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看着她,笑容灿烂,眸色中带着一种热情,“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
“朋友?”好久远的词汇,白望舒不自觉地冷哼一声。
“对,相逢就是缘分,有了缘分便能成为朋友,朋友就是:我希望你好,这样我也好。”
白望舒怔色地看着她,她却突然看向了周围雾茫茫的一片,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
“就像这里,只有你好了,我这居住环境才能好一些。”
说着,姜听晚就抱着臂揉搓生热,开始了抱怨,“你是不知道,我每天搁这儿冻着,不能生火,也不能加衣……虽然没死吧,但是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就更别想了,还有这树,能待,就是太硌了……”
姜听晚一旦开始碎碎念,就会肆意无边,一点也不带停的,指指点点,这破地方她是真受不了了一点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白望舒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正抱怨的姜听晚转过头去看她,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姜听晚的嘴也停了,看着她方才站立过的地方愣了愣,最后恍然一笑。
画面中的木云终睁开眼站了起来,姜听晚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他的胳膊上。
只见木云终试探性地活动了胳膊,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木云终肉眼可见的痊愈,林书宇自是喜不自胜,连忙问他如何。
“木师弟,你觉得怎么样?”
“外伤痊愈,内息也平稳了许多。”木云终探勘了体内的灵息,竟然在一下之间好了大半,旋即起身谢道,“多谢聂师兄!”
他轻声谢道,但神态表情依然是放不开,总是一副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儿!
这模样真是够够的了!
姜听晚虽然高兴,可再次见到木云终的表演,她只想吐槽,还是之前的木云终看着顺眼。
“举手之劳。最重要的还是这位师弟修为深厚,不然也不能如此快地吸收青骨灵木的药效。”聂寒回道。
在疗伤之间,他已经隐约看出了木云终的修为,只是具体境界还不能确定。
说话间,一片五颜六色的烟花突然在空中绽放,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到了!”聂寒看着空中的美轮美奂道。
还未落地,众人便先看见了书院上空伸展开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蔽了半座天际,说是参天巨木也不过如此。
所乘的灵舟直接进了书院,在一处广阔的平地上落了地。
方才在空中的时候,众人隐约地看到书院的建筑几乎遍布了整个岛屿,甚至有延伸出去的水上栈道,栈道旁边的水面上,是随着海风飘荡着的盏盏花灯。
一下船,众人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头顶的那棵梧桐树木,猜测着它生长的具体方位。
可每穿过一道墙都以为要看见树干的时候,面前就还有下一道墙。
枝杆上挂着的灯笼也似生出了玉骨,每一根骨架都都晶莹剔透,泛着灵光,与灯中烛火一同照着脚下的路。
一直到脚下的路上出现了盘绕在地面的树根,众人这才看见了那棵梧桐树的主干。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好站在树下,仙风道骨,目光慈祥,似乎等待了许久。
台阶上海站着另外两位白发的老者,恭敬而立,但是看着却比树下的那人还要苍老许多。
“三元宗掌门苍术子,见过裴院长!”
苍术子摘下了斗篷的帽子,还未走上台阶,便向他行了礼。
旋即又朝着旁边的两人作礼:“苏长老,荀长老。”
苏铭与荀哲也同时回礼。
“苍掌门有礼!”
身后的几人跟随苍术子一同行礼,也不约而同地悄悄抬眼去看台阶之上没有说话的人,又好奇,又激动。
苍术子旁边的两个是书院的执事长老,而树下的那个则是文和书院任了九百多年院长的裴玄之。
也是千年前围剿无尘宫的众修士中,唯一活到现在的人。
算起来也该有一千多岁了,整个修仙界要论长命,应该没人能比得过他了吧。
要知道,修仙者本就是与天道抗衡,其中第一个争的便是寿数。
修炼者若停止修炼,或是长期停滞不前,便会败于寿命,短者百岁而终,长者千年为限。
可一旦进入渡劫期,便会迎来三次天劫,成者飞仙,败者亡命。
而整个仙道数万年来都无人飞升,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许多大能都在渡劫期无一例外地死于雷劫。
有人说裴玄之其实早就能进入渡劫期,以三次天劫搏得飞升的机缘,但却因为惧怕天劫,才故意没有突破。
一千年来,修仙界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或是死于天劫,或是死于寿数。
只有裴玄之能以上天位后期的境界,存世数百年而不终。
这样的人是传奇,也是文和书院能屹立至今的重要原因。
“苍术子?老夫记得你。”裴玄之看着台阶下的苍术子淡淡地笑着,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感慨,“百年时间,一晃而过,如今再见已是苍掌门了,”
闻言,苍术子垂了眸,道:“百年不见,裴院长可安好?”
裴玄之听后笑了笑,揪了揪自己的胡子,笑道:“不过是一个老不死的,每天都一样。倒是你,不过百岁有余,怎么沧桑了这么多?”
“宗门事务缠身,难免纷扰。”苍术子从容应道。
话落,上方的裴玄之看了一眼面前的苍术子,随后又将他身后的人扫视了一圈,随即朝着领路的聂寒吩咐道:
“聂寒,本院与苍掌门和白长老有要事商议。更深露重,我见三元宗的几位小友气息不稳,应是风尘仆仆,赶路所致,你且带他们下去好好安置……”
说到这里,裴玄之顿了顿,又看着木云终补充道:“尤其是,这位小友,伤势未愈,需得尽快自行调息才是。”
“是!”
聂寒恭敬回道。
简短的两句话,与聂寒脸上的恭敬所不同的,是众人脸上的惊讶,他只是这么看了一眼,便将他们的情况知道得清楚。
饶是心海处的姜听晚都心中一紧,她只设定了裴玄之很牛逼,但是具体怎么牛逼,她也没写清楚。
原剧情中,三元宗到清淮城没这么多事,自然也没有苍术子带他们来见裴玄之的情节。
裴玄之出场也是在试炼大会,开场第一天出来装了个逼,后面基本就没什么事了,然后就是试炼大会没举行完,三元宗就被木云终给灭了,最后就是写不下去断更了……
可他刚刚这两句话听得姜听晚突然有些心虚,一个可以说是现世修为最高的人,目光又这么毒,他会不会看出白望舒体内的自己,以及木云终身上的无尘珠呢?
毕竟连沈追都能看出来,这裴玄之?
姜听晚根本来不及思考,白望舒便已经带着她进了殿,站在了裴玄之的面前。
“这位便是白长老?”
画面中的裴玄之直视着,同样是第一视角的姜听晚感受到一种天然的威压,躲在了树后。
趴在树上的绥九一愣一愣地,不解问道:“你躲什么呀?”
“万一这老头看到了我,把我当成寄生白望舒的怪物怎么办?”
狐狸嘴角抽搐地笑了笑:“你这胆子这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你刚刚不还在挑衅白望舒吗?”
“我去,那能一样吗?谁知道这老头有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万一像沈追那样呢?你快确定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看见我?”
姜听晚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躲在这棵树后有用,但总是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听到姜听晚提起沈追,本来确认的绥九这才去看画面中的裴玄之,她看了又看,也未在心海感觉到有灵识探查的痕迹,回道:“应该是,没有。”
“什么是应该,你不该确定吗?”姜听晚从树后伸出来一个头,仰着头去看树上的小狐狸。
“那不是被你问得没自信了吗?”绥九呛声道,转而又挺直了胸膛,改口道,“放心吧,之前是我掉出了心海,让他们钻了空子。现在有我在,没人能发现你!”
听到这话,姜听晚才放下心,从树后走了出来。
“下次这种话早点说,害我白担心一场!”
姜听晚一副无良老板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绥九气得拱了拱她的狐狸鼻子,恨不能跳下去给姜听晚来一拳,也不知道殴打宿主算不上违反规定。
白望舒闹心地皱了皱眉,这俩是一点都不带消停的。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呵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