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高大的身躯此刻却让他给人有种莫名的心酸感觉。
    “这就不一定了。“余岑不愿再给秦灏辰任何期待。
    秦灏辰的手指缓缓收紧，他难道还不明白？余岑正期待与许成阳结为连理。
    越早从他身边摆脱，她就能早些和许城阳相遇。
    所谓的胜负约定和困难时期，都是他们逃避的理由而已。
    ……
    栗子的家。
    米氏双亲长期居住在国外，故此家中唯有栗子独住。她住在惠湾高层的十九楼，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她正在做护肤，打游戏消遣。
    “快点跟紧点啊，你是要拖我的后腿吧？“她边玩游戏边大声说道。
    “猪队友！“栗子激情澎湃地打着游戏。
    然而游戏失利，这让栗子有些生气。
    “小弟弟，你是小学刚毕业的吧？”
    “这是我第一次玩这款游戏，还没熟悉操作，抱歉。”对方的声音稳重而有磁性，听起来不太像个小学生。
    栗子轻哼一声，“第一次玩就遇到我这样的高水平，你应该感到自豪才是。还玩吗？姐姐教你上分。”
    但许久后，对手没有回应，只是笑着问：“姐姐，你多大了？”
    那句姐姐听得栗子心里痒痒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是学习主持之类的专业吗？
    “我二十二岁。“栗子也不打算撒谎。
    对面仅传出轻笑声，却不作回答。
    栗子开始不高兴了。
    “你在笑什么？”虽他的笑声的确悦耳。
    有人说长相好看的男性嗓音一般，栗子倒很好奇电话那边男士的模样。
    “姐姐，并不是故意笑的。你觉得这个游戏怎么样？有哪些缺陷没?“对方转换了话题。
    小家伙还有点傲娇。
    “毛病太多了，吐槽无极限。“栗子的话让对方显得更有兴趣。
    “我能加你微信吗？我是新手，有些地方不懂，希望能请你指导。“他请求道。
    原本准备婉拒，但那个声音真的太吸引人了。
    果然，大家都被好听的声音所征服了，是不是？
    “添加后我会告诉你，不过今晚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我得直播了。“她回答道。
    “你是主播吗？“对面的人问道。
    “嗯，你可以在直播间找到我，我是‘糖果不甜太太’，我在那里画画聊天以建立账号。”说着，她的生活状态已经明朗化。
    “考虑过成为游戏主播吗？“发完消息，栗子已从游戏中抽身了。
    编号178
    随着直播结束时间的到达，栗子萌想切断在线状态。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是个新面孔，送出了很多虚拟礼物，令她感到些许拘谨。
    于是，她透过摄像头对观众说：“完美哥哥，别再送礼物了，我只是练练账号，小黄车上面有些商品如果合适你可以买，没必要硬给我送礼，我们就聊聊天就好。”
    回应她的却是，“我可以叫你姐姐吗？”这句话让他显得颇为稚气，引来了她的尴尬回应：“原来你是小弟弟……你是不是动用了家里储蓄来给主播打赏？如果有这个状况，记得告诉我，这样礼物费我可以退还给你。”
    一段时间过去后，小栗子的直播间陷入了沉默。这时，“你会想成为游戏主播吗？“完美世界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在准备关闭画布的同时微笑着说：“我现在隶属于新时代公司，听说过吗？非常有发展潜力的，我的直属姐是我的经纪人兼摄影师，非常好相处的。对我们的工作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新时代。如果游戏公司有意让我们合作，我或许会考虑做游戏主播的事。”
    只要有益于新时代盈利，什么内容她都愿意尝试。
    然而，她也明确指出，涉及非法的直播内容绝对不行。直播间的每位成员都应当恪守法律，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网民。
    “游戏公司直接签下你不更划算，不是吗？”完美世界接着问道。小栗子从容地说：“亲爱的弟弟，你觉得我会是个为了一点钱就随便出卖的人吗？为人做事得要有良知，并不是只有利益。”实际上，许多直播平台都想单独与她签约，但都被她礼貌拒绝了。
    随着直播的结束，小栗子伸了一个懒腰并洗脸，预备上床睡觉。突然，她的微信振动，显示是那位游戏爱好者。他加了她的微信，但却并未留言。对于这个，小栗子并未太在意，打算关机睡个好觉。
    明天还有上午的空档，下午还需和余小姐继续关于商业合作的讨论。
    此时，门铃响起。
    “咯嗒咯嗒。”这让小栗子略感困惑，现在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走到客厅时，她通过视频监控看到门外的人，竟是宋锦城。他的手指似乎僵了一下，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里透出惊讶。
    宋锦城醉醺醺地站在门口，一进门便坐倒在地。看到小栗子紧张的样子，他说：“你就别演了吧……”但他却没有解释更多，而是捂住肚子，脸色苍白，显然状况不佳。
    担忧中，小栗子还是赶紧把他让进来，倒了热开水。
    “你自己喝酒喝成这样，是不是想把自己整死啊？”话音虽带有嫌弃，关切却难以掩饰。他虚弱地蜷在沙发上，小栗子努力地拉他起来，喂他喝温水缓解不适。
    随着一声咳嗽和水的滋润，宋锦城似乎逐渐苏醒。
    接过小栗子递上的水杯，他喝了一口水，看向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歉意，同时疑惑地问：“你干嘛喝这么多酒呢？”
    “都已经这么晚了...真抱歉。“
    栗子站起来，打算为宋锦城去找些治胃痛的药。
    “知道自己做错还来找我，你知道我现在多忙吗？“宋锦城低头盯着水杯，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内心做出了某种决断。
    “栗子，你喜欢我吧?“宋锦城再次开口。
    栗子拿着药的手稍稍一顿，没有直接回应。
    “不如我们就试着交往吧。”宋锦城抬起头，神色坚定不移地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的女神抛弃你了吗?“栗子侧过视线，内心一片纷扰。一直以来她的策略都聚焦在让他爱上自己。
    可是现在...
    显然，她察觉到了，宋锦城对她并没有爱情。
    “我只是想和你试一试谈恋爱的可能...“栗子托住药，轻轻放入他手里，眼神游移，“还是先服了药，等你明天精神了再说...”
    要是那时宋锦城还想追求她……那就尝试看看吧。
    她爱着宋锦城已经四年，毕业后她才有勇气回到国内约他，就算是最后失败，也要尝试一次，至少不留遗憾。
    ...
    古旧洋楼的晨曦特别温柔。
    余家今天给了余晨一天的休假，不需要一大早就起床，只是下午需要去洽谈一次合作。
    太阳在十点左右照进院子，温度恰到好处。
    她穿着一件宽松棉外套，在院子里清理，手中握着一把锄头想象着明年春天要种些什么。
    忽然忆起了秦灏辰，他曾提到要在这庭院种下果树。
    种植什么树好呢？
    她和秦灏辰都喜欢车厘子，种棵樱桃树怎么样？
    想到这儿，余晨有些惊讶，随即深深地呼吸，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
    后方传来声音，余晨转过头望向那里。
    陈思卓正立于院子另一端，身高恰好只露出头来。
    “每次都弄得人心惊胆战的，余晨不是吗？“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笑道。
    余晨没有理会。
    “给。“陈思卓伸手递来一个鸡蛋，蛋还带着热度。
    对于这个青梅竹马，余晨深知他的性格。
    陈铭说，他在国外疗养院里备受折磨，电疗、药物治疗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足以驱使人陷入疯狂。
    那些药物对大脑神经有害，仿佛中世纪的治疗方法，就是通过对前脑叶白质的损害，试图控制那些容易激动、暴躁的精神疾病患者。
    这绝对残忍。
    “我听见你和秦灏辰闹得很不愉快，你们分手了?“陈思卓谨慎地询问。
    余晨挑起眉毛，有些不悦地回答：“还是那个神经病，一点都没变。”
    “我只听说了一点点而已。“陈思卓保证。
    “即便分手了，你也没立场插手。“她敲击了一下手中的鸡蛋，撕下一小口开始吃。
    小时候，余凯一有出差任务，李媛爱好似失去了束缚，不顾一切地外出狂欢，对余凯的失踪全然不在意，甚至连最基本的烹饪也不理会。
    饥饿难以抵挡时，便会看到陈思卓前来送蛋。
    “给个机会？”陈思卓笑容明亮地请求着。
    闻言，余岑却头也不回地说：“那就暂时不分手。”
    听见陈思卓叫唤，“岑岑”，并透露道自己要去f国且不再回来时，余岑脚步微微停滞，回头注视着她。
    “记得好好治疗，期待你的痊愈。”
    看着陈思卓受伤的眼神，余岑心中泛起苦涩：
    对精神患者来说，精神病疗养院仿佛地狱般严苛，
    但他宁可将自己囚禁在这地狱之中，也不要自己再度失控，伤及无辜的余岑。
    “在国内也有很多出色的疗养设施，并非非要到f国不可。“他建议道。
    然而那家e国着名的疗养院因为频繁的丑闻而恶名昭彰。
    陈思卓轻叹：“我恐怕无法压抑住想去看望你的冲动。”
    在他正常时，的确与一般人毫无差别。
    “你知道吗，陈思卓，我的父母期望我在疗养院终结一生……这次回去后，也许……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陈思卓带着些许玩笑口吻，眼神深处却闪动一丝悲伤。
    余岑回头瞬间，察觉到那泪花的痕迹在眸间闪动。
    “你的法定代理人正是陈铭！”他手指紧握，话语里蕴含强烈情绪。
    她并不是个多愁善感或易心软之人，面对外界，或许显得冷酷无情。
    因为她擅长权衡得失，忧虑某一日陈思卓病情再度失控会危及自己的安全。
    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在那个地方消亡，
    “陈铭终究会继承家族事业，无法终身庇护我。”陈思卓的话语里带着无奈与真实的感慨。
    沉思良久后，余岑低语，嗓音沙哑：“陈思卓，趁现在逃走吧。”
    “去哪儿？”陈思卓迅速翻上围墙回应：“曾想逃离这里，只因你家的庭院。”
    “去找寻你应有的一片天地。“
    望着湛蓝的天空，陈思卓微笑回应：“光是听着，我都要心动起来。”
    关于逃跑的想法，他确实无数次涌现心中。
    然而，他自知难以逃走，“可是，岑岑，我已经逃无可逃。”
    是他那个破碎家庭，是那狂风暴雨般的咒骂，还有永无尽头的困境。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余岑愿意陪他离开那个深渊，
    他已经亲手断送掉那份救赎的希望……
    …………
    公司里，秦灏辰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整，秦正辉曾来电几番问候。
    宋锦城今天反常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助手已为他准备好早餐。
    揉搓着眉心后，他瞥了一眼屏幕：
    秦正辉来电询问道：
    “喂？”
    “何幼怡她和祖母回老家过几天就返国，今晚我们在秦家的老屋相聚共进晚餐，”秦正辉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
    而面对这消息，秦灏辰眉间微皱道：“她的日子似乎还长得很。”并未再多说一个字。
    宋锦城的身影直到接近中午才现身公司。
    他带给秦灏辰的午餐是栗子亲手制作的。小栗子显得非常开心，可宋锦城却心头始终不痛快。
    “谁做的呢？”看着粉红色的便当，秦灏辰莫名想起了程骁。他曾记得，程骁也曾这般用类似的盒子给余岑送上生煎。
    “别问了，吃了就是，不会有毒的。”宋锦城罕见地显得强势。
    “你怎么了？”秦灏辰抬起眼，戏谑地打趣道。
    “没错，裴琳自始至终爱着的那个人只是你，就算是我，她也不会选择。”宋锦城昨晚被秦灏辰鼓动去追求，他表白后才恍然明白裴琳心中的归属。
    “这样就能死心了？”秦灏辰轻哼一声。
    “我现在和小栗子在一起，便当也是她做的。”宋锦城低下头，神情低落。
    “记住这一点：栗子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你可以随意行事，但对于她，若只是一时兴起，最好尽早放弃。”秦灏辰敲击了一下桌面，语气严峻警告。
    地铁站里的文化建设区站，余岑下了两站后，与小栗子汇合。因为两人打算前往海滨区域，乘地铁更为便捷。
    “嘟——”手机忽然震动。余岑点开看了一眼微信，是程骁的信息。灰色头像代表的是程骁。
    虽然没删除过秦灏辰的好友，余岑觉得这么做显得孩子气。不过秦灏辰早已把她从朋友圈中屏蔽，她无从了解他的动态。
    “这张照片是我的新女友，沈心怡。”秦灏辰的信息内容如是写。余岑深呼吸，心底涌上一种酸涩感，几乎是下意识地关上了手机，思维紊乱。
    那一刻，关于自己的情感，余岑很难确切描述，有种混杂的感触。
    “小栗子，今天是连凌的生日，她竟邀请了你，这会不会是埋伏？”小栗子用她的小熊水杯喝着水，微微皱眉询问。
    “无论何种宴会也得参加，不赴约会显得我怕了她爸。”余岑嘴角勾勒出冷笑。连向斌长久以来的友善标签让她也不好驳斥。
    当年，连向斌利用恶劣手法摧毁了余凯的公司；此刻，又准备以资本实力打压新时代。表面上看似余家与连家结怨甚深。
    “听闻连凌包了ls酒吧，姐，你知道那个地方吗？”小栗子咽了口口水，有些担心地问道。余岑摇头，表示对此类夜晚场所并无兴趣。
    他真的很牛，他们甚至创立了娱乐公司，收购并投资了海城ktv，ls正是秦灏辰的连锁酒吧品牌，”栗子毫不掩饰地称赞道，不得不认同秦灏辰确实极具商业头脑。
    “宋锦城说过，秦灏辰一回国就开始调研市场，他考察那些就是在了解情况。”宋锦城提到，秦灏辰实际上不喜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但这不影响他在商业运作中的果断与决策。
    “还有一些咖啡厅和网吧，也都出自秦灏辰的投资。”
    余岑拿着手机，对秦灏辰的消息并不感到好奇。
    秦灏辰终会成长蜕变，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手机振动起来。
    又是来自秦灏辰。
    “你就一点也不给我送上祝福吗？”
    “如果你没回复我，我会以为你放不下我对你的思念。”
    过了好一会儿，余岑才回应：“你想多了，沈心怡真的适合你。”
    屏幕上显示出对方正在敲字输入的信息，但却迟迟不见发送过来。
    “姐姐！”看着手机的小栗子激动得几乎要把水杯摔在地上。
    四周的人都注意到她的动静。
    小栗子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姐，沈心怡她说她和她所有的团队伙伴都将加入新时代传媒！”
    余岑震惊地看着小栗子，她们团队可是程毅花费大力气争取的人才，她竟然会选择加入？
    “真的？”余岑疑惑问道。
    “沈心怡从小就是我死党，她若说话不算话，我就每天坐她门口哭鼻子。”栗子笃定道。
    微微一笑，余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之前沈心怡坚持拒绝新纪元，表示她不在意金钱，并反对过度商业化，而现在却有了转变？
    这种变化和秦灏辰突然的恋情难道没有关系吗？是秦灏辰利用了他的影响力拉拢她的人？
    咬着下唇，余岑发现自己思考过于简单。也许是巧合，也或许并不是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