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
    闻言，赵澜神情复杂。
    “只要能护好玄天镜，别说皇位……就算是要付出我的性命，也无妨。”
    皇室中的其他人为了帝王之位，可以说是争得头破血流。
    但他和他们不一样。
    在他眼里，终归是天下百姓比皇位更重要。
    楚墨不由更意外了。
    “你的意思是，为了百姓安康，你宁愿放弃那个位置？”
    “是。”
    赵澜低叹一声。
    “我知道，大将军他一直在故意挑起皇室斗争……为的就是让这天下不得安宁。”
    其他人都上当了，唯独他没有。
    然而，现实总是比人们想象的还残酷得多。
    楚墨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算你不去争，百姓也还是会遭罪的。”
    他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然后又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梵渊微微颔首，对他的话表示附和。
    “最好的办法，是尽快结束这一切，让皇位尘埃落定。”
    “……？”
    见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看，赵澜不禁有些无措。
    “国师大人，你们这是……”
    他忽然预感到了点什么。
    果不其然。楚墨笑着拍拍他的肩，说：
    “殿下，放心好了，我和师父会帮你的。”
    “……真的吗？”
    这对赵澜来说，简直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何曾想过，自己居然能得到国师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朱厌对上，或许也有了不小的胜算。
    成为国师弟子之后，楚墨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成了梵渊的发言人。
    梵渊负责保持高冷疏离的形象，而他则帮对方传达想法和意见。
    “帮殿下登上皇位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得除掉朱厌这个祸害！”
    “……不错。”
    赵澜点头附议，看起来深以为然。
    “不能让那妖物……毁了这天下。”
    楚墨看得很准，他的确是如今皇室子弟中，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了。
    “师父，我们先回钦天监？”
    楚墨再度扭头。
    “嗯。”
    梵渊率先动身，上了马车。
    楚墨也跟着他进去了。
    “我同你们一块儿去！”
    赵澜连忙翻身上马。
    主要是还有些话，想跟他们详谈。
    楚墨掀开车帘，往外一瞅，脸上洋溢着一抹洒脱而又爽朗的笑意。
    “行，那走呗！”
    见他性格如此潇洒随意，和宫里常见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赵澜对他的好感不禁又增加了几分。
    状态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
    钦天监是一处庄严中透着些许神秘的地方，每个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见到梵渊和楚墨时，里头的每个人都会向他们微微欠身。
    “国师大人，楚少监。”
    “嗯嗯，去忙吧！”
    楚墨爽快地挥挥手，在这里混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目睹他这副欢快的模样，梵渊并未开口，只静静看着。
    “……”赵澜走在他们俩后头，总感觉这师徒俩之间，似乎存在着一股十分微妙的气氛。
    但又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总之……
    好像和寻常的师徒不太一样？
    而且他之前都不知道，原来国师大人和自己座下的弟子，关系竟这样好。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
    宠溺？
    他悄然观察着梵渊凝望楚墨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想。
    直到进入了殿中，才回过神来。
    “咳咳……国师大人，楚少监，朱厌将军他……到底是只什么样的妖？”
    他知道朱厌已然不是人，是个妖物。
    但却不是特别清楚对方的底细。
    “师父，你来回答吧！”
    楚墨摆摆手，表示自己累了，要坐下喝口茶。
    于是梵渊视线转向赵澜，不冷不热道：
    “他乃千年一遇的大妖，由天地万物的恶念与秽气形成。他的修炼之法，便是激发出世人更多邪念。”
    “这样，他便能更加强大。”
    “原来如此……”
    赵澜听得越发忧心忡忡了。
    而楚墨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茶杯“咕噜咕噜”地喝着。
    喝完以后，还咂了咂嘴，又用袖子一抹。
    梵渊和赵澜的目光，不由全都落在了他脸上。
    “看我干什么？”
    楚墨一脸不以为意，又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显然是之前在天玑阁那边等太久，有点困了。
    若是赵澜不在……
    他定会变成猫的样子，趴在椅子里懒洋洋舔爪子。
    这便是梵渊此刻心里想的。
    “咳……还好方才有国师和楚少监在，没有让大将军得逞。”
    赵澜连忙把话题找回来。
    “否则玄天镜若是被他给毁了……整个皇城恐怕都会被妖气吞没。”
    到时候他们这些凡人，无一能幸免。
    正因如此，他现在对眼前这二位尤其的信任。
    况且这时候……
    也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了。
    “所以殿下，你得主动出击啊。”
    楚墨提醒他。
    “像以前那样不争不抢怎么行呢？你得去找那些说得上话的老臣，努力获得他们的支持。”
    就算梵渊真是神仙，也不可能凭空就把他送上皇位。
    还是得要他自己努力才行。
    国师和钦天监的支持，只能起到一半作用。
    另一半，还得靠他自己。
    “……好，我明白了！”
    事已至此，经过点拨的赵澜终于开悟，下定了决心。
    “楚少监，国师大人，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像先前那样了！”
    为了黎民百姓，他必须去争！
    楚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地笑了。
    “嗯嗯，那就好，殿下还有其他事么？”
    “……没了！”
    赵澜猛然起身，向他们告辞。
    “那便不打扰了，我这就去着手准备！”
    一向温和淡泊的人身上，终于多了一抹雷厉风行的气度。
    楚墨眼里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故作老成地摸了摸下巴，感叹：“师父，他还真是说做就做诶？”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梵渊却盯着他，端详起来。
    眸色有些深。
    “嗯？师父？”
    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楚墨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
    最近怎么老这样？
    神神秘秘的，让自己总控制不住的去在意。
    忍不住就想弄清楚……
    梵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