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见雁慧敏离开,顿时就急了,她刚刚好像看到她擦眼泪了。
想问裴澜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问好,顿了片刻之后,选择先去追人。
可惜,御花园之中人多着呢,越想找人,还越找不到。
最后鹿竹是一个人落寞的回了慈元宫,垂头耷脑的,坐在那里出神。
老神在在的苏蓁正在吃瓜子仁,顺便喝茶,听听耳边的夫人老太太们说话,很是不错。
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了一个人低头在那边沉思的表哥,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起身,就走到了鹿竹边上。
“怎么回事?慧敏郡主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苏蓁说着,还看了看四周,果然没看到人。
鹿竹郁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找到。”
苏蓁:“啊?”
“跟裴澜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鹿竹叹了口气,“都怪我,当时就想着她跟裴澜说什么去了,没注意到她跑哪儿去了,一不留神就没影儿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唉。”
苏蓁听完,默默吃下最后一颗瓜子仁:好吧,感情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好主意可以指点别人。
过了一会儿,鹿竹又烦躁的挠了挠头,站起身来说道:“哎呀,表妹,我该怎么办呀?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她。”
说完,人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
而后一直到宴会开始,雁慧敏和鹿竹两个人出现在宫殿里。
不过苏蓁眼瞧着南轩郡王妃的面色如常,想来雁慧敏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没准正在和表哥一起聊天呢!也就没有再多加关注。
此刻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麻姑献寿。
早就排练过无数遍的戏子们,各个表演精湛,唱的太后娘娘连连赞赏。
太后说好,景康帝就赏赐下去,端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有人趁机说着吉祥话,顺便就将自家准备的生辰寿礼给送了上去。
这个人是百官之首,丞相的夫人,敢第一个献礼的,自然是有底气的。
只见一盆灵芝仙草盆景被太监端了上来,其型甚为精巧,灵芝形如如意,色若丹霞,质地温润,宝光隐隐。其旁点缀着剔透玉石、红珊瑚枝,更衬得灵芝草超凡脱俗。
“置于殿中,祥瑞满室,恰似仙家灵物落凡尘,保佑太后娘娘身体安康,岁岁如意。”韩夫人说完,微福了一下身子,才又重新坐下去。
“丞相夫人有心了,哀家甚是喜欢!”太后娘娘见着东西,又听得这样的话,喜笑颜开,连忙就叫人抬走了。
众人对这样的好东西也同样是赞不绝口,对太后来说,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礼物更胜在寓意二字。
有人开了献礼这个头,立马就有第二家,第三家迫不及待的表示。
礼部尚书家献上南海东珠一颗,武毅侯府献上如意摆件一对,忠勤伯府送上翡五彩鹦鹉一只,大理寺卿送上八珍玉食礼盒一份,嘉庆王府送上千年人参一株......
上头的戏班子接着唱,下边的臣子们轮番献礼。
各家准备的好东西络绎不绝,跟上次景康帝的寿辰相比,也是不差什么的。
苏蓁在下面看着,甚至觉得,若是太后和皇帝这样年年举办一次生辰宴,私库恐怕都要富得流油了吧?
有人献礼就有人献艺。
各家公子姑娘们都拿出了这些天来练了许久的才艺,就为了这一刻能让人记住,传出点好名声来。
但让苏蓁意外的是,姜欢的舞都已经献过了,而姜欣出去换了身衣服之后,就没有要上去表演的迹象了。
她不是为了这次的圣寿节准备了许久,甚至还跟姜欢起了争执吗?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姜欣此刻面色难看的很,一直在发呆的看着面前的菜肴,却没有动筷的迹象,嘴巴还在不停的嗫嚅着什么。
苏蓁见此皱了皱眉,小声问道:“姜欣,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上去表演?”
苏蓁不问还好,一问,姜欣突然就没忍住,眼泪“唰”的一下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话。
苏蓁一惊,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国公夫人,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国公夫人也转头看了一眼姜欣,随后说道:“去吧。”
姜欣被苏蓁带出了大殿,去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才又问了一遍,“我瞧你不像是生病了,这是怎么了?弄坏什么东西吗?”
姜欣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才哽咽着说道:“大姐姐,我的琴弦断了,我不能献艺了,呜呜呜......”
苏蓁的目光在四周扫过,而后不解的问道:“你今日出门的时候,难道没有检查一遍吗?”
姜欣抽噎着回答:“我检查过的,出门前还试弹了一会儿,那时琴弦都是好的。只是方才在换衣服的时候,我才突然就发现断了好几根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这下更是眼泪止不住了。
苏蓁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献艺的事情,看着姜欣惶恐的样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姑娘平时就算再怎么把心思掩盖的好,真到了有事的时候,还是像个十几岁这个年龄段的人。
苏蓁不知道这次的宴会在姜欣心中有多重要,只知道她要是不帮帮这人,这人怕是要碎掉了。
虽然不帮也没事儿吧,可是这姑娘毕竟没有害过自己,换作是个陌生人,她都可能会帮,更何况,这姑娘总归还是叫她一声姐姐的。
“你先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叫人看见了不好。”苏蓁思索了一下,“你可有相熟要好的姑娘朋友,找她们借琴一用,也未尝不可呀?”
姜欣闻言,也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却是摇着头说道:“和我相处要好的姑娘就两个,她们都是家中庶女,她们的嫡母不让她们露面,连这次宴会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