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是先天异人。”
    “天生就可以观察和修改电磁波。”
    “后来投在伍柳派门下学习丹法。”
    高钰诗开口，给吕飞慢慢解释起来。
    「伍柳派我知道，是全真龙门支派。」
    「其理念本就是摒弃其他奇技淫巧，将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呵护锻炼自己的性与命上。」
    「即，性命双修。」
    「所以他们有近乎完美的肉身，还有难以想象的强韧灵魂。」
    “二壮天资卓越，进境迅速，很快就达到了出阳神的地步。”
    吕飞淡淡“嗯”了一声。
    「所谓出阳神，是灵魂强韧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能让灵魂暂时脱离肉体，独自活动。」
    「当初在罗天大醮上。」
    「白云观的两位道爷就露了一手出阳神的功夫。」
    「经师刘兴扬更是以纯灵魂的姿态，扛住了萧霄的擤气。」
    「灵魂的强韧程度，可见一斑。」
    “后来，二壮的后天工夫和先天能力渐渐起了化学反应。”
    “灵魂已经可以以电子波的状态长时间脱离身体行动。”
    提起这个，高钰诗其实是高兴的。
    替自家妹妹独特的天赋感到骄傲。
    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又低落了下去。
    “直到在一次灵魂行动中，出了点意外。”
    “回来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事情过去了已经快七八年，但每每想到当时见到二壮时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想哭。
    明明之前都没问题的，最多就是灵魂跑出去久了，累点。
    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这么大个意外？
    而且，让他们不解的是。
    分明是以灵魂状态在行动，就算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应该是灵魂受损。
    好好的，怎么会身体无故少了半截？
    还是被齐根斩断？
    什么力量才做得到这种地步？
    关键二壮出事的时候是在家里。
    他们能确定，当时高家并没有外敌入侵。
    所以不会是别人来高家对二壮下手的。
    他们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这次行动上。
    再加上，对这件事，二壮有告诉过他们，她心里的猜测。
    但这猜测实在是匪夷所思。
    直到现在，高钰诗在心底最深处也没能完全接受那个猜测。
    片刻的沉默后，一旁的智能音箱里，清脆又软萌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时我好像迷糊了一阵，似是闯入了某个光怪陆离的空间里。”
    “还没等我把那个眼花缭乱的空间看清楚，就被两道大力吸进去又推出去。”
    “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等我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里，而身体只剩下半截了。”
    “……甚至我的下半身，直接不翼而飞。”
    “连残肢都没见到。”
    话音落下，一旁的高廉和高钰诗父女俩唰唰就开始掉眼泪。
    那场景，他们根本都不敢回忆。
    二壮急了：“哎爸，姐，你们别哭啊。”
    “你们一哭，我也想哭，可我又没身体可哭，怎么办呜呜呜~”
    软萌的声音更软了，似乎都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高家父女俩闻言赶紧擦掉眼泪。
    “爸\/姐错了，二壮乖，不哭啊。”
    两人跟哄小朋友似的哄好二壮，二壮这才小声哼唧了两下，继续道：
    “据我推测，我另一半的身体应该……是留在了那个空间里。”
    吕飞微微一愣，二壮赶忙解释道：
    “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听起来也很像是天方夜谭，但……”
    可二壮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吕飞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二壮、大壮、高廉：“？”
    明白？
    大壮和高廉对视一眼，眼底净是吃惊。
    要知道，他们俩作为二壮最亲近的家人，对于二壮的这个推测，都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来理解和明白。
    甚至高钰诗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接受。
    吕飞这一两秒的时间，就明白了？
    二壮似乎也很不敢相信：“……你真的明白？”
    吕飞淡定地点点头。
    “爱因斯坦相对论嘛。”
    二壮、大壮、高廉：“？？？”
    “爱……哎呀妈呀，相对论？！”
    一激动，父女三人连口音都冒出来了。
    完蛋，这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知识范围了。
    “你们别激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二壮长时间灵魂以电子波的状态出现，很可能误打误撞，撞到了更高维度的参考系里。”
    “就跟《星际穿越》里一样。”
    “也许是去到了四维空间也说不定。”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意外，我猜或许也跟二壮的灵魂和身体分开了有关。”
    因为意外，所以只有半截身子去了。
    剩下上半身，还留在这个空间里。
    这可真是个大意外。
    出了这样的差池，是会要人命的。
    「听起来好像很玄乎。」
    「但实际上，我甚至怀疑，八奇技之一的大罗洞观，就是差不多的神技概念。」
    「当年甲申之乱时。」
    「三十六贼之一，悟出了大罗洞观的谷畸亭也被人追杀。」
    「被当时的术字门门长胡图大师，带领一众亲信团团围住。」
    「就在大家都以为谷畸亭必定插翅难逃的时候。」
    「谷畸亭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
    「在场的都是术字门高手。」
    「如果有八门搬运之类的遁术痕迹，或者什么障眼法之类，必定不会逃过这些高手们的眼睛。」
    「可偏偏，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谁都想不通这件事。」
    「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甚至怪力乱神！」
    「后来，当时的术字门门长胡图，还因为始终想不通这件事。」
    「疯了。」
    「那么，消失的谷畸亭，究竟是去哪里了呢？」
    「前世的时候，其实我也猜测过。」
    「和一个突然消失的人对应的，是三次凭空出现的人。」
    「就是那个三次和王也交手的神秘人。」
    「第一次，他是附身在了刀疤脸身上。」
    「第二次，是附身在了碧游村里，金勇手下的如花momoco身上。」
    「而第三次，是王也意外被陈金魁带到孤岛上的时候。」
    「在海里，和一个没有实体的力量打了一架。」
    「那双布灵布灵的卡姿兰大眼睛。」
    「真是深得谷畸亭真传。」
    「还有，在纳森岛上，也有一个神秘人去看了十七阮丰。」
    「根据两人交谈的意思，这位神秘人也是当年结义的三十六贼之一。」
    「阮丰又说他来去自由，想结束当年的一切。」
    「所以我怀疑，这两个神秘人，都是谷畸亭。」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凭空消失，和如今的来去自由，那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