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九乌便开始收拾行李，本身他也不怎么讲究，所以随便带两身换洗衣服去就行了。
    江小北盘腿坐在床上红着眼看他。
    自她回来之后，两人天天都凑在一起，还没异地过呢。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她盯着林九乌，有些委屈地开口问道。
    林九乌抬眼看她。
    他道：“因为麦子也是突然熟的。而且奶奶说想我了，我顺便去看看她。”
    江小北：“……”
    这符合情理与孝义。虽然知道不该这在这件事上闹脾气，但林九乌要走了，她还是有点不开心。
    林九乌又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被江小北委屈地扭过头。
    “别难过了。”林九乌说道，“我就过去住几天，等你学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又能见面了。很快的。而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要是想我了我们可以打视频。”
    “才不会想你。”她巴不得他快点走，一天天的看见他就烦。
    而且哪里很快了？
    她这边的事情至少还需要半个月。难道他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吗？
    林九乌把东西收得差不多了。
    就一个大背包。
    背上就能直接走人。
    怕明天早上来不及，所以他现在还是得跟江小北交代些话。他絮絮道：“我走之后，你一个人在家里门窗千万要关好。”
    虽然这话在吃饭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他这颗心就跟老父亲似的，怎么也不能放下心来。
    “车留给你开。你还要去学校，我在老家那边骑个小电动就行。”
    乡间的风比城市里自由多了。
    他骑个电动可以到处跑，要是累了就把车往路边一放。当然也有可能遇到偷电瓶的毛贼……
    “你老家在哪呀？”江小北问。
    “嗯……”
    林九乌挠挠脑袋。
    总之是个外卖也点不到的位置。就算是说了江小北也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给江小北标注地点。
    想了想林九乌便道：“我明天到了给你发位置吧。”
    “好。”
    “你收完了吗？”江小北又用脚踢他。
    “收完了。”林九乌觉得应该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要是落了也没事，到了那边再买嘛。
    “那快点关灯上床睡觉！”
    “呃……”
    关于这个问题林九乌有些纠结。今天好像把她惹毛了好多次。
    于是他便很有自知之明地问道：“我今天还能上床吗？”
    “……”
    “……”
    两人对视一会，江小北便默默往旁边过去了一点。
    刹那间林九乌便如饿狼一样扑上来。
    江小北大吃一惊，下意识便用力在他背上拍拍，“灯、灯！”
    “灯什么灯，别管灯了！”
    “我……”
    天亮。
    林九乌没定闹钟，凭借自己的生物钟起床。
    瞧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江小北，然后他便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去浴室那边洗漱。当他叼着个牙刷到处乱跑的时候，本想进屋去再看看她。
    但他刚进去就发现她已经醒了。
    此时此刻江小北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发呆。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偷溜进来的林九乌。
    “……”
    “……”
    他还在刷牙。
    嘴巴里全是泡泡。
    两人对视，稍微愣了一下，江小北便开口问他：“你打算偷偷走？”
    没有！
    林九乌瞪大了眼睛，立马去浴室那边咕噜咕噜漱干净口，然后囫囵接了捧水在脸上糊一把。
    很快他便回来对江小北解释：“我是打算走的时候再跟你说的。”
    江小北突然不吭声。
    盯着林九乌瞧了一会，她便起身说道：“我送送你。”
    现在还不过六点钟。
    早起时晨曦初来，旭日东升。
    林九乌默默无言地坐在副驾驶上。他透着窗看看天边的风景，再不时看看正在把控着方向盘的江小北。
    大概离别之时伤感。
    竟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林九乌主动找话题。他伸手给江小北指路：“你就把我送到最近的一个车站就行。等会打个灯往右边一拐。”
    “嗯。”江小北点头应下。
    “……”
    又冷场了。
    本来就要走了，他还提什么车站……
    林九乌感受着这惆怅又怪异的气氛，忽的他叹口气，想起了当年的事：“好像当初我也是这样送你离开的。”
    “瞎说！”
    他这话说出来江小北便有反应了。她眼皮一跳，立马开口说道：“我记得我是一个人去的，你明明没有跟着来。”
    “我在暗处偷偷瞧着你呢。”
    “……”
    见她没吭声，林九乌又感叹道：“我当时说要送你，你不让。然后觉得是你不喜欢见到我，所以我就没敢出现。”
    “其实没有……”
    江小北过了一会才说。她咬着唇道：“当时就是感觉麻烦你不太好。”
    因为关系就这样。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怕她耽误了他的时间。因为她觉得，他起早来送她不如好好地窝在家里睡个懒觉。
    “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在你出国的时候就经常去那边找你。然后厚着脸皮赖在你那边不走。”
    “那你就只能跟着我吃火烤加油炸的食物了。哦对，逢年过节的你能跟着我去导师那边蹭一顿火鸡。但是那个火鸡不好吃。很柴。”
    “无所谓呀，因为我会做饭。”
    “……”
    两人正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到了目的地。
    前方是一个客运站。
    江小北先把车停好，然后下车跟着他一起把他送到里面去。
    要凭票进站。
    站口前林九乌最后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回去吧，我要进去了。”
    江小北突然有些忧心忡忡地问：“你不会一进去了，然后也消失三年吧？”
    “……”
    沉默。
    刚抱完她的林九乌听这话便没忍住眼皮一跳，然后用力在她头上拍一下，“你想什么呢？你这天天尽瞎想！”
    “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不就是三年吗？”
    江小北一边揉着头一边为自己解释。
    他又打她！
    很痛的。
    “哦……”
    说的也是。
    林九乌说不出话来了。
    想了想他又去抱她，把她环在怀里，他又嘱咐道：“总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江小北哼一声。
    “你还说我变脸，你要不要看看你前后的态度？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
    别说了。
    再说他要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