返山路。
庄三娘瞥了眼外面的峡谷,缩回身体,感叹道:“不知这崖壁之上有何景象。”
另一人看着她笑道:“上去看看吧,或许你会碰到那些进山采药的旅人。”
这话让庄言撤恍然大悟。
若他攀上这崖壁,下山时必然要经过险峻的山坡。
而如今山坡的状况如何仍是未知,冒然前行太过危险...
想到这,庄言撤重新将碎石归位,封住了洞口,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缝隙。
实则,即便不封,这个隐秘的出口也极难为人所察觉。
“完成了,找到一个出口,这次的地下之旅总算有所斩获,我们回去吧。”
对庄言撤而言,这次的发现不只是找到了出路,更精确地确认了时间——外界已近正午,他们在神秘的洞窟中度过了整整一天半。
估算着时刻,若此刻启程,减少休憩,明日晨曦他们便能穿越洞口,日暮前就能重返家园。
正当庄言撤一行人满怀喜悦踏上归途,莲花教主却在遭受着严峻的考验。
沿着曲折的河岸前行,道路越发艰险,怪石嶙峋,连石缝间都生长着荆棘丛生的魔法藤蔓。
一日仅行数里,两日不过十几里而已。
前方依旧难以寻觅到希望的踪迹。
楚寒有些沮丧,望着脚下奔腾的龙王河。
“教主,我们回去吧,不然再去陡峭的崖壁碰碰运气,说不定他们这些天已经离开了。”
其实莲花教主也失去了信心,但她作为团队的灵魂,不能显露出来,楚寒的提议正巧为她提供了退路。
然而立刻同意并不符合她的作风,她皱着眉头望向不远处。
“瞧那儿,河边有块巨大的浮石可供立足,我们去看看能否找出过河的策略。”
众人来到河边,面对汹涌的龙王河皆沉默不语。
莲花教主凝视着那足有近十尺宽的河面,转头看向楚寒等人。
“你们之中有人擅长水性,敢不敢游到对岸去?”
众人相顾无言,最后一同摇头。
莲花教主轻叹一声,接过身旁人手中的魔法绳索。
找了一块突出的岩石,她仔细绑牢绳索,又比量了下长度,确保足以横跨河面。
莲花教主握紧绳索,深呼吸两次以调息,然后突然向对岸猛然一甩手。
绳索仿佛被无形的魔力牵引,疾驰向彼岸。
莲花教主低喝一声,身形离地,足尖轻点绳索,疾如闪电般向前滑翔。
这一幕令楚寒瞠目结舌。
他知道莲花教主轻功超凡,却未料竟已达如此境界。
仅凭一根绳索,她便能横渡河流。
莲花教主如同一道电光,瞬间跨越了宽阔的河面,安然落地。
此刻,绳索恰好绷直,她伸手握住,迅速绕在旁边的巨石上。
动作流畅,干净利落。
河对岸的茉莉和楚寒等人不禁欢呼喝彩。
然而听到欢呼声,莲花教主并未回头,而是轻轻张口,吐出一口暗藏的鲜血,落在隐蔽的角落。
她抬袖抹去唇边的血渍,不动声色地转身,向对岸的众人挥手示意。
有了这条绳索,过河变得易如反掌。
茉莉首当其冲地跑过来。
“教主,您没事吧?”
莲花法王轻轻挥手,低声道:“无碍,别让他人察觉,就说我在修炼,需你守护此地。”
莲花法王迅速寻得一块巨大的魔晶石遮蔽身影,开始运息调神。
茉莉则立于一旁,警惕地防止任何打扰。
毕竟众人鱼贯而行,穿越这悬浮的灵纹索桥,亦非易事。
楚寒留在最后过桥,他的轻身秘技不及莲花法王精湛,只能依循灵纹索桥稳步前行,别无他法。
然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携索桥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离开青牛灵山,是否带走索桥也就显得不那么至关重要了。
待众人平安渡河,莲花法王也结束了冥想,脸上重展平和的微笑。
“好了,我们速速启程吧。”
莲花法王引领众人下山,而田文则在山林中穿梭探索。
他来到魔链桥边,发现诸多足迹,揭示着有人已前往桥的另一端,但也有些踪迹显示有人沿着秘径继续前行。
马汉这时开口:“我看我们无需过桥,过了这座桥便是通往山巅之路。”
“我猜若莲花法王欲藏身,绝不会遁入山林深处。”
田文闻言豁然开朗。
通常来说,越是靠近山巅,藏身之地越稀少,因此追踪的最佳策略就是沿路径直追去。
此刻,昭宁公主与小侍女带领二十名精英卫士悄然离开感恩寺,潜向青牛郡,遵照老宰相的指令,她们的目标是除去萧景云。
消息如风,公主离寺不久便传至京城。
国师孙玉良听完禀报,不禁朗声大笑。
“妙极,二人皆动,真是天赐良机。”
孙奇一脸疑惑:“国师,此话怎讲?”
孙玉良笑声回荡:“公主率众前往青牛郡,恐怕并非去与兄长品茗闲聊。”
“国师,那您的意思是?”孙奇更加困惑。
一旁的绝顶真人似乎领悟了些什么,向国师竖起大拇指。
“国师所言极是,二人想必准备摊牌了。”
孙玉良点头赞同:“不错,若我是公主,意图篡夺储君之位,必先除掉太子。”
绝顶真人朝国师孙玉良拱手:“我们何不借势而为。”
孙玉良微微一笑:“正合我意。”
“我即刻进宫求得圣旨,称青牛山有叛乱之徒。令朱猛领大军前往镇压。”
“随后我们在城门要道布兵,只要太子无法回京,大事可定矣。”
此刻的萧安对国师孙玉良言听计从,闻听青牛山有叛乱,立即签署圣旨,派遣朱猛率三十万大军前去平叛。
手握皇上的圣旨,孙玉良心安如释重负。
立即下令召见兵马大元帅朱猛。
朱猛恭敬地向孙玉良行礼,准备接受新的命令...
孙玉良轻轻举起手中的魔法卷轴,“我已经获得了天启之令,你现在必须立刻率领三十万星辰大军前往翡翠灵山。”
“记住,对于太子和公主,只取生命,不留活口,你懂我的意思吗?”
“但是,这样似乎缺乏正当的理由呢。”
孙玉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无需惧怕,你离开后,我会立刻施展法术,迫使萧安将皇位以仪式的形式转让给我。届时,萧景云与萧景凤将成为罪魁祸首。”
“你去平定所谓的叛乱,岂不是正合情理。”
朱猛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错,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朱猛立刻调动军队奔赴翡翠灵山,消息迅速扩散,宰相房征得知后,心中一沉。
他曾建议公主前往翡翠灵山,此刻想必她已在感恩神殿启程了。
而朱猛的紧跟其后,其意图不言自明。
不妙。
国师孙玉良恐怕要实施一场宏大的计划。
想到这里,房征连忙派人唤来他的孙子房俊。
利用这段时间,房征匆忙写下一封信。
信中他告诉昭宁公主,都城可能即将发生剧变,希望她停止前行,立刻返回王城。
房俊接过信,火速出城,然而,此时追赶已是来不及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守护国家的南岭公柳向南府邸中,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