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兰心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双眼紧闭，睁开眼的一瞬间，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战擎，我有事跟你说。”
    战擎满脸疑惑，微微点头，“嗯。”
    战兰心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几秒才开口，“儿子，你问过妈妈，你有没有来过帝都？”
    闻言，战擎微微蹙眉，“所以，我来过？”
    “我想你应该是帝都人。”
    此话一出，战擎的脑袋仿佛裂开了。
    一旁的凯文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走近几步。
    话落，战兰心的泪水夺眶而出。
    “妈，你，什么意思？”
    “儿子，原谅我的自私。其实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身受重伤，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战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牛皮袋。
    “那个时候我的儿子战擎布拉德，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提起自己的儿子，泪水模糊了战兰心的眼睛。
    战擎递给她几张面巾纸，“妈。”
    战兰心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接过那几张面巾纸，擦了擦泪水。
    “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航海家，所以在他生命的最后，我们陪着他在海上漂了三个多月。
    最后到达帝都附近的海域，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医生说他随时会离开。”
    战兰心鼻子发酸，微微低头，擦了擦眼角止不住的泪水，哽咽地说，“就在他即将离世的时候，你出现了。
    当时的你遍体鳞伤，几乎没了呼吸。
    我们的轮船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和各种设备，但当时的你子弹擦过心脏，又在大海里漂泊。
    当时医生也以为你没救了。
    可是，我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
    主治医生告诉我们，他发现你和我的儿子血型一致。如果把我孩子的心脏换给你，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战兰心握着战擎的手更紧了。
    “我和你爸爸同意了，手术很成功，但你的身体很差。
    除了心脏最严重的伤，还有面目全非，身体各种各样的伤口。
    那个时候医生几度下了病危通知，但你每一次都挺过来了。”
    战擎错愕地张了张嘴巴，“心脏中枪吗？”
    “医生说，如果当时再偏一点点，你或许当场身亡，根本不需要抢救。
    因为你身上有我儿子的心脏，因为你在我儿子即将离开的时候出现，因为你和我儿子血型一致，因为你遇到我的时候，刚好轮船有最好的医疗团队，甚至因为我担心，各种专家都在轮船。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上天夺走了我的儿子，又给我送来一个儿子。
    加上你在生死边缘，我根本没心思去寻找你的家人。
    但，战擎，对不起，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我想守护的是那颗心脏。后来在照顾你的几年里，我是真心把你当自己的儿子。
    甚至都忘了你不是我的儿子。”
    战兰心边说边落泪，一脸愧疚。
    “所以，我不是你和爸爸亲生的。”
    原来是真的，那他会是夜星晖吗？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妈妈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只是......”
    话到嘴边，战兰心有些说不出口。
    她怕，她怕战擎会怪她。
    “妈，告诉我吧！把一切都告诉我。”
    “因为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所以修复容貌的时候，我自私的让医生把你整成我儿子的样子。
    后来你长大一点，又多次修复，直到最后容貌完全恢复。
    还有......”
    战兰心看着他，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还有什么？”
    “其实你后来出车祸，脑震荡那一次，你曾想起一些事。你有问过我们，只是当时的我太过自私。
    我怕你离开我，我怕布拉德家族失去继承人。
    我也怕你爸爸和我离婚。
    至于你爸爸，他不愿和我离婚。
    但如果被爆出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布拉德家族需要一个继承人，你爸爸或许要另娶。”
    闻言，战擎微微蹙眉，心里很疑惑，“可我不是你和爸爸亲生的孩子，你们还要我当继承人吗？”
    “在我和你爸爸心里，你就是我们亲生的孩子。这是我和你爸爸打下的江山，我们愿意交给你。
    最重要的是你有能力将它发扬光大在，这就够了。”
    “我有想起过去的事，为什么我没有的印象了？”
    战兰心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短发，“对不起，是催眠。”
    闻言，战擎震惊地看着她。
    “对不起，战擎，妈妈太自私了。这些日子看着你被失眠折磨，我很痛苦。
    夜医生说为你解惑，或许你的失眠就会好了。
    还有，你觉得夜医生熟悉。所以我调查了夜医生的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她的哥哥，但她哥哥当年的经历，真的和你很像。
    战擎，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你要去找自己的家人，妈妈不会拦着你。
    只是，能不能别和我们分开。即使分开，能不能偶尔回去看看妈妈。”
    终于说出来，战兰心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只是她真的很怕，怕他离开自己。
    这么多年，她虽然自私，但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儿子。
    “战擎，你不是替身，你相信妈妈。”
    战擎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到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他也心疼。
    怪她吗？
    或许感激更多吧！
    “妈，不管如何，谢谢你救了我。没有你，就没有我。”
    “战擎，其实妈妈真的很自私。”
    战兰心抱着他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虽然心里害怕他会离开自己，但只要他好，她不后悔今天的所说的一切。
    良久，战兰心的情绪才稳定一些。
    战擎把牛皮袋里面的报告拿出来。
    “这是什么？”
    战擎不打算隐瞒，“是我和夜皓博的亲子鉴定。”
    夜皓博？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是夜医生的父亲。”
    闻言，战兰心也想起来了，当时调查的时候有看到这个名字。
    “所以，你，你想起来了。”
    战兰心心里一咯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即使今天她不说，战擎也怀疑了，不然他不会做亲子鉴定。
    “没有，只是觉得帝都很熟悉，还有一些巧合。本来做鉴定是打消我心里的怀疑，现在。”
    “那快看看啊！”
    闻言，战擎点了点头，打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