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下意识地回他:“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是受人之托来助你师傅解开心结,还你一个正常的人生……”
谁知她的话没有说完,他便像是不信地扭头一笑,再次看向姜听晚时,眼中已是一抹冷色,直接打断了她,“那你能得到什么?”
姜听晚愣了愣,那一瞬间她有片刻的犹豫,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再编一个理由去骗他。
“别告诉我你是善心泛滥,又或是有恩必报?”
“为了活下去。”她看着他认真回道。
她选择了不要,绥九却紧张了起来。
绥九:姜听晚!
她无视了绥九的提醒,并且又强调了一遍,“完成这一切,我就可以不用死。”
质疑的眸子里闪过微微的诧异,让他的问话都停了一拍。
“所以你侵占了她的身体?”他停顿了许久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听晚不知道他是高兴这个行为还是不高兴,可也只能实话实说,“不!她是被三元诀反噬陷入了沉睡,我只是正好进入了她的身体。”
“那你是什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一丝的欺骗,“是人?是鬼?还是妖?”
姜听晚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不确定地回他,“应该,算是人的吧。”
“算是?”他微微凝了眉。
她赶紧解释,“至少之前是。”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微微眯了眼,将她重新审视了一番,像是接受了她的说辞,至少,她现在有问必答的诚意,他很满意。
“木云终请你相信,我们绝对没有恶意。”感觉到他的审视,姜听晚只能尽可能补充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用了你师傅的身份骗了你生气,我向你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获得她的道歉之后,重新看待这个世界。更希望你能走出这个误会和骗局,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为别人的棋子。”
她坐直了身子,也不自觉地向他靠近。
木云终看见了她脸上的神色,心底升起一股难以细说的情绪。
不可否认,这些日来她确实改变了自己,以至于在他发现师傅修为尽散的那一刻,他没有动手,更在发现她不是师傅的此刻,他也依然没有杀了她。
“时至今日,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开启新的人生吗?”他像是真的在问她,眼底是几许的茫然,以及些许的明知故问。
姜听晚的心猛然一揪,让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认真地回复他:“可以,一定可以。你不是别人的棋子,不需要为别人去做什么,什么仇恨,什么复辟,都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你只是你,你的前面是光明灿烂,万众瞩目,来日方长。”
她的眼睛带着一种黎明的微光,一点点地印进了木云终的眼睛,看得他移不开眼。
或许他接受了这个真相,又或许他早就已经期待了这样的真相很久,以至于在它真的来临之时,他居然有些高兴,甚至,只要他点点头,他便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注视那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明的笑意,像是一种妥协,又像是重新开始的喜悦。
“你对我倒真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你还是不信我?”姜听晚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不由问道,有些失落。
他却突然反手抓住了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可以相信你的话,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姜听晚被这一抓,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睁大了眼,等待着他接下来的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似乎是很认真地问她。
“啊?”她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姜听晚突然松了口气,笑着回他,“姜听晚!”
木云终的眼中闪过片刻的质疑。
姜听晚连忙自证。
“我,我真叫姜听晚!我没有必要在名字上骗你……”
姜听晚没想到会在名字上慌了神,毕竟又不是小说,谁会相信一个寄生在别人身体上的灵魂会跟原身一个名字呢,可她也不能跟木云终解释是系统为了增加她的代入感,才特意将白望舒的名字进行了全文的更替。
“正好跟你师傅一个名!我知道这太巧了,但你千万别因为一个名字就怀疑我所有的话,你说我要是真的想骗你,没道理连个名字也编不出来,对吧……”
姜听晚是生怕因为这一个名字前功尽弃,全力地解释着。
对面的人看着她极力解释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有趣,不由一笑,抓着她的手向自己一扯,逼迫着她与自己面对面地对视着,薄唇一勾,道:“算了,我信你了,姜听晚!”
他似乎用了另一种语气叫了她的名字,之前伴随着这三个字的,是他的愤怒和斥责,现在却带着一种温柔和期待,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磁性,传到姜听晚的耳中,连带着手腕上的力道,传来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姜听晚不自觉地颤了颤,怀疑是不是体内还有惊雷蟒残留的妖力作祟。
“怎么了?”见她盯着自己的手一直看,木云终问道。
姜听晚抽了抽手,依然没有自由,便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麻麻的感觉?像是惊雷蟒的妖力……”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当日木云终吸食妖力的那个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颊也在瞬间染上了红蕴。
谁知对面的人看见,又是一笑,“师傅是觉得自己的体内还有妖力作祟?”
他唤回了她师傅,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唇上,似乎也想起了那一个吻。
感受到他视线的落脚处,姜听晚脸上的红色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我不是……那个……你的问题问完了没有,问完了的话,我要休息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却不敢看他。
“嗯。”他看了看她,轻轻地应道,松开了她的手。
重获自由的姜听晚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看见她的反应,木云终不觉一笑,眸中仿若天上流星划过一霎烟火,有些烫热的感觉,他坐在位上看向了自己的手,感受着她残留的温度。
“那个……”她的声音去而复返,他下意识地收起了手。
姜听晚重新出现在了门口,别着头,怯生生地解释着,“这是我的房间!”
木云终抬眼环顾了屋中的情景,也是才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慢走不送。”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姜听晚便抢先一步,侧身后退相送。
一直到木云终出了门,姜听晚就是一整个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像是送走了一尊大佛。
然后一个闷头倒在了床上,重重地捶了一下床……
“救命啊……”
而目睹了全程的绥九,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不解,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