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终也想起了昨夜青澜的状态,似乎有些失控,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陪你去。”虽然他的修为已废,可是他如何也不能放心姜听晚一个人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放心……”
“我不放心。”木云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强调着,“你我都是了解青澜的人,她对南宫修执念到了何种地步,我们都清楚。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做,我不放心。”
姜听晚看见了他眼底的神色,终究是拗不过他,“好,我们一起去。”
姜听晚和木云终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院里的小狐狸直接白了二人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二人。
姜听晚的心又虚又羞,也不好再提起方才之事,只能直接对着昨日厨房残留的妖气捏出了一道追踪诀。
以姜听晚现在的实力,只要有一丝妖力残留,追踪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
很快一道微弱的紫色妖力显现在了空中,丝丝缕缕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绥九看出了二人的动作,“你要去哪儿?”
“追妖。”姜听晚和木云终同时回道。
玉霄又出,姜听晚和木云终站了上去,顺着紫色的丝线飞向空中。
“不是,你们真不管我啊。”绥九跟在后面又气又恼,就没见过姜听晚这样的宿主的,心海不让她进,出门也不叫她,最后没地方去,只能附在了姜听晚的发簪之上,也算是个住处。
他们本以为青澜藏身的地方会是山野之地,可没想到的追踪诀最后的落脚地,竟然是城中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台子,说书先生熟悉的伤痕,受伤的胳膊缠了纱布挂在脖子上,脸上青一道,肿一道,依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关于南宫修的故事。
只是这一次的版本与他以往所讲的每一个,都不相同。
“先生,你都伤成这样了,这故事非讲不可吗?”
这座城很小,小到街上来往的人大多都是街坊友邻,今日不见后日见,因此台下听故事的人大多都是相熟的,看着说书先生明明疼得说话都抽,担心起来。
“就是,先生,其实这故事我们以后再来捧场也行,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呀,回去休息吧。”
一见众人有要走之态,那说书先生眼急眉挑,匆忙挽留,“诸位莫走,这故事呀……”他弯着腰,伸出健全的手遮挡了嘴型,小声道,“还真的非讲不可,诸位给我个面子,留下来听一听,今日不收钱。”
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明显是重伤之态,可还是拼了命挽留。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理解,但还是坐了下来。
姜听晚和木云终走来的时候,人群中的青澜正漠然端坐于台下,失了魂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连姜听晚和木云终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她的反应。
直到台上的醒木一拍,青澜的目光在落在了说书先生的身上,有了几分神采。
“方才讲到那南宫修因能听懂兽语,救下了一只已开灵智的灵狐。”说书人气息减弱,已显迷离之态,看得下面的人觉得自己都残忍了起来。
“此狐修炼百年,已开灵智,与化形只在一线之间。于常人而言,必被视为妖物,可那南宫修,却将其视之为友……”
“山中岁月漫长,一人一狐这般相处便是好几年……俗话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又何况是这救命之恩……那狐妖见他自行修炼,不成体系……”
说到最后,那说书人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众人纷纷站起,有人更是上了台去扶他。
故事停了,青澜却怒了,当即站了起来朝着台上的人怒道:“谁让你停了,给我继续说下去!”
“你这姑娘好生心狠,没见人家伤成这样了吗?这故事你改日再来听不行吗?”人群中出现了指责的声音。
青澜却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椅,转过头要去寻这道声音,眼中的眸子闪过紫色的邪魅之光。
众人被吓得往后一退,脚软的人更是反应不及,身子往后脚下不动,一个撞了一个,瞬间跌倒了一片。
青澜的眼中杀意尽显,手中运起了紫色的光芒。
姜听晚见此,立刻抓住了她,“不就是听故事吗?我们也想听听他的故事,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你讲得更好了。”
青澜眼中的杀意因为这句话得到了控制,姜听晚和木云终则带着她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三人落在了城外,青澜玉手一挥,挣脱了姜听晚的手。
看清了眼前人,青澜的目光从二人脸上扫过,“是你们!”
再见木云终,她的眼里又一次盈出了泪水。
“那些说书人不过是混口饭吃,你何苦为难他们。”姜听晚想起了苍楠城的那个晚上,另一个说书先生也是在见过她之后,南宫修的故事便换了一个版本。
“你与我们讲讲吧,南宫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青澜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狠厉,三元宗的人问她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只觉得讽刺。
“你们不配。”
“是我们不配,还是整个修仙界的人都不配?”姜听晚抓住了关键,她在乎南宫修的声誉,却又只在人间为难那些说书人。
而在南宫修存在过的修仙界,他的事迹从未有过丝毫的颠覆。
青澜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你们会听吗?你们不会,你们只会相信你们相信的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他们冤枉了我们。”
她的目光空洞,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重复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