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姣刚把汪瑜哄走,转头就迎来穿着青衣的江温言。
他静静站在那,便是一幅江南水墨画。
“妻主。”
江温言脾气不似汪瑜那般活泼,多了几分温婉。
他坐到舒姣身旁,推过去一杯茶,清亮水润的眼眸里满是期盼,“听闻妻主昨日带了谢侍夫回府。”
“我……我也许久未得见爹娘。”
“我知道妻主朝务繁忙,不求妻主陪我一并回去。只是若妻主愿意的话,不知可否允许爹爹入府一趟。”
“哎哟~我瞧瞧~~~是谁叫我的小温言这般烦恼呀?”
舒姣牵起他如玉的指尖,“不就是回趟府吗?哪里值得你这般忧愁?过几日我陪你回去一趟便是。”
反正她最近闲着也是闲着。
她已经让666去搞几个大瓜备用,等过段时间给朝臣和熙文帝添点儿堵!
江温言不禁莞尔,忐忑的心瞬间便落回原位,“到底于理不合,我是怕妻主为难。也怕……”
“怕什么?”
“怕妻主觉得我恃宠而骄。”
“噗嗤~”
舒姣没忍住笑出声来,“我的小乖乖,若想叫你学会恃宠而骄,那可真是个千古难题呢。”
被这般打趣,江温言也只抿唇,羞涩的垂下眼眸。
他其实更怕的,是过多的找舒姣索求,导致失去这份让他觉得无比快乐的宠爱。
他已经得到很多了。
恩宠、赏赐、陪伴……
人要学会知足。
他不想过于逾矩,让舒姣失望。
舒姣伸手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他的脸格外的柔嫩,一捏便红。
“你闭上眼,我给你变个戏法儿。”
舒姣轻哄道。
江温言便乖乖的闭上眼,满脸都写着“很好欺负”的字样。
忽然的,江温言便觉得额头微有些凉意。
“睁开。”
听见舒姣的声音,他便缓缓睁眼,一眼便被眼前的玉色吸引,而后才意识到那是一根翠雕荷花玉簪。
“知你喜欢素净,瞧瞧可还满意?”
舒姣笑问道。
来求人办事,还收了份礼。
哪有不满意的?
“喜欢。我很喜欢。”
江温言柔声应着。
妻主总待人这样的好。
她能清清楚楚记得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一句话便能哄好他的小情绪,能满足他所有的精神与物质需求……
她好到……
哪怕明知道自己只是她万千心尖尖之一,也会心甘情愿把自己一颗真心捧到她眼前,求她收下。
“想什么呢?”
看出他的走神,舒姣用簪子轻敲了敲他额心,又顺手将簪子插入他鬓发之间,仔细看着,才夸赞道:“好看。粉面芙蓉含笑开,碧簪流光动瑶台,眉眼娇盈惹人爱。”
江温言也是腹有诗书的。
一听舒姣这话,羞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
“长夜漫漫心寂寥,今晚温言陪我可好?”
他越是羞涩,越让舒姣想逗弄,便又低声问了句。
“那、那我等妻主来。”
轻咬着唇说了这话,江温言便觉得此处气温明显上升,热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低着头匆匆就走了。
走的时候,甚至还听到身后舒姣那似有若无的笑声。
他走后不多时,范沐音和丁宁便接连到来。
哄这俩,也不需要舒姣费什么功夫,两三句话便叫二人眉欢眼笑。
“要说还是小年轻好啊~”
小年轻好。
小年轻不仅腰好,模样好,身材好,精力好,最最关键的是脑子空,没经过事,一骗一个准啊!
舒姣不禁感慨道。
像某些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那真是忽悠不了。
半点儿都忽悠不了!
王府内是一片祥和,而刚接了赐婚圣旨,正在筹备嫁妆的青阳王府,那真是感觉天!塌!了!
青阳王正君,愁眉苦脸的看着青阳王。
青阳王:……
“妻主!”
青阳王正君轻叹口气,“嘉玉还没嫁过去,府上便有五个得宠小侍!那瑞王竟还亲自带他们回府探亲!嘉玉若真嫁过去,该如何自处啊!!!”
当真是天崩开局。
幸好,瑞王府上那五个小侍还没怀孕。
要是怀了孕,他家的嘉玉,那就真真是地狱开局。全局逆风盘,终生都不一定打得通!
“你个夫道人家懂什么?皇上能选中嘉玉嫁给瑞王,那是给我们家脸面,给我们赐福。”
青阳王道。
要知道瑞王那可是真正的祥瑞,天上下凡来的仙人!
她儿子嘉玉,能给个仙人当正君,那都多亏皇上抬举。否则她家,连抱瑞王大腿的资格都不一定有!
那仙人下来,有几个漂亮公子伺候怎么了?
别说五个,就是十个、二十个,那都是应该的。
她家嘉玉嫁过去,只要能得瑞王宠爱,万一就被对方带着飞升仙界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她家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青阳王正君被青阳王这态度,气得手都在发抖,胸膛不断起伏,“妻主!若是……”
“好了!”
青阳王摆摆手,“甭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知道,嘉玉过去吃不了亏就行。让他别计较那些小侍,要宽容大度些,只要哄得瑞王高兴……”
后面的话,青阳王并未说出口。
但青阳王正君却已经懂了三四成,大抵知晓是对王府、对家族有好处。妻主做了选择,他也只能无声轻叹自己儿子那充满竞争者的未来。
青阳王之子,秦嘉玉。
而青阳王,是皇室宗亲,也就是熙文帝隔了两房的姐姐。
秦嘉玉是熙文帝给舒姣选的正君,模样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好,规矩和德行更不必提,那是皇家教养出来的宗室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秦嘉玉内心也满是忐忑。
他知道舒姣对她的小侍都很好,正担忧着自己若嫁过去,会不会只有主君之名,而无主君之实权?
担心自己压不住那群小侍。
担心那些小侍会恃宠生事,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这一切一切的担忧,都在入府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府上的小侍根本没有一个是挑事精,也没有一个来跟他争夺管家权。
就算争宠,也都是正大光明,根本不玩儿他曾经见过的王府、皇宫后宅的那些脏污手段。
再说公公、婆母。
他本以为入门就要侍奉二老,又担忧二老乡野出身,他难以侍奉,被人刁难、被立规矩。
却不曾想……
入府不到七日,公公和婆母便收拾包袱连夜出京了。
他独揽后宅大权,上无公公挑刺,下无小侍挑衅,中还颇得妻主宠爱,导致他被爹爹灌输的一肚子后宅阴招就此胎死腹中,根本无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