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买瓶水。”江小北说。
    她发完信息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一点也没管妘妘在手机对面的信息轰炸。
    当然那个女人现在肯定很炸。
    这点江小北已经想到了。
    她给了她发了几天消息，江小北一直装死没回复，结果刚回复就是要推荐。
    “……”
    换位思考江小北自己也觉得该骂。所以为了避免自己遭受辱骂，江小北打算今天一整天都不看企鹅了。
    没看到就不算……
    江小北默默在心里微笑。
    她面上风轻云淡，全然不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样子。
    林九乌看了一圈。
    他道：“那边有个小超市。”
    “好。”
    江小北除了买一瓶水之外，她还挑了一个薄荷糖。女孩子把糖纸剥掉，然后小心地放进嘴里抿着。
    林九乌觉得惊奇。
    以前也没看江小北有这种习惯……
    不知道是不是林九乌的错觉，他总觉得江小北今天格外注意口腔护理……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今天面试的原因，因此格外注意形象。
    所以林九乌也没多想。
    两人下午的时间都是空的。
    林九乌上午没去看店，下午去不去也无所谓。
    至于江小北就更没什么好说的。
    她还要等入职手续。
    林九乌有点不知道去干什么。有点想约江小北看电影，但后知后觉地想到江小北的脸盲症，又觉不太合适。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主动问她：“你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嗯……”
    江小北也在思考。
    她平时不爱逛街。
    说实话她其实是个宅女来着。
    于是只稍微思考了一会，江小北就直接开口说了，“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而且她真的要码字了。
    推荐要是要了。
    她现在成绩不错，只要开口妘妘就肯定会给她。所以万一她真上了推荐但是没更新的话，妘妘会很尴尬。
    不能这样。
    “好。”林九乌点了头。
    那就回家吧。
    林九乌准备叫车了。
    “但是、”江小北突然冷不丁地抬眼看向他，冷不丁地出声。
    林九乌吓了一跳，“但是什么？”
    江小北也不知道但是什么。
    她顿了一下，然后很大声地跟他嚷道，“我吃薄荷糖了。”
    林九乌一脸莫名其妙，“我看见了。”
    江小北：“……”
    好的。
    暗示无果。
    江小北有点愤怒。
    再看一眼林九乌一脸茫然的表情，江小北更愤怒了，于是愤怒的江小北准备在别的地方找找林九乌的茬。
    她在林九乌身上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他的手机上。
    “你刚刚在手机上点什么？”
    林九乌：“我叫车啊。”
    江小北：“不准叫车。”
    林九乌：“……”
    ……什么东西？
    .
    回去的时候就不似早上那样匆忙了。因此两人没打车，打算走一段距离到公交车站然后慢慢晃回去。
    当然绝对不是江小北不让的原因。
    过了会，林九乌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叫车？”
    江小北面无表情：“因为贵。”
    正巧公交车来了，于是她又拽着林九乌上了车。
    林九乌：“……”
    虽然贵是贵了一点，但是他以为江小北这个富婆不会在意这点小钱来着。
    就连林九乌都不在意。
    更何况是她！
    “你不是年入百万吗？”他惊奇道。
    两人一上公交车就挑了后排的位置，方便聊天。
    “要看运气。运气好就能。”江小北继续面无表情。
    “运气不好呢？”
    “运气不好就只有七八十吧。”
    林九乌：“……”
    那也差不多还是年入百万呀！
    “那你还在意这点小钱。”
    她给他转账的时候，可是眼睛眨也不眨的！
    “……”
    江小北现在就眨了眨眼睛。
    她大脑疯狂运转。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向林九乌解释这件事。
    嗯……
    这个问题……
    思考了会，江小北就语气平淡地说道，“小时候穷怕了。所以即使现在有钱了，也不太敢花。支出稍微多一点，我就有点心痛。”
    这话林九乌就信一半！
    高中的时候他看江小北气质，也不像是穷苦出身。
    “我不信。”林九乌道。
    江小北：“……你为什么不信？”
    林九乌想了想：“那你回来的时候还要花钱请阿姨。一个月一万五呢！还给我转账，转账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手抖过。刚才还要投资我分店呢！”
    那么多钱。
    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花钱心痛的样子。
    没有多加犹豫，江小北立刻就说了：“因为花在你身上不心疼。”
    林九乌：“……”
    他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久林九乌才语塞道，“这是什么道理？”
    江小北：“该省省该花花的道理。”
    林九乌：“……”
    于是林九乌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
    他转头看向她，下意识地把语气放轻了很多：“你以前过得很不好吗？”
    江小北微微抿了抿唇。
    往事不堪回忆。
    再回想起来，稍微有点酸涩。
    只是过了这么久，那些不好的也早就释然了。现在她也可以语气平淡地说出口了。
    没有必要再去说那些是是非非。
    过了很久，她才叹了口气。
    “其实也没那么不好。”
    “我已经记不得那些事情了。”
    “我只记得他们都很爱我。”
    林九乌：“……”
    林九乌不敢吭声了。
    他似乎挑起了一个不太合适的话题。
    江小北自己没觉得有什么，自然不知道林九乌已经陷入了良心的谴责。
    林九乌没吭声，所以江小北也没搭话。
    现在是工作日，又并非出行的早高峰。所以这一辆公交车除了司机也就只有他们两人。
    公交车安静下来后，气氛突然就有些压抑。
    但是江小北没感觉有什么。
    幸好，公交车到站了。
    林九乌松了口气。
    “到家了。”林九乌道。
    “嗯。”江小北应了一声。
    下车后，路过小区楼下的奶茶店，林九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喝奶茶。栀子青提好不好？”
    江小北刚想说好。
    突然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九乌语气不对劲。
    于是她抬眼看向他，表情古怪。
    “……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林九乌不知道该说什：“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江小北抿了抿唇，冲他微微笑了一下，“但是我现在就很开心。”
    林九乌：“……”
    看不出来。
    顿了一下，江小北又说道，“不过我确实很想喝一杯栀子青提。你去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