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让你出来见见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怎么算是折腾你,分明是奖励你。”
长公主指腹摩挲着铁链,慢腾腾的走到他面前,附耳低笑道:“小明月,本宫都让你私下送信了,还天天甩脸,你好恶毒的心呢。”
“……”秋明月气的脸色爆红,“你把我关在笼子里这么多天,还想我感激你?”
“你不开心吗?”长公主笑笑,“本宫早就提醒你了,绝了你那些念头,你非不听。关你这几日,你倒还怪本宫了。”
她委屈的叹了口气,“本宫还想着,你松松口,本宫就自己找个台阶不关你了。你都不领情,本宫就只能……”
“我错了!”
秋明月立马打断她,“我以后再也不想着跑了,就算出门也都会经过你的同意。”
长公主挑眉,捏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勾唇,“你该怎么求本宫原谅的?”
秋明月舔舔唇角,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主人,求你原谅我。”
长公主仍旧笑看着他,秋明月恼火,“回去,回去我让你满意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长公主终于开心了,“一会儿,你不能拒绝本宫那些新玩意儿。”
秋明月磨磨牙,只能应下。
长公主和斐忌这么合得来,不是没有理由,混账玩意儿。
变态狗东西!
长公主看了两眼远处,示意丫鬟去查查那个安歌的情况,就带着秋明月往回走了。
雨越下越大,平日里排水良好的院子都积满了水,得人处理。
云卿尘望着窗外,捡起地上一片吹进来的树叶,他指腹把玩,放在唇角轻吹,简单的曲调悠扬,和落雨声混在了一处。忙碌的下人们,未曾发现,有只麻雀飞进了屋里。
云卿尘指腹揉了揉小麻雀的脑袋,把写好的一张纸条绑在了它的腿上,“小东西,拜托你了。”
小麻雀乖巧的蹭蹭他,翅膀扑哧扑哧就飞了出去,消失在雨夜里。
云卿尘隔了会儿,重新拿起书开始看,一夜未睡。
雨不小反大,贯穿神都的河水位一夜就涨了一指,再下,今年的庄稼恐怕都保不住了。
陆今安一早醒来,桌子上就蹦跶只小麻雀。
他错愕之时,一双手率先去抓它,吓得他连忙拿下来,把小麻雀放了。
秦鸣飞眉梢轻挑,坐在书桌上好奇的探头,“什么秘密不让人看?”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让旁人知晓。”
陆今安第一次见到麻雀送信时,有点吃惊,知道是云卿尘的本事后,他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他都会观星卜卦算人命运,会驯兽御鸟就太正常了。
秦鸣飞静静看着陆今安看完变脸。
他猛的站起来,一阵头晕眼花,险些晕过去。
秦鸣飞慌忙扶住他,“你搞什么又?”
“你快些回府,别让你爹爹担心。”
“那你去干嘛?”
陆今安拄拐去穿蓑衣,“我有要事忙,就不送你了。”
“喂,我好歹是亲王府世子,有些事办起来应该比你容易。”
陆今安一愣,眉头微微拧起来。
秦鸣飞笑笑,“你这什么表情?你帮我照顾爷爷和弟弟妹妹,我报答你还不行?”
他这身份,现在不能随意靠近他们,以免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论感激,他很真诚。
秦鸣飞从桌子上跳下来,严肃认真道:“说吧,你要做什么。”
陆今安指尖收紧,“我现在要去棚户区,请大家一起去郊区南三里外,凿开河道,方便把河水引入附近的山崖里。若能立功,官府或许能赦免他们,帮助他们入户籍。有了正当的身份,他们才好进城打工或者参与劳作,维系生计就简单了。”
闻言,秦鸣飞眼睛微亮,他问过便宜爹,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立大功。
如此一来,让他便宜爹通融下,整个棚户区的流民和乞丐就真能活下去了。
“行,我帮你弄些工具。”秦鸣飞快步往外走,临走,他转身,郑重其事的行礼,“陆先生,大恩不言谢,来日鸣飞自当舍命报答。”
“不是我的主意。”
秦鸣飞灿烂一笑,“我知道,但那位怕对这些凡尘之事没有丝毫在意。”
陆今安莞尔,秦鸣飞太聪慧了,过犹不及,希望他以后能稍微收敛,安稳度日。
秦鸣飞快步走近雨里,冲他摆摆手,“陆先生,照顾好自己,我晚些与你汇合!”
“……”
这孩子,对他突然热情了。
罢了,先去做太傅安排的事。
*
云缚突然出现,把秦谌吓了一跳,“太傅怎么样了?”
“进不去。”
这句话,秦谌真是听够了。
但正因如此,秦谌觉得云卿尘恐怕遇到了麻烦。
想想斐忌那变态劲,他有些恨自己就是个十岁的孩!
云缚把一只鸟递给他,“我媳妇儿派来的鸟儿。”
“……”
他想找死就找死吧,秦谌实在懒得纠正,着急的打开信笺,一看眸色当即一变,“麻烦了。”
这两日太后的宫殿恐怕会坍塌。
这要是砸到了太后,他在宫中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云卿尘给出的提示是:顺安亲王。
“通过顺安亲王提醒太后吗?”
先不说秦谌出不去,他和顺安亲王也没见过,想博得好感并不容易。
太傅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顺安亲王……他……”
秦谌眼睛微亮,立刻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书信,“缚哥,快,送给皇后!”
想得到顺安亲王的好感,
最简单的就是帮助大皇兄。
而突破口是皇后。
但不说别的,皇后和她的儿子女儿,都挺不靠谱……
不过秦谌早就需要表明立场。
他若有野心,想站上高位,首先要活下来。
有了太后,再加上皇后,他日后行事只会百利一害。
而且……
秦谌想到大皇兄的兴趣爱好,觉得他当皇帝,掌权的也不是他,毫无威胁力。
斐忌一连四日都没能回来,疾风在督公府称王称霸。
疾风在院里发了几天疯,天天把下人们踹的哭爹喊娘,人人听着动静立马退避三舍。
这天夜里。
风很大,点不着灯火。
大雨厚重,似要压垮整座城市。
黑灯瞎火,守卫都看不清两尺外是人是鬼。
云卿尘屋里的灯按时熄灭了,侍卫们这才安心守着。
不成想,疾风迈着小碎步,摇头晃脑的来了!
“娘的,又来!”
守卫这个惊吓,立马躲开,生怕它发疯,把他们肋骨踹断。
此时,屋里,隐约“咔嚓”一声轻响。
下一刻,疾风发疯,速度奇快的冲出了雨幕,一路癫一路叫,下人们知道它来了,一个躲的比一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