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红豆成功了,却又没完全成功。
薄荷放得多,用起来虽然香气十足又清凉万分,但辣眼睛还有点蛰脸,所以只能用来洗澡,不能做洗脸皂。
俞三郎高兴的一大早又洗了一个澡,还跟隔壁俞二郎得瑟显摆。
最后被俞二郎的真诚夸赞架住,不得不跟女儿申请,送一块出去。
俞红豆大方的一挥手,给,都给。
六块皂角皂,转眼就送没了,爷奶一块,二伯一块,给舅舅一块。
因为薄荷放多了不知道孕妇得用不得用,暂时没给舅母,不过得给潘宝表哥留了一块,皂角还是人家送的呢。
俞三郎留下一块,另一个打算给儿子收起来,打算给儿子捎带去,然后赶紧托人去兴盛镇卖茶油那家买茶油。
俞红豆给她爹点了个赞,这就对了嘛,心里则想着能再用什么精油精华护肤又香气十足。
这会儿野花已经逐渐盛开,俞红豆的可选择很多,但最终她还是选了蔷薇。
蔷薇的花香特别浓,颜色也好看,混合到皂基里说不准会带来惊喜。
不过因为没有茶油,这一次俞红豆决定用酒浸法。
就是把蔷薇花的花瓣摘下来,泡到酒里,放到阴凉处,静置七天七夜,然后让酒精挥发,就得到简单版的精油精华了。
隔壁二房的房屋今日便开建了,俞三郎和许氏都去帮忙,俞红豆就抱着狗坐在家门口看家。
在隔壁帮忙的,还有看热闹的,总想借机再来他们家看一眼,上个厕所之类的。
之前上梁,放置贵重和隐私物品的三个卧室和书房都上了锁,其中一个专给许氏和俞红豆用的厕所同样也上了锁。
这就导致些人,对锁头背后的房间越发的好奇。
这种好奇可能没有恶意,但也确实少了些分寸。
俞红豆干脆蹲在门口,仗着人小脸皮厚,能拒绝的就拒绝,不能拒绝的,就跟监工似的看着他们进院瞅瞅。
不让进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村里几乎没有人家锁大门,也没有人会拒绝人进门做客。
与众从俗,俞家可不会做那个出头鸟,否则不但人缘坏,反而因为心虚会更让人盯上。
俞·监工·红豆很快有了新的同伴一起守护大门,那就是她的爷爷。
三儿家盖房,俞老爷子时不时的来露一面,二儿子家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俞老爷子不能干什么活,来了也只是这看看那瞅瞅,再跟村民寒暄两句,表示下自己到场了,便转身去隔壁门口给小孙女上课了。
这两天俞红豆偷懒,没上药草课,让正在教学瘾上的俞老爷子不免有些失落。
待儿子拿着红豆做的皂角糊糊过去吹牛,可叫俞老爷子找到新的教学点了。
他昨天用那些皂角糊糊洗了个澡和头之后,在家翻了一天,配了洗发护发和润肤美白的药材出来。
既然红豆现在对这些感兴趣,不妨抓住机会,多教一些,就算将来出嫁了,带一些养身养颜的配方,再做出些相应的角皂,最少也能养家糊口。
等一大早的,三儿子又得瑟的送去一块成型的薄荷角皂,让老爷子欣喜又懊恼。
欣喜的是小孙女天赋异禀,懊恼的是自己知道的养身养颜的配方不多。
可就这一副配方,就已经惊艳到俞红豆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皂角更大的名声是在养发护发上啊!
有了她爷的配方,没准她就能做出护发皂了!
祖孙俩坐在门口对着一堆药材嘀嘀咕咕的模样入了许多人的眼,便有人见不得好的挑唆。
“哎哟,这爷孙俩感情可真好,听说俞家分家,四个儿子都赶出来了,我看呐,没准二老将来还得跟三房。”意思是三房为钱财哄二老。
“你可别瞎咧咧,俞老三眼见着起来了,怕不是老爷子后悔了吧。”这是觉得俞老爷子分家后悔,\b想笼络三儿子的。
“你这话说的,把俞老四放哪了,人家现在可是官身了。”还有惦记俞四郎的。
“俞老四还没订亲,你们都不考虑考虑?”这话一出,好一会儿安静。
片刻之后,话题直接歪了。
“我娘子的表妹看上去乖巧伶俐,长得也好,配这俞老四倒也还行。”
“你可拉倒吧,就你娘子长得跟鲶鱼成精似的,表妹能好看哪去?我妹妹就挺好,利落能干,是个持家好手。”
“呵,人家俞老四当官了,要什么持家好手,得要个如花美眷才行呢!我妹妹家……”
这些人说话根本不掩饰,也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掩饰的,于是叫扒着门墙的俞红豆给听了个全,回过身还给她爷转播。
俞老爷子不以为意,从来都有那种“欺人有笑人无的”,真要是为了点闲言碎语去生气,怕早就气死八百回了。
“爷,四叔的婚事到底定没定啊?”俞红豆叫他们提醒,想起了已经快要被遗忘的男主四叔。
前儿二堂姐不是说四叔同意跟女配定亲,咋这几天没见老宅有动静呢?
“说好了,等你二伯家上梁完事儿,就找人去提亲,你四叔说最近回来一趟,亲自下定去。”俞老爷子听到这个还是挺高兴的。
相对前面三个儿子,老四最省心,自己出去寻出路,亲事也是自己送上门。
“等你四叔成亲,我跟你奶就彻底放心了。”四儿子成亲,他们对子女的教养算是完成了。
往后各房过得好坏,做父母的也只是偶尔指点指点,不用操心太多,他跟老婆子也能过两天安生日子。
可惜这会儿的俞老爷子不知道,他觉得最省心的老儿子正在遭遇修罗场。
俞四郎此时正跟女主田满满在一起,一手帮她提着背篓,一手搀着她,行走在县城街头。
田满满今天是来县城送椒麻鸡配料,顺便再卖一道水煮鱼配方的。
她之前看中了东城门边上的一个小铺子,无奈对方要价三十两一分不少。
当时她刚买了一批原料,手里钱不够,就想等一等,结果这一等,转眼间那小铺子就卖出去了。
这次来她又看中了一个铺子,要五十六两,她本来有五十两,但是前两天救旁边这个傻子花了十几两,现今又不够了。
田满满便想着找合作过的铺子,再卖他们一道水煮鱼的方子。
早点把钱凑够了定下铺子,以免夜长梦多。
方子卖的倒是很顺利,孰料背后有人盯上了她,银子到手都没捂热乎就叫人抢了,她去追,非但没追上还把脚给崴了。
幸好遇见俞四郎,帮她把银子找回来了,不然这次真是鸡飞蛋打。
俞四郎心中田满满一直是自信坚强的,现在一身狼狈和倔强的模样真是让他万分心疼。
搀扶的手臂收紧,让二人的距离更接近了,俞四郎想用自己的臂膀给这个可怜的姑娘一些鼓励和支持。
然而这副不合时情的亲密在街头十分惹眼,让几个刚从铺子里走出来的壮汉立刻看了过来,然后站住了脚,
“俞横?”打头的壮汉一脸疑惑的喊了一声俞四郎的名字。
待俞四郎应声之后,几个壮汉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其中一个急性子生气的哼了一声,抬手就薅向俞四郎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