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还真如阿宝所想,曾经李家村的一个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就是身材稍微有点张扬。
孔雪儿请了两次媒人去说亲,都被她阿娘笑着拒绝了,也不说不喜欢,就是说村后的表妹家的儿子有意,但服役去了边关,或许回来就成亲了。
他们两家也没订婚,有时父母就是这样试探一下,有那个意向,便会一直等下去。
这段日子边关稳定,不少役期已满的士兵都回来了,那两家确实要谈婚论嫁了。
但非常意外的,那个叫常凭凤的姑娘,在阿宝家酒楼前的清水河边洗衣裳,不小心衣裳飘走了,她伸手去捞,就掉进了水里。
阿宝家酒楼前有一片空地,栽了点装饰花草,也是一个可以停马拴车的地方。
再前面就是路,路边是河道,河道边是半悬空的长亭,亭子左边是三丈宽的石阶,石阶下方河边镶了石板,就是给原村子里的人用来洗衣服的石板。
每个亭子旁边都有这样通往下面河边的石阶,这种石阶梯不光是用来让人洗衣服方便,更是因为,河道太深了,万一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可以沿着这些隔一小段就有的台阶爬上来。
人一旦掉进了水里,被冲走以后,要到下一个石阶梯上才能勉强爬上来。
如果这段时间吃多了水,那就没救了。
李光正当时正和回乡来玩耍的李光良在一起,两人坐在长亭里吹牛,吹着凉凉的六月的风,河边是凉快的,风也很很爽人。
因为刚刚从酒楼里吃过酒出来,所以喜不自禁。
“快看,那不是常家的大姑娘么?怎么跌到水里去了?”
李光良惊得站了起来。
旁边几个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下子就吓哭了:“哎呀,水这么大,冲走了冲走了……”
六月份的水很急很深,因为周边到处下雨,河水积攒了很多的涓涓细流,汇集成了猛兽一样的翻滚着浪花的大河流,一般不会水的人都到不了下一个亭子边的阶梯,就可能嘎。
李光正胡思乱想,她要是赖上我怎么办?这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洗衣裳?她家附近不是有井吗?
所以他跑了几步就突然停下来,拉了一下旁边的李光良:“你去,你都有儿子了不会被赖上。”
李光良破口大骂:“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你个王八蛋,这是要命的事……”
他一边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一边脱了外衫扔了靴子连滚带爬的从河沟上翻下去,岸上的花枝把他的腿都刮破了。
好不容易把死沉死沉的有他两倍宽的常凭凤拖上洗衣石,力气都快用尽了。
在场的姑娘媳妇们七手八脚的给常凭凤披上干衣服,然后通知了她的家人。
因为呛了水,这个姑娘从此落下了哮喘的毛病。
当然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呛水,咳嗽,不断的在洗衣石边挣扎,哭得一塌糊涂。
他爹来把她背走了,一路沉默,不但不感谢李光良将他女儿救起来,还给了救命恩人几个大白眼。
李光良等他父女二人走了才冷笑起来:“这么不紧不慢的,说没有阴谋我都不信,他不会说要我负责吧?我可不想要小老婆,再说我媳妇比她漂亮百倍不止。”
李光正呼噜呼噜的笑,拍着腿笑,等到笑够了才对堂哥道:“谢谢您的江湖救急,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你觉得我也可以办的就交给我,兄弟一定给你搞的妥妥当当的。”
李光良气愤道:“我肯定是犯白虎了,我先去你家酒楼雅间换衣裳,我这储物袋里带的有呢。本来想骂你一顿,看到储物袋又舍不得骂你了,觉得有这样一个兄弟还挺方便的。”
二人回酒楼去了。
“如今你可是香饽饽,别的不说就是你家那些田,买下来的山,曲水边的房子,双龙瀑布上面的那么多的房子,一下子把这些眼皮子浅的人给镇住了。
当初的求而不得,成了现在的倒贴都不要,人家肯定要想方设法了。”
李光正冷笑道:“她那个刚刚回来的男人,你也知道我们曾经是同窗,是关系还不错的那种同窗,别说她就那模样,就是个国色天香我也不能要。”
隔天,常家请媒人来,说是想把他家二姑娘常凭娥许给李光正。
孔雪儿惊了:“不是,他们家是不是不知道,除了刚能走稳的喜宝儿,我家的所有娃子都定亲了。”
媒人讪讪而笑:“他们说,做妾也可以,就是要做贵妾,正儿八经的轿子抬进门的那种。”
孔雪儿笑道:“可那个姑娘好像只有十二岁,我家阿正都十九了啊,再说我有好好的未来的儿媳妇,要贵妾干什么?
我家找的姑娘都康健得很,不可能出现不能生养要纳妾的事,所以这件事就不必说了,不光是没门,窗也没有。”
媒人只是个传话的,见传了话没起作用,将来也拿不到谢媒钱,那还不赶紧走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混茶吃那是越吃越急。
常凭凤跌落清水河一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但常凭凤大病一场,高烧梦魇,差点就嗄了。
后来将养了半年,因落水摊上的哮喘让她难受了一辈子,气喘吁吁的每一天,她都在心里将李光正骂无数遍。
那些风格各异的双龙瀑布上面那些漂亮的房子,成了她心中永远得不到的渴望。
还有那繁忙的酒楼,宽敞的大宅,宽阔的桃园,响山漂亮的神仙洞府,白坡那一浪又一浪的金黄色的稻谷,都让她不忍直视。
更让她痛苦的是,她嫁的男人家,恰好就在后面的城墙边上,能从楼上后面的小轩窗里,看到白坡的稻田,一年一年又一年的大丰收。
无论是不是风调雨顺,那块田因为用的是半山水渠的水,从来不受干旱或者洪水的影响,它总是喜滋滋地铺在那里,一年又一年的被栽种,被收获,用的插秧机收割机,又快又好的干完。
“当年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家呢,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人言虔婆爱钱娘爱俏,我为什么不因为他的长相俊俏而同意呢?
年纪大了才知道,能嫁给美男子就嫁给美男子,这样两两相对的时候心里才舒服。不能嫁给美男子就要嫁给钱,这样自己就不用操持家务,手不会变得老树皮一样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