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流矫如白蟒,带着森冷寒意,来势汹汹。
继国缘一持刀“血振”。
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温使鬼彻刀身进入了“赫刀”的状态。
随后,带着与太阳散发等同气息的烈焰撩击而上。
自下而上,金红的刀炎烧开了雪流!
如蛇的雪流被火焰逼退,重新汇聚,组成一个消瘦的人形,最后竟然真的变化为了人类的模样。
“雪提督?”
继国缘一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冷硬。
和档案里记载的一样,‘雪提督’拥有操纵“雪”的力量,从他的名号也能看出来。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变得简单了。
继国缘一振开和服,露出了腰间雪走的刀柄,接着将之按住,隐隐中仿佛有龙吟般的肃穆声音响彻四周。
雪提督张嘴刚想要回话,雪走出鞘带起的红光就掠至他的身前。
狭长的雪走在离鞘的瞬间就化为“赫刀”,熔岩般的红光划过仿佛是一条火山里游动的龙。
雪提督心中一沉。
他在突击不成之后就和继国缘一拉开了至少二十米的距离,可现在继国缘一出刀,反应过来的时候红亮的刀锋就逼到了他的近前。
热浪滚滚,刀风徐徐。
雪走斩出的瞬间,同样赤红的鬼彻也从另一个方向刺来,带着纯净的杀机。两道红光延展,船舱铁质的墙壁也在高温下融化!
舱壁被破开,海面上瑟瑟的冷风顺着那道缝隙灌进来。
雪提督面色一变,下一刹那,他就以能力凝聚起了一个足有十米厚的雪花硬盾横在面前,同时抽身爆退。
可鬼彻和雪走势如破竹,硬度能够比拟合金的武装色雪盾在继国缘一的刀面前脆弱得像块豆腐。
但雪提督已经借着雪盾的掩护避开刀斩,继国缘一环视,发现此刻的船舱内部可以说已经化为了“雪界”。
不知不觉间,雪提督用他的能力将战场塑造成了适合他作战的领域。
可见雪提督对果实能力的运用已经臻至化境。
然而继国缘一没有顾虑,转身挥刀再斩!火焰越烧越烈,凡触碰到刀身上的雪都在瞬间融化然后蒸发。
赫之双刀在真空化成两道完美的圆弧,直指雪提督的脖颈和肋骨。
日之呼吸.拾贰之型.炎舞!
放眼天下,能挡下这刀的人也不多了。
但雪提督恰巧是其中之一,在他的操纵下,船舱内部的雪水般极速流动,凝成两只巨大的雪手,两手交叉,挡下了此击!
刀斩虽被挡下,其中蕴含的堪称恐怖的力道却透过了所有外物,传入了雪提督的身体中。他被“砸”得暴退,散作铁质舱壁上的一滩烂雪。
接着,又快速复原。
尽管已经借着舱壁和化雪来泄力,雪提督的嘴角仍是被生生震出了丝缕鲜血。
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内心变得凝重起来,刚刚在蕾布和侍卫面前展露的自信模样已然不见。
眼前的继国缘一力量比他预料中还要强得多!
他原以为继国缘一只是个拥有他没见过的什么奇怪能力的家伙,却没想到继国缘一只是单纯的快。
本来他还没怎么把继国缘一放在心上的,虽然继国缘一杀了约翰,但雪提督却觉得其中定有夸大的成分,或许只不过是海军为了造势所营造的假象而已。
如今看来,雪提督却是不得不承认那条新闻的真实性了。
以继国缘一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杀死约翰也许真的并非海军所捏造的假象,而是事实。
想到这里,雪提督抬目,正好对上了继国缘一投来的眼神。
冷彻心扉的眼神,像是一千年也未经风吹日晒的深潭。
他咬紧牙关,仿若是里面藏着钢铁,手掌凌空一握。
满地飞雪随着他的意念流聚,凝成一座半圆形的雪屋。
继国缘一被困在了其中。
他接着翻了翻手掌,雪屋的四周凌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雪矛,雪屋向内收缩的同时,那些密密麻麻的雪矛也跟着无情地扎下!
连环的杀招。
雪提督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这样运用自己的能力了,这片海域上没有值得他大费周章的对手,往往来挑战他的人在见到他之前就被麾下的船长们解决。
但现在不同了,继国缘一的出现令他久违地感受到危机,让他回忆起了以前从刀山火海杀出来的那份竭尽全力的凶狠。
今天继国缘一和他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
雪花四射,轰然爆炸。
白屑飞溅,一片茫茫遮蔽了视线。
成功了么?那個人死了么?
雪提督死死地盯着白雾中,眼神期待而紧张。
他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人影在一片茫茫中漫步显现,手中刀刃闪烁着粼粼寒光。
竟然还未能解决掉他么?雪提督心中一沉。
“有意思...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我无上的姿态!!”
雪提督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恻恻,像雪一样冷厉严寒。
......
“快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蒂嘴角下撇,眉鼻紧皱,厉声向着大堂里的其余人吩咐。
就在昨晚,他们存放贝利与黄金的仓库居然失窃了!
连带着失踪的还有十几个赏金猎人。
昨晚他们为了欢迎布兰奴的加入载歌载舞,喝得宿醉,岂料竟然有人乘机偷走了他们的钱!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那些失窃的财宝必然和那十几个失踪的赏金猎人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了。
“难道真是森迪他们偷走的?不应该啊?”
“可现在就是他们嫌疑最大了吧?”
大堂的偏僻角落,布兰奴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暗自偷笑。
昨晚后半夜,他趁着这些人喝醉之后将十几人偷偷迷晕,拖到了船上与那个汉子作伴。
之后为了降低自己被怀疑的可能,他还从仓库里面带走了一箱黄金和近千万的贝利。
为了让赏金猎人们发现他们的贝利失窃,布兰奴甚至连仓库的门都没关上。
如此一来,赏金猎人们自然会先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他们同伴身上。
布兰奴忽然感到有什么人看了过来。
他抬头去看,对上了马蒂转过去的脸。
看来还是被怀疑了啊......布兰奴在心里呢喃道。
想想其实也是难免的,毕竟他刚刚加入威士忌山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人怀疑再正常不过。
幸好,依靠偷窃财宝这一手,他才没有成为头号嫌疑犯。
又一夜。
马蒂举着灯笼,走到布兰奴的房门前。
他站了很长时间,侧耳聆听房间内的动静,最后敲了敲门。
“布兰奴,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