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扑倒在床上时，楚墨身上的浴袍跟着散开了些。
    腰间的带子本来就没有系很紧，这下是真的差点“坦诚相对”了。
    哦，不过他下面还穿了条内裤。
    “……”
    视线不受控制地从他露出的肌肤上滑过，司溟一直以来都低沉好听的嗓音，显而易见的有些紧。
    楚墨的身材平时看着挺清瘦，可实际又有一层薄肌，皮肤也很白。
    紧致细腻，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块温润的玉。
    被他吸引，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他的确拥有这种让人着迷的能力。
    被他扣着手腕按在脑袋两侧，楚墨却依旧淡定，只轻笑着对他眨眨眼。
    “那电影里的人鱼又不是真的，是用特效做出来的尾巴。”
    “……那也不行。”
    司溟向他表明了自己坚定的态度。
    “至少看起来，很真。”
    “好吧……”
    楚墨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又笑了笑，转移话题。
    “刚才的蛋糕好吃吧？”
    “嗯。”
    回答他的同时，司溟总算找回定力，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不是不想继续看，而是……
    再这么看下去，肯定有什么东西会失控。
    “是吗？可你全都吃完了，我都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楚墨眼尾轻勾。
    “……”理解到他话中含义，司溟只微微一顿，便俯身印上他的唇。
    由于下半身是鱼尾的状态，上身的支撑基本全靠两只手臂。
    倾身而下时，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展示出极具荷尔蒙的张力。
    淡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滑下，垂落到楚墨脸颊旁。
    他的头发像上好的绸缎，光滑柔顺，还带着一抹淡淡的香气。
    那是来自大海的气息。
    辽阔又深远，有能让人下意识放松的能力。
    “……尝到了吗？”
    退开的时候，司溟呼出的气息冰冰凉凉的，比平时略重，一下下拂在他脸上。
    “是不是很甜？”
    “嗯……确实甜。”
    楚墨一边和他对视，一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司溟继续由上而下凝视着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宠物来投喂了？”
    回想起这些天他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这么认为。
    而且现在，楚墨投喂他的举动已经越发娴熟，自然了。
    可是，他不希望楚墨这样看待自己。
    因为没见过人鱼，所以下意识把他当成海里的一种动物，和对待陆地上的小猫小狗并没有多少区别。
    他不喜欢这样。
    楚墨知道他误会了。
    “宠物？那倒不是，我只是喜欢投喂你而已。”
    语气很认真。
    “不过按照我们目前的相处方式……你好像确实算是我养的人鱼？”
    时不时的投喂，加上亲亲抱抱摸摸。
    好像没毛病？
    想到自己居然真养上人鱼了，还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呢。
    活了那么久，真没做过这种事。
    “……你养的？”
    闻言，司溟再次扣紧他的手指，声音一沉。
    “所以你觉得，我是你的？”
    人类对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也会拥有占有欲。
    会把它们，自动划分到自己的领地当中。
    如果楚墨也这样的话……
    那他似乎也没那么介意了。
    哪怕被当成猫猫狗狗又怎样？
    他要的是，楚墨心里有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类……永远在一起。
    “这个么……”
    仿佛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楚墨仔细思考了片刻，才给出答案。
    “大概是吧？因为你要是接受了别人的投喂，我可能会不太开心。”
    “……”
    尽管没有说话，可海神大人那突然又开始摆动的鱼尾，却将此刻的心情展露无遗。
    鱼尾动起来的时候，就连楚墨身下的床垫都在跟着晃。
    床下毛茸茸的地毯，已经被无意间扫到了一边，连带着上面的东西一起。
    “嗯？”
    楚墨推了推他，翻身坐起，往床下一看。
    “好家伙，你这是来拆家的呀……”
    他这大尾巴再这么扫下去，整个房间的东西都要遭殃了。
    “……”司溟尾巴一顿，没有再动。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楚墨好笑地瞥他一眼。
    “谁让你的尾巴破坏力太强了呢？”
    “待会儿走的时候……我会帮你把它们都归位。”
    司溟继续坐在他身边，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还想看电影吗？”
    楚墨摇摇头。
    “算了，暂时没那个兴致了。”
    司溟忽而抬手：“那来看点别的？”
    “什么？”
    楚墨顺势看向他张开的手掌。
    下一秒，他看见一个圆溜溜的泡泡在司溟掌中凝结，然后，逐渐变大。
    这个泡泡就像一个无比高清的投影仪，呈现出海底奇妙而瑰丽的画面。
    “这是幻象，还是真实的？”
    楚墨不由有点好奇。
    “不是幻象。”
    司溟刚回答完，画面又切到了一座神秘而寂静的海底之城。
    这座海城看起来沉静又祥和，没有华丽的装饰，甚至感觉很空旷。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需要对方告知，楚墨就已经猜到了。
    “我以为你的王国里面会很热闹。”
    可这怎么感觉……里头就只有他一个活物呢？
    “这几百年来，我都是一个人。”
    司溟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可以和海里所有的生物沟通，他们也听从我的指令，但他们始终不是我的同类。”
    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神力，才追随他。
    他一直都明白。
    楚墨忍不住又问：“那你的同类呢？其他人鱼都去哪儿了？”
    司溟眸色一黯。
    “早在几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消失了。”
    人鱼的数量本就不多，生存率也极低。
    哪怕他再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种族消亡的趋势。
    海底的生态环境，也越来越差了。
    许多生物都在面临着灭绝的危机。
    这是人类持续发展所带来的影响，哪怕他是神，也阻止不了。
    “这样啊……”
    楚墨忽然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悲凉之意。
    他是不是在想，也许有一天，就连他这个海神也会消失？
    平时待在那么孤独的地方，难怪执念会是把自己看上的人类带回海底囚禁起来。
    孤零零地做了这么久的神明……
    的确是很需要有人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