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响,云卿尘把指尖的铜钱藏了起来。
他静等着斐忌从黑暗中走来。
夜明珠的温柔淡光下,斐忌目光森然的盯着他。
“谁又招惹你了。”
云卿尘按按眉心,“是我。”
他发现自己给顺安亲王送消息了?
似乎不是。
“你要惩罚我吗?”
斐忌站在原地,展开一颗糖放在嘴里,“你身体受不住,罚也不尽兴。”
等情绪稳定些,斐忌这才缓慢上前,隔着笼子招招手,要云卿尘过来。
云卿尘扶着笼子起来时,斐忌走到了他身后,单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锁链声里,铃铛清脆,斐忌眸色迷离,盯着他的后颈,牙齿碰撞,几次想咬碎他。
“云卿尘,你乖乖待在里面,我发疯才不会伤到你。”
斐忌略显疲惫的苦笑,“你不要出来,好不好?”
“好。”云卿尘转身,指腹摩挲着他滚烫的脸,“戒瘾要循序渐进,不要强求。”
“比你痛,我会好受很多。”
斐忌贪恋的蹭着他的掌心,目光久久落在他的唇上。
想亲他。
但会想咬死他。
斐忌贴在笼子上,手掌掐着他的腰,“我会解决安定塔的事,你不要担心,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来,云卿尘你不要出来。”
他虔诚的亲吻云卿尘的掌心,咬着他修长的指尖。
斐忌缓缓跪下,扣住云卿尘的脚腕,摩挲他的脚背。
上移。
云卿尘腿微软。
斐忌轻笑着仰头,“想我了吗?”
他拉着云卿尘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你再忍忍,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来。”
和强横专制的主人不一样,掌心的长发很软很柔,抚摸的感觉很像小时候捡到的那孩子。
斐忌乖顺的迎合,双手早已经扣住了他的两只脚腕,“卿哥哥,你的脚很好看。”
他指尖划过脚背外侧的印章,视线盯着自己的名讳,“以后要穿好鞋,除了我,谁也不准看,嗯?”
“好。”
看似平静的斐忌,瞳孔暴虐起伏,沉重的呼吸和他的掌心一样烫。
“要是没这笼子,我一定会把你吞吃入腹。”
斐忌强忍着欲念,撒娇似都请求,“卿哥哥你不要怪我,除了和你做,我找不到感受你的方式。等我找到了,我会收敛。但在此之前,你委屈委屈……”
从暗室出来,斐忌唇角压制不住的亢奋,“好乖,好听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触碰脚腕,云卿尘就轻易被他挑逗起冲动。
这一瞬间,斐忌眼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愉快。
对这个结果,他明显很满意。
“我能困住你的身体,就能困住你。”
斐忌每一句话都试图挑起云卿尘的情绪,想看见他平静之外的任何变化。
一丝一毫都行。
这样至少能证明,他们之间不是非要来才行。
他们也可以交心,也可以当正常的爱人。
可他永远都会失望。
云卿尘不会因为几句言语挑衅就能挑拨。
好不甘心啊……
只有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失控。
斐忌不信任他,把他当个会辜负他的坏人,云卿尘的负罪感竟是少了很多。
接下来,潜移默化的暗示,让他把重心放在朝堂上,疲于朝事,他们紧绷个关系或许能得到喘息。
云卿尘重新拿出铜钱撒下,他突然一顿,收起再撒下。
“转机。”
为何突然有了转机。
是师父给出了答案吗?
云卿尘黯淡的瞳孔溢出浅浅温和的光,他把铜钱放入掌心,郑重合拢,抵在眉心。
“师父,徒儿很想您,也很想家,希望能有机会葬在山顶的桃树下,守您百岁……”
上辈子下山十年,他多次路过凤阳山都没机会上山,今生这身子倒是最先撑不住,不知道他这愿望会不会太贪心。
信鸽飞来,落在窗户边缘,暗卫将其射杀,取走了信笺。
阿珂进来收拾房间时,看见一点绒毛,没放在心上,很快就把窗台擦干净。
阿虎重新回到藏娇苑后,就感觉这里不一样,死气沉沉,不说鸟,就是蚊虫声都消失了,空落落的大院子,只有那些隐藏的暗卫。
他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眉头高高拧起,藏娇苑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让人憋闷难受却无力抵抗。
阿珂打扫好房间,望着脚下出神。
“大人那么怕冷,会不会冻到。而且,都两天没吃药了,没关系吗……”
他很想救云卿尘出来,找遍房间却找不到机关。
深夜,暴雨说下就下,空气又潮又凉,阿珂更担心了,一直守着院子,想等斐忌回来。
一天一夜,不说斐忌,初一都没现身。
第三日,阿珂都快急哭了。
云卿尘又冷又饿还断了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督公怎越来越冷酷无情了!
阿珂找人去宫里送话,也没有回复。
终于,临近黄昏时,斐忌现身。
阿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斐爷恕罪,请您饶过大人,这几日不吃不喝,大人定然吃不消。”
云卿尘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只有件斐忌的外袍。
他饿的没有力气,听见声音时,恍惚的睁开双眼,对上双带笑的眼。
“卿哥哥还有力气?”
“阿忌……”
斐忌抚摸他脸颊的手滚烫,驱散了他的颤栗。
云卿尘本能的靠近他,想要更多温暖。
斐忌把他拦在怀里,轻吻他冰冷的唇,“想我了吗?”
云卿尘太冷了,抱紧他,把自己埋在他怀里,“阿忌,我冷……”
他从小就经常辟谷,三天对他而言很短,但他在自己害怕的地方承受着上一世记忆的侵蚀。
他在痛苦中自我麻痹,唯有斐忌能救他出幻痛。
斐忌松开他,任由他越来越用力地抱住自己。
“抱抱我,我冷……”
斐忌要驯服云卿尘的身体,让他如求生的本能一样永远渴望他。
“求我。”
“求你。”
斐忌手掌摩挲他的后颈,轻轻咬住他的唇,“乖乖,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