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夹指是用竹子制成的,专门用来夹手指,要知道,十指连心,被夹手指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看到这个刑具,杨大志终于害怕了,大声喊道:“大人,您慈悲为怀,我是蜈蚣岭的,蜈蚣岭的。”
蜈蚣岭!
胡凡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何老七刚才告诉他,这是柳如眉特别吩咐的。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就算你是蜈蚣岭的又怎么样?你这个山贼为什么私闯民宅,是图谋不轨还是盗窃?”
杨大志一脸苦楚:“回大人,小的既不是图谋不轨也不是盗窃,我是受大寨主之命,去帮助一个叫庄玉田的人。”
杨大志想继续说,却又停下了。
但庄言撤听到庄玉田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是庄二毛的父亲。
果然,杨大志支支吾吾地说:“去帮助庄玉田,结果却害了一个叫庄言撤的人。”
哎呀,原本还以为他是不轨或盗窃,结果牵扯出了一桩杀人案。
胡凡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说的是真话吗?如果有半句假话……”
杨大志连忙点头:“如果我说了假话,胡大人就砍了我的头。”
胡凡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何老七:“立刻带人去河头村,把庄玉田找来。”
说完,胡凡挥挥手,起身离开了。
随后,衙役上前将杨大志带了下去。
庄言撤起身,追上何老七,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递给他。他之前答应请庄平他们吃肉包子,所以带了一些钱。
“七爷,辛苦了。”
何老七接过五个铜板,不动声色地收进口袋,哈哈一笑:“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和子明就像亲兄弟一样。”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这里等着,天亮我就回来。”
马蹄声响起,何老七带着人离开了。
庄言撤本来打算带庄平他们先去吃肉包子,但看到他们都躺在驴车上睡得很香,连何老七他们离开,马蹄声那么响都没听见。
好吧,既然你们要睡,那我也休息一会儿吧。
天色微亮,河头村开始热闹起来。
庄玉田夫妇还在睡梦中,就被一群衙役强行拉了起来,直接按到马背上就走。
里长庄安邦听说此事,连忙出来。看见他们来抓庄玉田,他的心不由得一沉,但他努力保持镇定,上前抱拳问道:“各位差官,我是河头村的里长,请问庄玉田犯了什么事?”
何老七点点头:“我们是奉命行事,带庄玉田去做个证人,请庄里长行个方便。”
庄安邦心里很清楚,虽说是要去做证人,但没见过哪个证人是这样被绑起来直接带走的... ...
他大致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表面上装作毫不知情,转头看向庄玉田,说道:“到了那里好好解释,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二毛什么时候回来,一切都有我呢。”
庄玉田当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此刻他心里苦涩,却不得不表现出感激之情。
“多谢里长。”
何老七翻身骑上马,对着同伴喊道:“兄弟们,出发了!”
他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目送何老七离去,村民们议论纷纷,都不清楚看起来老实的庄玉田怎么会惹上麻烦。
庄安邦双手反背,慢慢走向村子外面,恰好会路过庄言撤的家。
走到庄言撤家门口,正巧遇到几个护村队员出门,天已亮了,按照庄平的安排,他们的巡逻任务完成了。
“哎呀,里长这么早就出门了,怎么出来了?”
庄大强笑着打了个招呼。
“是大强啊,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庄大强叹了口气,“唉,昨晚有人跑到庄言撤家,被我们抓住直接送到县衙了。”
庄安邦倒吸一口冷气,“哦,是什么人,问出什么了吗?”
庄大强摇了摇头,“那人嘴硬,什么都不说,但我认得他,他是庄玉田的外甥。”
这就对上了。
肯定是庄玉田听了他的暗示,找了人动手,结果没处理干净。
听到这里,庄安邦暗暗懊悔,这个庄平,他孙子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冲动地跟着庄言撤去了县城,也不回家报告一下情况。
现在的情况变得难以挽回,唯一的指望就是庄玉田能扛下所有责任,刚才他也给庄玉田足够的暗示了。
当然,这些还不够,庄安邦连忙回家套上驴车,急急忙忙赶往乡里。
乡正赵发存是庄安邦妻子的远房亲戚,正因为这个关系,庄安邦才能稳坐河头村的里长位置。
赵发存看到庄安邦来访,脸上满是疑惑,“老庄,一大早你怎么了?”
庄安邦犹豫了一下,“唉,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竟然有村民雇人行凶,我担心县令会怪罪下来……”
赵发存一听笑了,“你是里长又不是他爹妈,他雇凶杀人关你什么事?你回去吧,真出了事,我帮你担着。”
“可是万一他诬赖是我指使怎么办?”
赵发存疑惑地看着他,“说实话,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庄安邦最后还是咬咬牙,“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赵发存点点头,“那就好,那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回去吧。”
走出赵发存的办公室,庄安邦稍稍安心了一些。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然后等待赵发存从中调解,或许可以化解这次危机。
……
何老七说到做到,天大亮时,他带着庄玉田夫妇来了。
一进县衙,看到庄言撤安然无恙,庄玉田瞬间愣住了。
“你你。”
庄言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庄玉田沉默了一会儿。
很快,得知消息的胡凡再次升堂,杨大志、庄玉田和贾氏都被带了上来。
胡凡望向庄玉田,然后指向杨大志,“你认识他吗?”
庄玉田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
杨大志却沉不住气了,“大姐,你得帮我作证啊,是你们让我去杀庄言撤的,我和他可没什么恩怨。”
贾氏和庄玉田对视了一眼。
突然,她扯开嗓子痛哭起来。
“县令大人,我们没法活了啊,我儿子和庄言撤有点矛盾,他不仅把我儿子赶走了,还扬言要杀了我们俩,我们是迫不得已啊。”
庄言撤听了,哭笑不得。就算是恶人先告状,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