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听着茱萸风凉话，打量这间书铺，书铺上下共三层。
一层装潢简洁，靠窗位置还摆了几张供人休息的椅子。
此时，书铺里不少客人因着茱萸的话停下手中动作。
招呼茱萸的少年都快哭了，说话语气满是卑微与讨好，“这位姑娘，小店这支加墨笔是今年张君默张大人最新制出的。”
小少年看上去十二三岁年纪，身着小厮服饰一张小圆脸很是机灵。
此时眼眶红红忍着不安耐心同茱萸解释，“这加墨笔因携带方便很受学子们欢迎，您手上这一支是所有加墨笔中最耐用的，就这一支笔便要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啊，他要好好干一年才能攒的到。
可此时，那支价值他一年工钱的笔正在女客人手中一分为二，不知是不是还能恢复如初。
若是女客人弄坏了这支笔，她又不肯买……
少年甩甩脑袋深吸口气，“这位姑娘，这支加墨笔，”
“质量太差，”茱萸满口嫌弃，将笔一把放在小厮手上，“模样也丑本姑娘可看不上。”
说着扭头就要往店外而去，少年赶忙要上前去拦却被一挑选书籍女学子挡了一下。
“此人我帮你拖着，你速去叫你们掌柜的。”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感激冲女学子躬身一礼握紧加墨笔上楼去找掌柜的。
身着学子服的女子拦住茱萸脚步，脸色淡漠，“这位姑娘好生不讲道理。”
“你在别人店铺里弄坏了人家的笔，难道不该照价赔偿？”
钱钱看着眼前女学子眼睛一亮，【统子，这个女孩子看着好眼熟哦。】
系统笑笑，【她是星火女子学堂学生陆琴，你上个月去巡视的时候就是她给你引得路。】
钱钱看着陆琴轻轻点头，十八岁少女身着一身天青色学子服。
一头乌发束在头顶仅用一条丝绦固定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装饰物。
只有背上的四方包上绣了几株兰花，兰花之上用珍珠作为露水点缀很是清雅。
钱钱满意看着陆琴，【嗯，这才是我大夏学子风范嘛。】
心声将陆琴一通夸奖，茱萸却对着眼前女学子一声冷嗤。
“这位姑娘没有别的事做？为何要找我麻烦？”
“在下陆琴，是星火女子学院女学子。”
陆琴不卑不亢声音清亮介绍自己，眼神清正看着茱萸，“这位姑娘，你可知方才那支加墨笔价值整整三两银子。”
茱萸想要开口，却被陆琴打断，“如今大夏日子好过许多，可普通百姓赚银子仍是不易。”
“方才那在店里帮忙的少年在救济院读书，他要趁休沐日在这书铺里做工整整一年才能攒到三两银子。”
“这一年里，他还不能大吃大喝，花钱亦不能大手大脚更是不能生病。”
“这位姑娘，”陆琴一拱手，“此时你若离开，那支加墨笔的损失便要由那十三岁少年承担。”
“还请姑娘，”
茱萸满脸不耐烦，伸手推了陆琴肩膀一把，“你这人没事做吗？我说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钱钱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语带戏谑开口，“某些人的恶，便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为难无辜之人。”
“这位姑娘看上去是有一身傲骨，若那支加墨笔是你弄坏的，还请负起责任来。”
“莫要为难那些生活比你更清苦之人。”
“就是啊，”有书生应和钱钱的话，“东西是在你手上弄坏的，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走就走？”
“真的，”另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瞧着人模狗样，怎得能做出此等事来？”
“能入书铺选书籍的当都是些读书人，读书人怎可如此行事？”
面对众口铄金，茱萸脸红了红就在她嗫嚅着想要开口时，一少女从楼上下来。
【钱钱，】系统有些激动，【这是姜宝珠小闺女，今年九岁了继承她娘的算账本事。】
【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呢，这家书铺就是姜宝珠送给小闺女让她练手的。】
钱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九岁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水蓝色襦裙，身形微微有些胖脸颊上婴儿肥圆滚滚可爱的不行。
【哎呦，想rua。】
钱钱手痒痒还是忍住了。
就见姜宝宝仰头看向茱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脆生生开口，“这位客官，您方才行事我家小厮已同我说过了。”
说着伸出手，小厮恭恭敬敬将两节截墨笔奉到小姐手上。
姜宝宝接过双手一翻操作，只见那断成两节的加墨笔立刻合成完整一支。
围观众人不免惊叹。
“这支加墨笔价格贵便是贵在这里，这笔不但可拆卸，拆卸后亦能清洗。”
她顿了顿看向茱萸，“这技术可一点也不落后，也不该被淘汰。”
茱萸……
被一个九岁小屁孩当着这么多人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双臂抱在胸前冷哼一声。
姜宝宝转向小厮，“阿鲁，命人将这位姑娘画像悬挂于书铺门口，打今儿起我们姜家在京城所有商铺不接待这位恶客。”
小姑娘话音一落，四周立刻响起抽气声。
众人因茱萸行为责怪不满的神情立刻挂上同情之色。
茱萸不明所以扫视围观之人神情，蹙眉看着已迈步回了书铺里的小丫头。
“嗤，”钱钱嗤笑一声，走到茱萸身边故意压低声音，“自未来而来又如何？”
“我看你，在未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茱萸……
瞪大双眼猛地看向在她耳边低语之人，双眸却只看到精巧下巴，仰头一张俊俏的脸映入眼帘。
茱萸胸口起伏，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人？”
钱钱耸耸肩，“不是什么特别之人，只是看不上你这种一无是处还自视甚高罢了。”
“你应当庆幸你得罪的只是姜家。”
【统子，】钱钱有些遗憾，【姜宝珠怎么不拿我或者母后的铺子给小丫头练手啊？】
系统……
【不是，钱钱你听听你说的像话嘛。】
【嘿嘿。】
【不过，】垂眸看着茱萸震惊目光，【这个茱萸人品不怎么样嘛。】
“你，”茱萸却靠近钱钱一步，“我是白云。”
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