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策领着几人率先抵达铁链桥边,谨慎起见,他率先踏上桥,打算前往对岸勘查。
行了几步,他忽然皱起眉头。
柳策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无法言明原因,但这感觉愈发强烈。
柳策退回几步,回到石壁旁,俯身贴于铁链,侧耳倾听。
虽然听不到声响,但他能感受到风掠过铁链引起的微颤。
他逐一仔细感受每根铁链,柳策起身站立。
身旁有人忍不住开口:“柳总管,您太过小心了吧,这漆黑一片,谁能瞧见我们。”
柳策依旧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
“柳总管,我先过去瞧瞧。”那人说着,踏上铁链桥。
很快,他带领的众人相继跟上,柳策思量一番,也紧随其后。
刚走不到半程,柳策忽然听见尖锐的破空之声,他瞬间警觉,大声疾呼:“不妙,快趴下!”
然而,他们仍迟了一步,暗夜里回荡起几声凄厉的尖叫。
柳策伏在锁链上,谨慎地一点点退回石壁之后,柳如眉一行人也随之赶到。柳策连忙上前拦住他们,迅速解释了当前的情势。
一听见对岸的偷袭箭矢,柳如眉心中不禁一颤。
庄言撤心底暗自懊恼,不得不承认这招的确狠辣。
他瞬间忆起孙坚这个名字。
八成是这家伙,该死的,把自己也困在这个绝境之中。
话音未落,果然对面传来高声挑衅。
“柳如眉,太平真人,你们就安心在那里等死吧。”
那是孙坚的声音。
庄言撤正欲反驳,却被柳如眉制止了。
“你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庄言撤点点头,“他就是孙坚,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柳如眉的神情更为严峻,“这么说来,对面的就是司马无双。”
“柳策,你去回应两句。”
柳策迈开两步,扯开嗓门开始喊话,“司马无双,你真是卑鄙,有种就面对面较量一番!”
“你这卑鄙的懦夫,用这种手段算哪门子英雄,枉你自称中原第一剑客。”
司马无双闻言仰天狂笑,“好了,激将法对我无效,你们还是多想想怎么在这儿多撑几天吧。”
“对了,柳如眉,别担心,我会替你收尸的。”
太平真人闻言微微颔首,“没错,那就是司马无双。”
柳如眉挥手示意,“罢了,我们先撤退,找个地方休息再做打算。”
众人无可奈何,只得顶着风尘,重返茱萸林中。
篝火燃起,周围的气氛却愈发沉重,每个人都知道无法越过铁索桥意味着什么。
柳如眉再次投向庄言撤充满期望的目光。
“还有其他下山的路吗?”
庄言撤摇头,“下山,唯有通过那铁索桥。”
这个问题柳如眉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在山顶时,她已经看到,这峰顶四面皆是悬崖峭壁,唯有铁索桥是唯一的出路。
柳如眉转向太平真人,“前辈,真是抱歉,我们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太平真人淡然以对,“无妨,人生终有一死,大不了我投身深渊自尽,总好过在此饿死。”
“前辈跳下去,连尸骨都不剩了。”柳如眉苦笑着劝慰。
跳下深渊,无心之语,听者有意,庄言撤心念一动。
回想白天在峰顶所见,这道峡谷直通他故乡河头村的方向,顺着深渊走下去或许能寻得生路?
他一拍脑袋,看向柳如眉,“柳小姐,你们携带的绳索够多吗?”
柳如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什么?”
“柳小姐,如果绳索足够,我们可以顺着悬崖往下走,找个地方放下绳索,直接降到崖底,从下面走。”
柳如眉闻言眼睛一亮,马彪也立即起身。
“小姐,我去探探路。”
马彪忽然驻足,回望庄言撤,眼神坚定,“言撤贤弟,探秘之路,就由你领头,我在此守护后方。”
庄言撤微笑着点头,领着几人踏入黑暗,渐行渐远。待他身影消失,马彪转向柳如眉,拱手道,“姑娘,你护送老宗师与诸位前行,我来牵制司马无双。”
柳如眉欲言又止,柳策随即开口,“还是让我留下吧,我方才喊话,他们已认得我的声音。”
二人争相请缨,柳如眉心中五味杂陈,留在这里,无疑是九死一生的抉择。然而此刻,必须有人为他们争取时间。
柳如眉最终看向柳策,“你坚守三日,三日后循着我们的踪迹撤退。”
柳策颔首应诺,“姑娘放心,别看我们难以逾越,他想穿越此地也绝非易事。”
庄言撤对此一无所知,带领众人重返崖边,摸索着向下攀登。幸有月光如丝,照亮崎岖之路,不至于太过艰难。
不知行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前方乱石纵横,怪石嶙峋,几乎无路可行。
庄言撤一屁股坐下,“哎哟,累煞我也,先歇息片刻。”
身旁一人沉思片刻,“我们至少走了二十里,现在点火把应该安全了。”
庄言撤点头赞同,“没错,现在点火把应该没问题。”
几人点燃火把,小心翼翼靠近崖边,探头俯瞰,随后纷纷摇头。
“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庄言撤淡笑,“若想看清,需多备些火把。”
见众人不解,庄言撤接过一人手中的火把,走向悬崖,谨慎地趴下。然后将火把轻轻掷下。
火把在风中摇曳,宛如烛光在夜空舞蹈。
庄言撤心中默数,一、二、三,还未数到四,火把已开始翻滚。
火把翻滚,意味着已然落地。
依照他前世所学的自由落体法则,物体自由落体的加速度为每秒九点八米。然而火把随风摇摆,显然无法达到这个速度。他数了三秒多,不足四秒,扣除所有因素,以三秒计,用公式计算出峡谷的深度大约为四十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