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楚墨感慨地吐了一口气。
下一秒,便又被他倾身过来,吻住了。
“方才……你又叫了一次。”
楚长宴的眼神如同盯紧猎物的猛兽,危险又深峻。
等他退开后,楚墨才幽幽道:
“哦……知道了,楚、长、宴。”
听见他这样一字一顿的叫自己的名字,莫名让人有种想再多对他做点什么的冲动。
“……”
楚长宴扣着他的手指,与他双手交叠,然后一起放在他胸膛上。
楚墨心跳微弱,但仔细感受,还是能感觉到。
“若不是你还病着……我绝不可能只对你做这些。”
他声线暗哑地警告。
这两日,楚墨似乎总是在无意撩拨他。
可就算是无意,依旧让他忍得很辛苦。
照顾一个病人时,总是会发生一些肢体接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放到楚长宴身上……却只会令他更加难以忍耐。
一方面,楚墨的身子情况不允许;另一方面,他的心意,也还并未被楚墨真正接受。
这几日能借着惩罚的理由亲上几下,都算是一种额外的福利。
但若不是楚墨这副病殃殃的样子……
他怎么说,也会再做点别的。
楚墨当然也知道。
“楚长宴,你好过分。”
他笑吟吟说。
“我都还没接受我们变成那种关系,你还想对我做别的?”
做人干嘛要这么诚实。
心里想想就算了呗,还非要说出来。
“……”被他的话一堵,楚长宴短暂的沉默了。
而后才坚决道:“我只是,对你坦诚罢了。”
“好吧,我欣赏你的坦诚。”
“……”
“你现在,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片刻的安静后,楚长宴再度俯身,朝他压了过来。
“是开始直呼我姓名的原因?”
如今的楚墨在他眼中,确实是越发放肆了。
甚至偶尔,会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仿佛在高傲地俯视他。
可不知为何,他却无法因此而生气。
反而觉得这样的楚墨……很可爱。
可爱到……让人想把他紧紧按进怀里,不松开。
“你之前……果然都是在装老实。”
随着他的靠近,楚墨的上半身彻底被一片黑影覆盖。
对方的头发也随之垂下来,和他散落在床上的那些纠缠在一起。
他的双手,也被对方缓缓用力扣紧。
“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的。”
楚墨苍白的脸,却因眼中滑过的那抹俏皮而多了几抹生气。
“所以你打算……何时才真正接受我的心意?”
楚长宴低着头,鼻尖同他的抵在一起。
两人眼中,似乎只剩下彼此的眼睛。
楚墨偏要吊着他:“这个么……我也不太确定,等真正做好心理准备?”
“……”
片刻停顿后,楚长宴才沉声道:
“没关系……”
“反正,我还有耐心,可以继续等。”
楚墨眨眨眼。
“可要是你还没等到,我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楚长宴的眼神转瞬间变得冷冽无比。
“如果那样,我就陪你一起,然后再去地府,找你要答案。”
啧啧,这是死了都不放过他的意思啊。
楚墨感慨的想。
变成鬼了,都要等他答应?
果然执着。
而且,他知道这家伙不止是说说而已。
就凭这家伙的固执和偏执,说出口的话,就代表一定会做。
可问题是,他就算真死了,也不会去地府。
只是会回到系统里,和061见面罢了。
他的死亡,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见他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看,楚长宴以为他被那话吓着了。
于是松开手,低头在他脸畔落下一记轻吻。
“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
“知道了……”
楚墨嘴角微扬。
“我会努力活着的。”
……
等了好几天后,那位大名鼎鼎的毒医竺羲,终究还是来了。
对方身着一袭严严实实的深色长袍,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
从露在兜帽外的长鞭和发尾看得出来,他有着一头特别的卷发。
整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正派的样子。
那些随他一起来的暗卫也十分忌惮他,都不敢靠的太近。
因为已经吃过这家伙的亏了。
见到楚长宴的第一眼,对方便阴恻恻问:“就是你,派他们来找我的?”
“不错。”
“……”
竺羲神色阴暗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泛着冷光。
“人在屋子里?”
“是。”
楚长宴面不改色领着他进了屋。
“劳烦阁下了。”
“嗯?”
楚墨转头瞅了眼,脸上流露出几分求知欲。
在竺羲为自己探脉时,忍不住抬眼问:
“怎么把人请来的?”
这回显然不是强行绑来的。
这毒医和温缇可不一样,用强硬的手段肯定没用。
“多亏了温神医。”
楚长宴回道。
“是他帮忙游说的。”
这便是他之前说的“软”法子。
知道温缇和这位毒医相熟后,他便用了这个办法。
不过,也得益于他查得多。
寻常人并不知道,原来大晟的神医和燕赤国的毒医之间,是有交情的。
而楚长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最终达成了目的。
“……”
简单探完脉后,竺羲便用一种幽森的目光盯着楚墨。
“毒已入骨血,能救,但极凶险。”
“我不能保证他能活下来,成功的可能,只有一成。”
听到只有一成的可能,楚墨却笑了。
“好,那试试吧。”
一成?
已经够了。
之前温缇的回答是完全没法治,但这毒医,果然还是有点办法。
可这一成的成功率,却似一座无比沉重的大山,压在楚长宴的心头。
“连一半的机会都没有?”
竺羲抬起头,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你想的太美了。”
还想要半成的机会?
真是痴人说梦。
“大哥,没事的。”
楚墨主动安慰道:“最起码还有一点成功的可能,不是完全没得治。”
竺羲也望着他说:“机会是小,但治不治,都得死。”
“……”
闻言,楚长宴感觉自己手有些痒,有种想要掐死这家伙的冲动。
楚墨看出来了,于是把一只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主动握住他。
“相信我,好不好?”
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