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甚至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是否自己真的醉了。
轻笑道:“喂,考虑一下我的请求,怎么样?”秦灏辰一边说着,俯身凑近了余岑。
深呼吸,喝尽矿泉水,余岑抬头直视他,却忽然笑出声。
在路灯的照射下,那个笑容极具诱惑力——既非倾国之艳,反而带有一种辛辣讽刺的意味。
她的每一声冷笑,每一个眼神,都在无声控诉秦灏辰的肤浅稚嫩。
最让秦灏辰痛恨的就是,余岑的眼睛里,那种仿佛无法完全看透的复杂情绪。
他有一种感觉,即使他的权势显赫,也无法真正掌握住这位女子的心性。
瞳孔眯起,秦灏辰周身的气氛瞬间阴冷下来。
这个女子属于他,目前来说,至少得是他的人。
未来怎样无法打包票,然而现在,征服与拥有这两个渴望在激烈搅动秦灏辰的心海。
他渴望得到余岑,希望她听从他、依靠他,甚至无法离开他、爱他!不过,很显然,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余岑,从未真心地爱过任何人。
“弟弟,“余岑轻笑一声,伸手碰碰秦灏辰的肩膀,“你太逗了...“
她借着墙壁支撑起身体,感觉自己清醒许多。呕吐的酒精仿佛释放了一些负担,肠胃轻松不少。
“真的认为我怕受你的威胁吗?要看我是否选择被你影响才是关键,“余岑低下头,弯身面对还跪地的秦灏辰,抓起他的下巴,危险却又不失美感的眼神眯起,“以一套空置的房子要胁,就自以为富有优越?这可笑得有点过啊。“
那套房产无人问津,她才希望取回。
并非因为她特别迷恋它,只是不愿余凯去世后背上失信的名声。
尽管原不必代替余凯偿还债务,但她还是付出了。
在李婉爱的视野里,余凯什么都不是;而在余岑心中,他是她的父亲,她的倚仗,她的精神支柱。
她最易受伤的一处唯有父亲余凯,可惜他已经不在。
“去找你的朋友玩耍吧,别来打扰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在这里过家家游戏。“余岑轻轻拍拍秦灏辰的头,眼中满是鄙夷。
对秦灏辰而言,仿佛她在驱赶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秦灏辰失意垂下眼帘,旋即反抓住余岑的手腕起身,把她搂进怀里。
“我会护送你回家。”
那种腔调似乎示弱,却又透露出无法忽视的强硬**宣告。
他不会轻言放弃,
然而,掌握余岑并非如此简单。
“走开!“余岑抗拒他的靠近,所有的粗鲁言辞今天已倾泄完毕。
她皱起眉头,拦下一辆计程车。
出乎预料地,秦灏辰并未尾随,他站在路旁,情绪若隐若现。她松了一口气,倚在车上按摩太阳穴,对这群小孩子实在感到头疼。
返回出租小窝时,
余岑反常地不将鞋子整整齐齐摆放,随手提着出门,解开束头发的发带,摘下外衣便倒在沙发睡下。
脑袋昏沉得让她不舒服,
即便将秦灏辰家族列队问候了上百次也难消心头愤恨。醉意越发加剧内心的空落感受。
昏沉入睡前的最后思维定格于此,
“所有的事留到明天清醒再理清吧。“
“砰“地一声响,客厅瞬间大亮,
面对光,余岑眉宇紧锁却依然沉睡不醒。
秦灏辰有些不安地跟在后面,见到半开的门,以及掉落在地的衣服和运动鞋,不由叹了口气。
至少,他发现了一个余岑的致命缺点——她几乎滴酒必倒。
如果不是他跟来,余岑是打算就这么敞开大门,度过整夜吗?
“姐姐,醒醒,喝碗粥缓解下吧。“余岑口中泛酸,显然是饿极了。
秦灏辰忙碌地在厨房张罗着,准备叫醒她。
“不要拉我...“余岑发出沉闷哼声,侧身倒在沙发上,抱着一米多长的抱枕,睡态宛如猫咪。
秦灏辰内心微微悸动,思索着笑着,也许唯有在这样的状态——熟睡或微醺,最惹人喜爱吧。
“那个枕头不许抱,只有我可以抱你。“眉头微蹙,秦灏辰试着拖走余岑下面的抱枕,却发现看似清瘦挺拔的她,力气意外大。
“蠢货...“余岑嘟哝抱怨一声。
秦灏辰忍不住笑了出来,“余岑姐,你的涵养跑哪去了呢?“
酒后暴脾气与平日里的文雅大相径庭。
平时的余岑连脏话都不会出口,更别提多说话了。
“滚你的...“余岑低声咒骂着。
秦灏辰黑眸暗下,将她一把抱起,三两下褪下她的衣物。
可能是因为睡得并不安心,余岑略带着轻哼的颤抖身躯。
秦灏辰倒抽口气,直接将人搬进浴室,丢进了蓄满热水的浴缸里。
“余岑,我是属于你的。“秦灏辰低声道,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只允许他一个人存在。
这一刻,他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要余岑,想要这个女子完完全全臣服于自己。
温暖的水流将余岑包围,舒适的触感使她皱眉想醒,然而醉意缠身,身体已不受她自己掌控。
拿着牙刷帮助余岑刷牙,却被她满身泡沫的“问候”...秦灏辰揉眉头痛得更厉害,索性也将自己的衣物脱掉抛在一边。
“余岑!“
就在秦灏辰扔衣服的同时,差点让余岑在浴缸中淹没。
秦灏辰无奈地将她抱住,索性同她一起沐浴清洗。
他开口询问:“余岑小朋友,你到底比我大多少岁呀?”
今后绝不能让余岑再碰高度的酒。
而凌连呢...
秦灏辰的目光越发幽深。
余岑喝下去的是烈性威士忌,高达65%的酒精含量对于余岑原本就微弱的酒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灏辰,差不多了。大壮把李亮送到急诊室去了,那酒实在太高强度。凯西那么小,就吓吓唬他好了。”
林城给秦灏辰的来电,带着微妙的调停之意。
“你不打算对余岑做些什么吗?你们不是多年老友了吗。”
“林城,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呢。”
在阳台抽烟的小憩间,秦灏辰望着沉睡的余岑。
他倒不至于真的卑劣到趁人之需的程度,尽管他对余家岑的欲望十分强烈。
“陈凯西那里……”锦城最终只能放弃不谈。
“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她改名‘之’就好了。”秦灏辰这次真的怒不可遏。
“凌连那边怎么样?”锦凤沉默了片刻,“那我就不好动手了。”
“那我自己处理吧。”秦灏辰吐掉了烟灰,想起余家岑今天酒吧里抽烟的样子,不知怎的,心情莫名变得躁热起来。
“灏辰,你真的打算和余家岑……认真吗?”锦城小心谨慎地询问,生怕触动什么敏感神经。
“至少现在还没有腻的感觉。”秦灏辰蹙起了眉头,没有继续和锦城交谈的心思,“就这样,不聊了,挂了吧。”
秦灏辰掐熄了烟蒂,步入卧室,背靠着门倚在墙上。余家岑正深睡熟,酒精让她显得昏沉。
秦灏辰带着恶劣的趣味为她清洗干净,甚至穿上自己的t恤,只露出了修长洁白的大腿。微微眯着眼睛,他在床上躺下,轻轻将余家岑压在身下。
然而喝多了酒的余家岑并不轻易就屈服。秦灏辰试图亲近时,她固执地抱住被子,显示出极大的不安感。几番努力过后,秦灏辰放弃了。
心中的火气减弱了许多,秦灏辰决定再洗个冷水澡。等他重新回到卧室,余岑已经裹着被单跌落在床边。
无奈之下,他把余岑抱回床上,让她的腿环在他的身躯内,找到个惬意的位置,随后沉沉地睡去了。那个夜晚对他来说,睡眠似乎还算是舒服。
直到第二天,余家岑醒来,而秦灏辰还在沉睡,头像被石磨碾过般痛疼。她挪了动,仿佛压着万斤巨物一般难以呼吸。猛然翻身起来,本能将身旁人踹离床铺,叫出声来:“秦灏辰!”
余岑的太阳穴如擂鼓般剧烈跳动,头痛难耐。受了些惊吓,眼前的视野变得一片黑暗。那杯酒后劲实在不小,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
秦灏辰从床下悠悠转醒,俊美的面庞蒙上了乌云般的表情。余岑拽过被子盖好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穿的竟然是秦灏辰的衣物。
“疯子!”余岑一边咒骂,一边要脱衣。
然而转念间,她止住了动作,一把枕头狠狠地砸向秦灏辰。乌云渐渐散开,秦灏辰微笑着说道:“姐姐,昨晚是你主动缠着我……又是搂又是吻的,就连要走我都不放,还穿上我留下的衣服,说你喜欢我。”
余岑按着眉心。
“算了吧,别说了。”
她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喝醉了也不可能承认这种事。
“醒了就滚,以后最好别再见我。”想到自己曾误以为他是新面孔便给予资源,她现在就后悔万分,因为他的身份与众不同,合同和利益无法笼络得住。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恶心欲作。他如此对待她,的确好玩得很。
“你不能碰我,不负责任。“秦灏辰半躺在床边,一副天真无辜的小宠物模样。但余岑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我已经警告你一遍了,给我滚开!“余岑失去了耐心,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般疼痛。
秦灏辰那张立体的脸庞掠过一丝不满,紧皱眉头后站起身离开。余岑暗中松了口气,以为他已经离开。
与这种麻烦纠缠,实在出乎她的预料。然而走出卧室后,她惊觉秦灏辰非但没有离去,竟然还在厨房忙活着做早餐!
怒火像烈焰一样烧上脑门,秦灏辰已经消耗掉她的全部耐心。“你得怎么做才会放过我?假装不认识我不就好了吗?我对你根本毫无损失!少来这套说爱上我了的谎话!“
“你不愿意陪我假扮三个月情侣吗?“秦灏辰站在料理台边注视着余岑问。
“白日做梦!“余岑冷笑回应。
对于这样的要求,秦灏辰显得满不在乎,淡定煮意大利面,煎鸡蛋。
余岑狠狠地磨了磨牙,秦灏辰分明把这个当作自己家了。搬家已经是势在必行。
正转身去收拾客厅,余岑脚步突然停下。昨天的记忆告诉她,自己醉酒到不省人事,不可能有精力洗衣服。然而阳台上,她和秦灏辰的衣物整齐洗净晾晒,赫然可见。
短暂愣住后,余岑微微一笑,秦家大少爷和富翁之子,连洗衣做饭扫除都亲力亲为。真是稀奇。
想起秦灏辰之前说过的,他在外祖母家生活,从未依赖秦正辉。想想也不奇怪,秦正辉在外人面前总是谈论那个刚满五岁的小儿子,从未提到过余岑的存在。
靠门而立,余岑审视秦灏辰忙碌的背影,眼神深沉。若非因为连凌,她是绝不会将秦灏辰关联到秦正辉身上。
“姐姐,早餐做好了。“秦灏辰把煮好的意大利面条放到桌子上,还不忘摆放一道绝妙的煎蛋。
听到这话,余岑发出冷哼,肚子却早已饿得咕咕直叫,却硬是要保持骨气,不吃他做的。
于是走进厨房拿过方便面,余岑自顾自地烧水泡面。
秦灏辰看着余岑这股拗劲儿,轻轻笑了下:“你胃不好,少吃方便面,那些食材都是为你准备的,为什么不享受呢?“
望着餐桌上诱人的早餐,余岑突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随手丢掉方便面,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饭菜。
口感的确不错。不经意地梳了梳头发,她眼睛因为熬夜而浮肿,显得有些哭过一般。
秦灏辰静观余岑,低声说道:“下次连凌喊你,不用理会,他们那些人太闹腾,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在他眼里,相比连凌,余岑更显得纯洁无瑕。
面对秦灏辰的提醒,余岑并未回应。她的行动并非仅为了解秦灏辰的身世。
连去见连凌也是个理由——去会一会连向斌,他的父亲。
“姐姐真的不想给我这个男朋友一点机会?会煮饭,会陪人温暖……”秦灏辰的脚在餐桌底下不安地动弹着,不断轻轻踩着余岑的小腿。
面对秦灏辰,余岑浅浅一笑。
“理由呢?”
秦灏辰挺起他的非分之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姐姐你。”
余岑含笑,默默看着秦灏辰继续表演。
看穿他这些小把戏,实在没有多大意思。那种他们这个年纪间的无聊小游戏,简直低劣至极。
她很想知道,秦灏辰还会玩出怎样拙劣的花招。
秦灏辰在离开前,不忘提醒,“请姐姐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哦。”
余岑毫不犹豫地摔上门,彻底扫除秦灏辰在此的所有印记,将一切关于他的物品一并丢掉。
“岑岑,新时代和汇安的合作临时叫停,就连向斌本人也给你打了电话。”李莉的消息传来。
“马上帮我在海城市医院预定个床位,然后通知连向斌,我需要住进来,问清楚病房号码。”对此,余岑表现得毫不在意,丝毫不出人意料的反应。
昨晚秦灏辰的行为已足够引起重视,与会的都是权势人家,连向东怎么可能不清楚状况。于是,余岑一早便命令李莉断绝与汇安的一切联络。
原本这事用不上连向斌亲历亲为,但显然,他对女儿牵扯其中已有预感。对于余岑而言,绝不吃这种暗亏。
即便是受损,她也会想方设法追讨回去。
汇安是连家的产业,同新时代长久合作。若因她的艺术展突然变动,无疑会给汇安带来影响。而且,这场展示正是秦正辉主动赞助,使得新时代的价值瞬间攀升,而连向斌身为一名商人,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余岑按压住额头,开始思索秦正辉资助展览与秦灏辰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然而摇摇头后,自己又忍不住嘲讽起来。
想多了,或许真的如此。她与秦灏辰之间的交往,不过是彼此的游戏。她视秦灏辰如猛兽,秦灏辰把她看作猎物,谁也不会真心投入太多感情。
“岑岑,你没事吧?”李莉显然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还好,只是有点胃不舒服。”余岑轻描淡写回应。
“关键时刻千万别去招惹那些大佬,别忘了我们和华夏的比赛……”李莉再一次提示。
余岑应道:“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