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放心,徒儿虽然境界低微,但一定会誓死保护师傅的安危。”
沉思之间,木云终的声音响起,并又一次挣扎着站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生与死之间,姜听晚看向对面的狐妖,白望舒的结局以最快的方式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书中,木云终在怀疑白望舒境界倒退之时,便与狐妖青澜联合演了一场夜袭的戏码,也正是这一场交手,白望舒暴露了自己境界倒退的事实。
而眼前的一切简直与书中的桥段一模一样。
白望舒的结局居然提前了三个月?
惊疑之际,姜听晚又一次看向木云终头上的那个数值。
难道说那个数值并非是简单的恨意?而是他对自己的杀意?也是木云终的终极黑化值?
那么面前的这只狐妖,也分明就是青澜!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姜听晚的心中顿时生出对死亡的恐惧之意,也就是说经过这一日的相处,木云终还是怀疑了,这场试探也因此提前了?
只见面前的那只狐妖对着她和木云终又一次张开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像是一种挑衅,脚下的爪子微微地蓄力,大有冲击的攻势。
看清了场上的情况,姜听晚只能在心中逼着自己冷静些。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关于这本书的剧情和人设以最快的速度闪过了姜听晚的脑海。
让她在惊恐之余,甚至有些庆幸。
庆幸她是穿越进了自己的小说中,也庆幸他们是自己笔下的人物。
因此,她绝对的确信:她笔下的木云终绝对不会将杀自己这件事假手于人。
而青澜的这一击也一定没有用尽全力!
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姜听晚盯着对面蓄势待发的狐妖,像是在瞬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是生是死,皆在这一招之间!
刹那之间,狐妖冲了过来,木云终也故作伤痛地向旁边倒去,意图将身后的姜听晚暴露在狐妖的攻击范围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姜听晚抢先一步将木云终一手拉往自己的身后,当机立断地挡在他的身前,右手一个翻掌迎面推向冲击而来的狐妖。
然而这样的动作在木云终看来就像是她护住了自己一般。
木云终错愕地跌落在了地上,也亲眼瞧见了青澜的妖气迎面而来时,对上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强力地反弹将青澜瞬间弹射在了地上,连着整个身子都向后翻滚了一圈。
青澜在打了个滚后翻起了身,惊恐且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姜听晚,不敢再靠近的它只能不停地在原地打转,怒目而视。
看见这一幕的姜听晚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一招,她果然赌赢了!
随即自然地收回手势,长袖一甩将右手顺势负在身后,直视着地上的狐妖,厉声喝道:“我今日不想杀人,也不想降妖,识趣的,滚出我的听风院!”
狐妖下意识地看向了地上的木云终,最终在得到示意之后,转身跳出了听风院,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与此同时,姜听晚额头那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也在这一掌后消失不见。
狐妖离去,姜听晚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背对着木云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好在之前通过耍赖向绥九要了点防身的力量。
也好在木云终只是怀疑,没有亲自动手。
更好在自己当机立断抢先一步对上了青澜的攻击。
这样在他看来便是既主动救了他,又间接地证明了自己实力未损。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只要赌赢了这一招,便是度过了一个大关。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姜听晚缓缓转过了身,也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他头顶上的数值瞬间降到了920。
她悠然体面地撑着伞,他“狼狈”地坐在雨中,一头墨发不停地滴着水珠,眼里是好几分的不可置信。
姜听晚清楚的明白,这是因为真正的白望舒从来不会救木云终,而此刻他的三观被震撼了。
姜听晚这一刻也终于有了作为作者的自信。
好徒儿,不就是演戏吗,师傅可是这本书的作者,让我来教教你人物心态的转变就从这一刻开始。
她抬眼注视着地上的人,神色复杂,手中的雨伞随之靠近,又一次聚在了木云终的头顶,为他遮挡了这瓢泼的大雨。
这一次,姜听晚主动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然后又像是不解地问道,“这些年,我这样对你,你居然还想着护我?”
渐渐皱起的眉眼,最终在极度扭曲后倏地放开,最终变成了一种疯狂的笑意。
“呵呵呵……”
木云终被她的反应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得又是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传来。
“傻子,以后便学着自己逃命吧!”
说罢,她蹲下身子将手中的伞塞到了木云终的手中,然后落寞地走进了雨中,一路走进了自己的房门。
木云终错愕地站起了身,撑着伞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一时竟说不清她方才的话到底影响了什么。
姜听晚走进屋内关了门,当即便转换了一种神态,佝偻着身子扒着门缝去看院子的背影。
“这还不把你拿下!这么喜欢演,师傅陪你演!”
“看起来,似乎有些成效?”绥九也趴在窗台的缝隙处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听到绥九的声音,姜听晚便生起一股无名的恼火,叉着腰责问道:“木云终头上的数值是杀意值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嗝屁儿了你知道吗?”
“有区别吗?”绥九的狐狸脑袋认真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区别!恨意是一种情绪,杀意是他的主观决定。他只要想,就算到了0,也能瞬间爆表,这分明就是他的终极黑化值,这意味着我要刷的根本不是他对我的好感,而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好感!”
姜听晚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任务的艰巨。
绥九内疚致歉:“对不起啊,这是我第二次执行任务,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姜听晚当下就慌了,连忙问道:“第一次失败了?”
绥九点了点头。
姜听晚又问:“那个人死了?”
只见绥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姜听晚方才建立的自信,突然变得没底了,喃喃哭喊着。
“完了完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啊……啊嘁……”
话还没说完便是接连好几个喷嚏,震得姜听晚的肺腑都抖了抖。
姜听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直穿着湿衣服,连忙脱了外衣,拆了发髻,去寻干净的衣裳。
可她找了一圈,竟然没有在屋中发现第二件衣服。
“修仙者都不用换衣服吗?”
绥九像是为了弥补之前的疏忽,这一次竟然尽心解释:“这个世界的修士都能用灵力烘干自己的衣裳,有灵力加身,衣服也不会轻易染尘和磨损,结丹以上境界的修士更是能够在自己的识海中开辟内庐,用以储藏重要的物件。比如法器、财物和衣服。”
脱得只剩里衣的姜听晚听完绥九的解释,在低头扫视了自己的上下之后,无语得口吃起来,“你……你是说……白望舒都把自己的身家都藏在了……那个……什么内庐里?”
“没错!”
“那我要用怎么办?”
“调动灵力打开内庐,把她的变成你的。”
“可我不会啊!”
“……”绥九战术沉默。
“……那我……那我……”姜听晚情急的双手摊了又摊,支支吾吾地最终吐出一句,“那我现在穿什么?”
如果穿书界有排行榜,她姜听晚一定是史上最苦逼的穿书人了吧。
寒夜无衣,姜听晚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顺势钻上了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刚刚感受到点温度,屋外便传来了一道成熟稳重的男声,绥九也瞬间消失。
“师妹!方才我见听风院有妖气出现,师妹可方便一见?”
师妹?
那就是白望舒的师兄,可算是有人来了,虽不知是哪一个,可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亲人!
不能保命,讨件衣服总是可以的吧。
正欲开口之际,一道女声也随之传来。
“师姐,我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