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糊弄住么……”
刘钰伏的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他的右肩便脱离了身体的感知。
一块沾着紫色缎绸的血肉在刘钰伏的眼前一闪而过。
这块碎布怎么这么眼熟?
不对……他那缎稠披风好像就是紫色的。
当温热的血液溅到脖子上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刘钰伏面目扭曲的用左手捂住右肩的缺口。
他的右手与身体现在只有一丁点的血肉连接着。
撕成这样…估计就算余问生此刻收手他也得成残废了……
但心中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让他咬牙硬撑了下来……
他是湘江王啊……
他还那么年轻
他不想在还能享乐的年纪横死……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对于权力的贪恋已经达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权力就像尼古丁
一沾便上瘾
一旦享受了生杀予夺的快感…便无法接受坠落凡尘的痛处。
他不能接受自己即将身死的命运,就像赌徒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想翻盘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好……
他要拿回赌输的筹码…向那个掌握着至高权柄的位置冲锋……
他也想当皇帝……
“陛下,臣虽万死,但淮王势大,四王合则可与淮王角力,四王分则淮王独掌天下,陛下今日若留臣一命,臣必当竭尽忠诚,至死方休……”
刘钰伏滑跪的很快,但余问生听到这番话后却是连眼睫毛都没带抬的。
他早就给这几个小破王机会了,是他们自己不抓住,现在给打服了再求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也少在这装了,自打你们把朕的话当耳旁风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必死无疑。”
余问生用手扒住刘钰伏的上颚,随后一脚踩住他的躯干,直接将刘钰伏的上下颚撕裂开来。
刘钰伏的半个脑袋飞了出去,而他的下颚则是粘在了躯干的脖子上。
四散奔逃的士卒为这片荒无人烟的旷野增添了几分生机。
余问生走进中军大帐,先前那个被砸断腿的士卒也早已慌不择路的爬出去了。
中军大帐内挂着一张地图,不过这张地图是远征淮王的路线图。
“……我当是借口呢。”
余问生喃喃道
他刚开始以为刘钰伏的淮王威胁论只是用来糊弄他的缓兵之计。
不过看样子这家伙确实打算立即对淮王动手。
“下一个打谁呢?都走出去这么老远了…就先弄个近一点的吧。”
余问生手指着地图上的郦阳…他目光如炬,凝望北方……
……
……
……
郦阳城
此时的靖王刘稚正于蒲云寺中与一方丈交谈要事
“柳元方丈,若我们发兵攻打淮王,淮王封地内能进行策应的僧兵能有多少?”
刘稚知道现今佛教的势力情况,柳元方丈在那群和尚之中也算是能讲上几句话的了。
“这得看梵净禅师的意思。”
柳元方丈的权力还没大到能随意调度僧兵左右诸侯王之间的战争。
相比起柳元方丈这个小卡拉米,梵净禅师才是这群佛陀之中最大的话事人。
但就连刘稚这种割据一方的诸侯王想见上梵净禅师一面都得看人家心情。
可见在刘皓不作为的这些年里…佛教的势力已经膨胀到的何种地步。
那些被地主压迫的佃户…都成了被佛教发展的教众…
在起义军主力被余问生击溃后…各地残余的起义军也都汇入了寺院之中。
他们在等待机会
等待一个足以击垮乾朝的绝世良机。
因此现在的佛陀人数占比在乾朝总人口中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比例……
佛教的势力范围也正在随着人数的增多而进一步的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