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来的东西，必须正常销售，这是曾旺财要立的规矩。
    其实曾旺财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都知道咱们以前是计划，一切都有计划，大到工厂生产什么，生产多少，需要计划，小到老百姓吃什么，吃多少都需要计划。
    后来曾旺财推动了票的取消，大大的进步了老百姓吃喝方面。
    但上面的大方向，依然还是计划。
    就拿上次曾旺财去开会，各个大企业的保障问题，包括现在，都是计划的痕迹。
    曾旺财没指望自己能推动这个，但觉得，甭管是哪个国企，你想要我这儿的东西，可以，花钱买，别想照顾。
    “旺财，你什么意思？”焦化敏感的察觉到了曾旺财的意思不对头。
    “意思就是，我收回来的东西，得卖，得赚钱！”曾旺财平淡说道，“我出钱，冒着风险，让人出国去谈判，出钱请老毛子吃饭，找老毛子走后门，最后才买到这么好的东西，诚然，这里面大部分都要当做废钢使用。
    “但是如果给到北汽，或者我这边其他的企业，这些废钢就能变成商品，赚钱，这样我不亏对吧，国内任何一家厂都可以来找我们谈购买的业务。”
    这就是市场行为！
    “曾旺财啊，曾旺财，你真鸡贼啊！”焦化恍然大悟，彻底看清了曾旺财的面目，“你这一手好哇，这么多企业找你，能把你捧到天上去。”
    “焦哥，这么说对也不对！”曾旺财正色说道，“对的是，前段时间我那家外贸公司肯定吃相，但吃相不会长久，国内的企业总不能永远靠外贸去买废钢发展吧？说到底这只是小头，大头还是咱们国内原材料加工能力的提升；
    “还有，你今儿带来两位厂长，我满足他们，其他没来的厂长呢？他们的生产任务就不是任务了？发展，光靠照顾可不行。”
    刘勇和杨明远若有所思，他们听出来曾旺财的话中有话。
    不过，曾旺财不打算再往深了说，大方向的发展，曾旺财向来只做不说，能影响就影响，不能影响拉倒。
    “不是，这不是照顾的事儿。”焦化还没有能够理解曾旺财的深意，有些焦急的说道，“这两家的情况不同，一汽因为要出口，一拖涉及到农业发展的基础建设，他们优先一点，应该啊。”
    “焦哥，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未来你会发现，需要优先的企业太多了，到时候都优先，怎么选？”
    是计划还是市场，你总得选一个。
    当计划不过来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要按照市场需求来。
    两者都有弊端，就看操盘手怎么操作了，不过有一点曾旺财可以肯定，照这样下去，企业集体萎靡为时不远了。
    焦化这时候似乎有点理解曾旺财的意思了，转而问道：“你打算怎么卖？”
    “按照国内的市场来，虽然国内还没有市场这个说法，但我不介意当市场里面第一个吃螃蟹的。”曾旺财答道，“目前国内做这个的还没有，但我相信，我们做了第一个，只要赚了钱，肯定会有人跟进，到时候市场就形成了，我开价高，你不买我的就成了......”
    没有市场，老子就建一个市场。
    其实曾旺财说的没有市场，只是针对废钢这样的物资，其他一些小商品，在有私人参与的情况下，已经在形成市场。
    而曾旺财不知道的是，陈雪茹和范金友夫妇，已经跟进了。
    “不过两位厂长不要担心，我不会发黑心财。”曾旺财再次说道，“一辆坦克的废钢不少，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
    周波和张东平脸色稍霁，后者问道：“坦克上不都是钢材吧？”
    “对了，感谢张厂长提醒。”曾旺财笑道，“我准备筹备一家工厂，用以处理这种材料，坦克上还有贵重金属，这段时间拆了几台情况好的坦克，结果发现......柴油机是好的，所以张厂长，有没有考虑收购柴油机？”
    当时接到汇报的时候，曾旺财还十分吃惊，觉得老毛子疯了，t34上的柴油机，真的没有破坏，虽然这是一款老旧的坦克，但里面的发动机可是好东西，换别的地方还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老毛子军方的那个伊万，这是吃相太难看了，都来不及破坏吗？
    “你分开卖啊？”张东平脸都绿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老张，你这张破嘴！”周波埋怨道，“都跟你说了，有的坦克还能开，你说你多余问那么多干嘛。”
    俩人受到了失场的第一个教训。
    “呵呵......”曾旺财奸笑道，“二位，你们必须习惯，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奸商，你们俩眼睛不擦亮一点，上当的地方多了去了，到时候交学费就能让你俩破产。”
    破产这个词，俩人从来没有想过。
    但焦化三人悚然一惊，同时注视曾旺财。
    “旺财，你过来！”刘勇招呼曾旺财去一边，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意识到了市场这个问题？”
    “呵呵，老爷子，不是我意识到了，而是外面都是这样。”曾旺财笑道，“您以前在一机部三机部都待过，三机部不用说了，一机部那边，肯定有您的老部下找您吧？是不是有的厂子出问题了？”
    国家这么大，厂矿这么多怎么可能都是好的。
    别的不说，就一条，招待吃饭请客方面，有的厂子就能开一个大口子，吃补贴。
    “哎，时代不同咯，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刘勇没有正面回答曾旺财的问题，感慨道，“我们老了，以后我们就少给你建议了。”
    这是侧面承认了曾旺财说的话。
    曾旺财搂住老爷子的肩膀说道：“老爷子，别这样，家有一老就是家有一宝，有些事儿我还是需要您的指点，有时间咱们再聊后面！”
    “什么事儿需要我们指点？别糊弄我们。”
    “比如......买航空母舰！”
    “......”
    买船，注定是民间的事情，但不能缺少上面的支持，所以刘勇和杨明远这样身份的人，正适合当中间人。
    曾旺财用这个话题把两个老爷子弄一边震撼去了，他再和焦化三人说道：“焦哥，这事儿呢，麻烦你们工作组宣传一下，过段时间我准备一个展销会，有意向购买材料的，都可以来，对了......我们成立的外贸公司，第二次出国采购，已经开始了！”
    废品展销会，估计全天下只有曾旺财一个人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