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已晚,刘海中和阎埠贵先后告辞后,阎埠贵走前还问张远关于他拜托的事,张远早已经打听过了,厂里目前只缺装卸工,一入职后工资有 20 元钱,如果能够坚持三个月或者表现良好,可以再申请到别的岗位。
“这种岗位会不会太辛苦了?”阎埠贵担心地问道。
“辛苦是辛苦,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条件,只要坚持三个月就可以要求调岗。”张远解释道。
“张远,你是宣传科的副科长吗?能不能把解成安排到你们科里,他高中毕业,也有一定文化水平,抄抄写写的都没有问题,你看怎么样?”阎埠贵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三大爷,先不说我有没有办法把闫解成弄进宣传科,虽说当个干事是比工人轻松,可是工资没有工人涨得快,而且如果没有机遇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干事,拿死工资。”张远耐心地解释着。
阎埠贵听了之后,皱起眉头沉思起来。他知道张远说的不无道理,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个相对轻松稳定的工作。
“那还有其他什么岗位比较适合解成呢?”阎埠贵追问道。
张远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有一些学徒岗位,比如放映员之类的,你瞧许大茂,工资虽然低了点,但他有外快,如果闫解成愿意的话,你不妨去找找许大茂,让他收闫解成做学徒,这岗位一旦掌握好技术,今后待遇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许大茂那边同不同意?”
阎埠贵犹豫了一下,明白张远说得没错,一方面他想尽快让闫解成参加工作,早点帮扶一下家庭,另一方面又觉得张远所说的待遇问题是在画大饼,不能马上见到,所以他还是想让张远再帮忙一下问问,“张远,你说的岗位情况没有问题吧?许大茂这人,我可是清楚,他不大可能白白教解成放映技术,除非是你发话,或许他还会考虑。”
张远点点头,表示明白阎埠贵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想省点钱,但是,他舍下面子去找许大茂,许大茂看不看他的面子是未知数,就像现在光说了半天的嘴,也没见阎埠贵给他递半支烟,所以张远已经不想再拖下去,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是想让我去欠许大茂的人情,那就另请高明吧,现在工作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体面的工作,大伙都抢着要,甚至都难求得到,而且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去问问街道办王主任或者去鸽子市找找,看有没合适他的岗位。”
阎埠贵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权衡各种选择的利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张远说:“张远啊,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解成到底适合做什么呢?”
张远无奈地笑了笑,说:“三大爷,这个很难说,最终还是要看解成自己的意愿,只要他肯学肯干,肯下苦心,是金子在哪个岗位都会发光,要不您回去跟解成商量商量,看看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阎埠贵点了点头,说:“嗯,你说得对。我回去跟他好好聊聊,让他自己做出决定。谢谢你啊,张远。”
“客气了,三大爷。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张远笑着说道。
阎埠贵心里还是不够踏实,他告别张远,转身回家去了,他决定回去后要开一下家庭会议,一起研究一下,顺便跟儿子好好谈一谈。
第三日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阎埠贵便偷偷摸摸地找到了张远。原来,前一天白天,他派遣闫解成前往街道办事处询问工作进展情况。夜幕降临之后,阎埠贵又与闫解成一同前往鸽子市转了一圈,但他们压根儿没发现有谁在贩卖工作机会。经过深思熟虑,他们最终决定向张远寻求帮助。然而,对于放映员学徒这个职位,闫解成性格倔强、脾气暴躁,不情愿拜许大茂为师,这样一来,他在院子里就无端低人一等。因此,阎埠贵怀揣着300元钱递给了张远,并期望张远能够迅速做出安排。
张远收下这笔钱后,立即动身前往轧钢厂运输队寻找队长陈建国。简短交谈几句后,张远将钱塞进了陈建国手中。不过,实际上张远只给了陈建国150元,毕竟装卸工这个岗位常常人手不足,并非热门职业,只要有人愿意前来干活即可。而所谓的“三个月调换岗位”只不过是一张无法兑现的空白支票罢了,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够坚持三个月之久。
晚上,张远敲开了阎埠贵的家门,正巧遇到阎埠贵在给家人分饭菜,几乎都快拿出砝码称来量咸菜丝的分量,张远真是不得不佩服闫家的公平。
“成了?”
“喏,这是介绍信,记得把名字签上去,开春就去报到上班。”张远把介绍信递给阎埠贵。
阎埠贵还没伸手,闫解成就立即夺过来,打开介绍信,认真地看一遍,确定落款的公章后,这才放心下来。
“爸,没错,是真的。”闫解成高兴地笑道。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你爸花钱买回来的,你可要记得还给我350元钱。”
好家伙,给自己300元钱去帮大儿子买工作,阎埠贵自己倒手就要叫闫解成还350元钱,一进一出就赚50元钱的中间差价,难怪当时阎埠贵给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意思,也没有心疼的表情,敢情是找好了冤大头。
“我知道,以后每月发工资我会给你15元钱,这是说好的,我不会忘记的。”闫解成一下心情都没有了,自暴自弃地说。
“行了,我这是提醒你,这工作得来不易,要好好给我干下去,另外明年我让人给你去说亲,还记得上次那个于家姑娘吧,别人可是纺织厂的女工,你要想娶她就必须要有工作。”阎埠贵生怕自己的钱打水漂,赶紧给闫解成画大饼,把他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