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飘飘一句话,将战火点燃了起来。
“卧槽,哪来的狗东西?敢骂我们孟哥?”
“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非得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不可。”
“扑街仔,弄死他!”
......
这个骂我扑街仔的家伙,刚刚才骂完,就被我一把掐着脖子,从铺子上拽了下来。
照着肥肥的小肚子就是一个膝撞,直接将他踹出去最里面老远,照着最深处的粪池子里滚过去了。
接着,我干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我扑到铁门边上,哑着嗓子狂吼了起来:“报告,里面有人打人了,救命啊。”
一边喊着,我一边拳脚并用,对扑上来的其它人疯狂输出。
回答我的,只有最外面大铁门轰然关上的声音。
刚刚在所里,被老冯,老万还有那个破队长弄得一肚子的憋屈,被打了半天,早就火冒三丈了,也就是他们有那身衣服,我不敢明着动手还手罢了,关在这里面的人,也还想揍我?
真特么的不把过江龙当回事?
我是终于找到地方发泄出来了。
他们关上了铁门不管不顾里面,这不是正合了我的意嘛?
最后,我转过身来,冲着他们笑了起来。
滚到最里面的那家伙,勉强从粪池子里爬了起来:“孟哥?”
那最里面的黑脸家伙,终于变了颜色,这特么的,原来是个过江龙?
扮猪吃老虎来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别怕,上面发话了,要好好地照顾他,要是没照顾好,我们明天就得被照顾了,往死里弄,不管死活,就说是畏罪。草!”
这个孟黑子,是这里的常客。
这一次,又是把几个外来的家伙打成了重伤再次进来的。
这帮暴力的小伙伴,前阵子等他出去了,还高兴了一下,没有人欺压他们了,可以轮到他们作威作福了,没想到,高兴不了几天,他又回来了。
那没招,只要他在的地方,他就是老大。
谁敢不听招呼,都没有好果子吃。
上一次不听他招呼的一个西北的壮汉,后来被打到照顾到什么程度呢,大小伤就不说了,现在还在icu躺着呢。
至于上面的人,他们也希望里面有一个人能压制住其它人的人。
他们轻松,只需要管他一个就够了。
在普通犯人眼里,孟哥就是这里的霸王。
听到他的这话,一个个都不要命地往上冲。
不听他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还不如趁着人多,对着我这个孤独的过江龙搏一把,还有那么点机会。
况且听到说是上面发了话的,那更没有什么顾虑了。
真出点什么事儿,也会有上面的人自己去摆平的。
而且上面的人也提醒过他了,这是一个外来人,才来一天的家伙。
和本地势力没啥关系,是得罪了大人物被弄进来的。
所以,我就算是表现出能打的样子,孟黑子更是没有退缩的意思。
一声令下,其它人更是从铺子下,墙洞里,藏着的铁器,刀片全拿了出来。
甚至还有磨尖的牙刷,筷子等东西,百分杀气地扑向了我。
我也懒得藏着掖着,把全身的功夫,都使在他们身上。
之前两次打斗,毕竟在外面,在社会上,还有点顾虑,现在在这里面,我要是不把他们打趴下,这些人,只要手还能动的,就会冷不丁地给我来一下子的。
甚至被他们靠近一下,都会想着用牙齿给我来一下的。
这一夜,囚室鬼哭狼嚎,叫骂声,击打声,人体撞到墙上,倒在铺上,甚至撞在铁门上的声音,陆绎不绝。
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眼,来阻挡一下的。
这要是说,没人往这里打招呼,鬼特么的才信。
隔壁的几个仓,听到这里的动静,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孟哥在教训人了。
哪个狗东西不开眼,得罪到孟哥头上去了?
哎,明天估计又要叫救护车来了。
这帮人,看不见画面,只能用耳朵听着。
心想:今天打得这么厉害?这么久?这特么的,是弄了一个什么大沙包进来?这么耐揍?
声音穿透到外面的大铁门外,一间值班室里,正坐着几个警察。
正在一边打牌,一边喝小酒。
他们听到了声音和动静,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的。
“勇哥,孟黑子那小子,下手没个轻重的,可不会搞出大事来吧?”
其中一个胆小的家伙问着那个领我进去的家伙,原来是叫勇哥。
勇哥狠狠地吐了一口烟圈,嗤之以鼻地啐了一口:“少他妈的瞎操心了。是局里的李队交待的,他说了,是杨政委发了话,有事兜得住。”
一听是上面的人交办的事,后面还有更大的人物在,几个家伙都不说话了。
这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在这里的生活。
除了日常活,这会儿值班,就是喝着抽着打着。
办办不听话的里面的人,然后,听外面的关系户,办办关系户的事。
再就是听上面的吩咐,办办他们想办的人和事。
“喝酒,来来来,接着打牌,妈的,昨天输三千多,今天得弄回五千来,草!”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是他们出操的时间。
这边的仓,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怎么睡醒的勇哥,听到了报告,嘴上骂骂咧咧地过来,开了铁门。
然后,他看得傻眼了。
一个仓,满员了八个人。
现在那七个,都趴在地上,头冲着粪池的方向在做着平板支撑。
身上,脸上,地上,除了伤痕,就是汗水和血水。
一个个都半趴着,只能用手掌支撑着。
看样子是做了好久了?
他们的胳膊都在打抖了,这是坚持了多久啊?
只有那个最后被送进来的新人,一个人横躺在铺上,至少睡了四个人的位置,呼呼地打着呼。
勇哥吃惊到:“老孟,孟黑子?”
这时,最里面的那个黑汉子,勉强抬起了头,一头一脸的伤,加上满头的汗水,看着有多惨,就有多惨。
“报,报告,我,我在!”
勇哥咆哮了起来:“你们搞什么?”
这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报告,他们昨天大半夜的,兴奋得睡不着,非要弄什么平板支撑,说要锻炼一下体能啥的,我一个人也拦不住,只好自己睡了。”
“......”
“你鬼扯,哪有大半夜的锻炼?还有,他们的伤,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打的?”
这个场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外。
没想到,原来以为一面倒的局面,居然会是眼前这样的惨状?
怪不得,上面会交待他放在孟黑子这个仓,原来真是扎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