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闻不眠的解答,姜听晚已满是震惊,原来意识觉醒的不是人,而是一种力量。
她后知后觉地感叹:“原来这就是飞升的秘密,原来你说的从不与人合作,是从不与,‘人’,合作。”
这个人已经将自己视作了神的化身,而木云终便是他培养的下一个自己,这样的野心太可怕,可怕到甚至都无法用野心二字来形容他的行为,不是天上地下,唯吾独尊,也不是心怀怨恨,毁天灭地,只是因为他在想一个究极问题的答案。
仿若一个入魔的哲学家,为了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什么都不重要。
都说高素质人才不能出现思想问题,不然一干坏事就是惊天动地。
玄幻世界也是如此,关键这人的意识流想法还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认知。
姜听晚甚至无法与他辩论,不仅是从思想层面,还是实力方面都不能与之一战。
可是有一点,她无比的确定,那就是闻不眠在哪儿搅弄风云没关系,怎么搅也没关系,搅到自己的书里来,那就是有病了。
虽然自己是断更了,但这不是别人胡作非为的理由。
屋顶上的两个人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一个上升到宇宙起源,一个下沉到狗尾巴花也是花。
闻不眠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显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
姜听晚挣了挣身上的束缚,上半身虽动不了,但尽量让自己的脚能在待会儿跑起来轻松些。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该问的也问差不多了,“你为什么不杀我?”
闻言,闻不眠的视线终于在姜听晚的身上停留得久了些,眼里的神情像是在说姜听晚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姜听晚却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毛。
“因为我杀你,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还记得木云终黑化进程中的最后一个关键剧情吗?因爱生恨。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他的话让姜听晚的心中突然的一颤,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都说男频看升级,女频看感情,我遵循了这个规则,所以在你代替了慕清歌的存在之后,我留下了你。”
“我要木云终遭遇背叛,要他受千夫所指,要他在陷入绝境、孤立无援之后,进入无极渊发现这些不同维度的世界,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笔下的一个角色,明白所谓命运,所谓人生不过只是别人简单写下的几个字。”
姜听晚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缩着,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闻不眠才是可怕极了。
可对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说当木云终知道那个一步一步影响他,说着要救赎他的人才是造成他这一生的罪魁祸首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而她的出现,只是一场为了自己的任务。”
姜听晚失语了,甚至难以言明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来这才是意识觉醒的最终剧情,当自己的身份被揭开,自己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了有预谋的欺骗。
她早就想过这样的局面,可是当有人推动着这段剧情来到她和木云终的面前时,她害怕了。
她可以在任何地方自信自己的判断。唯独这一次,她不敢赌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空气都静止了,脑中的思绪却如同乱麻,让她无法平静。
可是当她看向远方的梧桐灵树之后,木云终的身影仿佛就在她的眼前,她想起了自己曾说的话,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会站在他的身前。
这一句,她不能食言。
那一瞬间,姜听晚的身形微微一动,察觉到她想跑的意图,闻不眠当即便踩住了脚下的绳端。
看向她:“你不会觉得,以你的本事,能从我眼底下逃走吧?”
姜听晚站了起来,不卑不亢,“为什么不能?”
闻不眠笑了笑,“看来是我没告诉你,你曾经服下的那颗可以代替金丹的九转金丹只能用九次,九次之后,大罗神仙都难救,所以才叫大罗九转金丹。”
“你玩脏的?”听到这话,姜听晚气得呵了呵,“从那个时候,你就跟我来这套?”
“你毕竟是个变数,那会儿我也没那么确定木云终会将你看得这么重要。你要不要算一算,你还有几次机会?”
闻不眠的语气嚣张且从容,仿佛掌握了一切。
姜听晚却是笑往后退着,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坚定而冷静,“我算过了……答案是……”
她眼神凌厉地看着对面的人,在周身灵力调动起来的那一瞬间,朝着他底气十足地回道:“无数次!”
带着灵力的绳索于瞬间炸开,闻不眠没想到姜听晚的变化,正要上前重新擒她,从内庐而出的一把飞剑朝着他瞬间袭来。
而更让闻不眠没想到的,是她的身法都快了许多,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修士?
等到他躲过飞剑之后,姜听晚已经跳下了屋顶,朝着试炼场的方向飞身而去。
只要不与闻不眠动手,凭这具身躯恢复的修为,打个出其不意,完全可以逃脱,而前面就是三大宗门坐镇的试炼场,姜听晚笃定闻不眠是绝对不敢追来的。
没想到白望舒的选择会在这一刻帮了自己,她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白望舒。
三息之间,姜听晚落在了试炼场上的边缘,而那些认出她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白长老?”
姜听晚刚刚虎口脱险,抓着一个人就说:“闻不眠,闻不眠来了。”
被抓住的人表情一颤,姜听晚瞬间就看懂了这表情,没错的话,这是敌方间谍啊。
“我不跟你说,我跟管事的人说。”眼见对面的表情,姜听晚也不戳破,直接就要往里面冲。
那人却直接拉住了她,问:“白长老可是看错了?那闻不眠怎么会有胆子出现在这里呢?”
“是呀,白长老惊慌失措,莫是被吓着看错了?”一人附和。
好家伙,又一个敌方间谍。看来这仙门正宗真是烂透了。
姜听晚也不惯着,这么多人,料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脱口而出,“你们也别拖延时间了,我找裴玄之说话,闪一边儿去。”
说完就往里面挤。
听到她这句话的二人脸色变得厉害,连拦的动作都僵硬了。
“裴玄之!”
人群之中突然传出来一个久违的名字,这三个字已经数百年没有人叫出口了。
就连座上的裴玄之都恍如隔世的愣了愣,看向了涌动了人群。
等到姜听晚挤出来的时候,林书宇一眼就看见了她。
“三师叔!”他挤了过来,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姜听晚看着这场中只他一人,便知他是掉出仙门百强了。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木云终的危机,连忙问了一句,“木云终比到第几场了?”
场中的幻光镜密密麻麻,显示着每一场的比试情况,很难一眼看见木云终的那一场。
林书宇也给出了答案,“不知道为什么,我出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显示木师弟场次的幻光镜,可是以他的实力是不可能输在我前面的。”
闻言,姜听晚只能看向台阶之上的三个人,而场中的人也正因为她刚才喊出的那个名字,齐刷刷地看着她。
“白长老失踪了半月有余,今日神色慌张地出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