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和绯烟成了阴阳家的新一任掌教。
借着召集阴阳家弟子的机会,苏玄用神念将他们全都扫视了一遍,发现有几人身上亦有念力附着,他并未动手祛除,因为念力这种能力防不胜防,他不可能每天都盯着他们,只要不将重要消息泄露出去,让东皇太一知道些许旁枝末节并不影响大局。
另外,自己也未必不能将计就计,传递错误的消息给东皇太一然后引蛇出洞。
他一边思索,一边携美同行,告诉她们有关幻岛之事。
听到幻岛位于东海之滨,绯烟忍不住和苏玄探讨起来,“《山海经》中曾记载,有一处名为归墟的地方,是天下水流汇聚之地,在那里仙山林立,云雾缭绕,是仙神所居之地,非有缘人不能得见。”
“道家先祖列子曾有幸遨游,得见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五座仙山。”绯烟引经据典,眼中带着一丝向往,“据说仙山之上金玉为阙,有各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甚至还有服用之后便可令人长生不老的神药。”
“夫君口中的幻岛,以炼气能量衍生万物,这般玄妙手段,已与仙神无异。”
“那是因为幻岛之主就是女娲。”苏玄笑着解释,“女娲创造幻岛,或许就是为了帮助人类掌握炼气术,更好的生存下去。”
“在如今的三界中,人族相较于神族和冥族,天生孱弱,我们没有神族强健的体魄,不能在少年时期天启获得专属神力,我们也没有冥族的灵魂传承,咒文秘术,但就是这样的人族先祖,通过掌控炼气能量,与神族,冥族形成三足鼎立。”
“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正因如此,人族才拥有无限的可能。”
他打了一个比方,“就像两位夫人练就阴阳合流的神通,同样是智慧力量的一种。”
“幻岛拥有充沛的炼气能量,必然是修行圣地,我们可以在那里长期定居。”月神眸光流转,紧接着道,“也可以将其当做奖励,阴阳家若有贡献较大之人,或者天纵奇才,可在幻岛潜修一段时日。”
苏玄微微一愣,感觉有种修仙宗门的既视感。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三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风景秀丽,环境清幽的竹林之中,月神突然问出了一个禁忌话题。
她眼中透露出野心的光芒,目光炯炯的看着苏玄,“夫君有打算像我们一样更进一步吗?”
绯烟闻言面色骤变,神色不善的看了月神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苏玄。
苏玄脚步一顿。
他知道月神的意思,她是让自己取代嬴政,成为帝国真正的话事人。
他想过这种事情吗?
他可以毫不避讳的说,想过。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人的野心,往往会随着实力而膨胀,当实力凌驾于凡尘俗世,又怎么会想着屈居人下?
产生这种想法,是人性使然,不可避免,至于为什么没有去这么做,则是因为自身的道德良知。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亦师亦友,相互成就,难道如今因为自己实力强大了,就要去谋夺朋友的东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算是朋友吗?
朋友二字,重若千钧。
如今的他,权倾朝野,名传七国,已是位于人臣之极,日后随着土豆,番薯,杂交水稻推广开来,农家弟子为他建立宗祠金身,当做圣人祭拜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名望盖过嬴政,嬴政或许会为他高兴,但心里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很难说。
苏玄相信嬴政,但却不去挑战人性。
真到了那个时候,两人之间就算再信任,恐怕也会因为一件件小事出现裂痕。
比如某位大臣在嬴政让他起身的时候,他将目光看向苏玄,比如臣子上奏某地只知苏玄,不知嬴政,诸如此类。
裂痕与隔阂往往就是这样形成的。
他最近之所以上朝越来越少,就是在淡化自身的影响,自始至终没有插手军队,也有其中的考虑。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追求不同。
当初他出仕秦国,追求名利,是让自己更好的享受。
如今的他,已然站在了更高的维度。
掌握无上伟力,长生不死,不受万物拘束,逍遥自在,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帝皇之位固然掌控无上权利,但同样也是被权位所束缚,百年之后,不过一抹黄土。
而他却可坐观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窥视数千年的光阴。
他扭头看向月神,摇头否定,“你这是舍本逐末。”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你追求权势,修行必然懈怠!长生未证,焉做他想?”
“难不成你想百年之后化作红粉骷髅?”
苏玄面色平淡,出言质问,眼中带着些许淡漠和疏离。
月神娇躯微颤,嘴唇轻抿,有些惴惴不安。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他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冷漠,冰冷的目光让月神竟有种害怕的感觉。
冥冥之中好似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自己在苏玄心中的地位只怕将会一落千丈。
“我错了。”她轻咬唇瓣,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苏玄面色稍霁,瞥了她一眼,“先好好反思一下。”
“绯烟,我们走。”说着便拉起绯烟的小手,御空飞向太阳神殿。
“夫君不要生气了。”绯烟出言宽慰,“我们阴阳家一直都是强者为尊的思维观念,师妹突破天人极境修为,掌握超越凡人的力量,内心难免肆无忌惮一些,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
“所以才要好好敲打她一番!”苏玄知道这件事自己必须表态,不然月神压根不会往心里去,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旧事重提。
“想必师妹会理解夫君的良苦用心。”绯烟双手搭在苏玄的肩头,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他对面握住他的手,眼中绽放光彩。
其实在她看来,师妹的话倒也说不上有多大过错,只是忘了一点。
夫君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又怎么会因为自身利益背弃朋友呢?
若真是如此,当哪天能在她们身上获取足够利益时,她们和今日的嬴政又有何区别?
正因为夫君是这样的人,才让她深陷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