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娟想掀阿宝他们的吃饭桌子,她见不得这样一桌只能看不能吃的菜。
阿宝爹哼了一声,眼睛一瞪,邓丽娟吓得一哆嗦。
阿宝她爹是个长脸帅男,生得鼻直口方,容色秀丽。
那双眼睛,是双吊梢凤眼,平时看起来很温和,没脾气,一旦睁开眼睛,光芒四射,凶巴巴要嗄人的模样。
邓丽娟吓到,但还是顽固的道:“我管我手下弟子,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利干涉。”
李洪涛懒得说话,阿宝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父亲。我父母亲来看他们的女儿,第一次来你就要掀了我们的桌子。
从始至终我和我父母什么话都没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干?
要不我们找个人来评评理,我知道师姐你妹妹是亲传弟子,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后台的?八九月份宗门可不招收弟子,我如何来到这里?
不瞒你说,所有我看不顺眼的人最后都会非常不幸。”
扯虎皮拉大旗,有时也要说点假话镇场子。
邓丽娟惊讶地看了阿宝一眼,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小孩长得非常刺目,漂亮过了头。
而且她竟然好意思吃刘金花做的菜。
她哼唧一声道:“你真的是很心大呀,敢吃刘半城他女儿做的菜,你有种,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爹。”
这是给自己不敢掀桌找台阶了。
说罢她瞪了所有在座的人一眼,传出了一种誓不罢休的信息。
孔雪儿问李菊花:“她会不会事后找你们算账?
李菊花想了一下道:“怕什么,她老娘就在山下,她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她就是为了安置她老娘将银钱都花光了。当然说不定她实际是有钱的,只是在故意装穷。”
刘金花道:“有的人性格如此,贫富不变,你们有听过家资千万两白银的人经常去人家小摊上偷东西吃么?
偷包子偷煎饺,见什么偷什么。
这种人都是小时候有过偷窃经历,长大了有钱了也忘不了偷来的东西才好吃,所以再有钱他们还是要偷。
这个邓丽娟只怕也是有这种体会,自己有的不算有,霸占到的才是好的。
我受不了他们一群人对我指手画脚。至于食材,就是让她和那些人吃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让他们对我指手画脚一次让我难过的。
个人有个人的做事风格,他们凭什么指责我?
我只是认真,并不是傻。”
大家笑着安慰了她一下。
阿宝父母走时,两人并没有什么忧心忡忡。
李洪涛对女儿道:“谁想和你作对就嘎他,那么多的大山大河,森林湖泊,哪里不能嘎一个人呢?”
孔雪儿瞪了丈夫一眼:“别把你那一套教坏了女儿。来,小喜儿,同姐姐握个爪,要离开了。”
两个多月的小孩儿啥也不知道,只是笑眸生花。
阿宝和两个小伙伴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邓丽娟。
邓丽娟和另几个姐妹逛街回来,旁边一个叫蒋依云的,见到刘金花就大声的对邓丽娟道:“你不是说花花会回来么?我还等着吃她做的醉螃蟹呢,那味道真难忘!怎么到现在她越发的和别人好了?”
邓丽娟冷嗤道:“少了刘屠户,这两个月我们也没有吃连毛猪。这世上少了谁还能不成?那俩乡下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每天和刁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等她吃够了亏上够了当,想回来就难啰!”
李菊花一下子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你说谁是刁民?你说哪里是穷山恶水?”
“我就说靖州的小河口穷山恶水,我就说你是刁民,如何?”邓丽娟毫无顾忌。
两人近距离对到脸上,越骂越上头。
邓丽娟:“小河口不是穷山恶水么,那就是个大鸡窝,什么时候飞出你这只金凤凰了,赵青音这只鸡不是打算落在那里了么?”
李菊花:“你连赵青音都比不过,她从来都靠自己,还混了个讲师。你啥也不是,靠着你那个亲传弟子的妹妹混个小组长,到处蹭吃蹭喝。”
邓丽娟:“酸臭婆娘沟里妹,你信不信我打爆你,谁蹭吃蹭喝了?你和那个坏种小孩才是蹭刘金花的吃和喝,不要逼脸的,扒上刘半城的女儿吸人家的血。”
刘菊花:“妈的谁吸谁的血谁心里清楚,来打,废话少说。”
扭打起来。
邓丽娟年纪大些,而且有些蛮力,李菊花生来霸道倔强,外门女修区的两大恶女扑倒在一起,打耳光,踢屁股,揪头发……
都是女人的打法,一点也不像仙修弟子。
但十分惨烈,稳准狠,拼命的打法。
周边瞬间聚集了上百人围观。
因为是在大门口附近,来来往往的弟子特别多,谁也不去拉架,反倒跟着起哄架秧子,又吼又叫又笑。
“打得好,打死了捡尿泡玩。”
“哎呀呀,打眼睛啊,看不见的最吃亏。”
“打鼻梁,如花似玉塌鼻子。”
……
阿宝急得要冲上去,被刘金花紧紧拖住:“李菊花不会吃亏的,你上去反而被打。
看到对面那些人了吗?现在她们一对一,如果你去了她们还会出来一个,一旦四人对打,就犯了门规,聚众斗殴不仅挨关,还要罚银,事就大了。
不用担心出事,门派规矩上也说了,门派内斗可以,但不准使用灵力或法器,这种拳打脚踢算不了什么。”
阿宝却已经吓得全身发抖。
她想起三叔和堂哥和自家阿爹大哥打架,三叔一下就被甩翻在地,一个多月啥活也干不了,打过之后阿爹和大哥还担心三叔会嘎,父子两个准备抢着去坐牢。
还好祖宗保佑,最终只出了四十多两银子。
阿宝急得惊叫:“别打了快别打了!”
她是真害怕,有时一场小打小闹都会出人命,同时毁掉两个人。
李菊花此时跨在邓丽娟身上,照着她的刚刚才有点形状的小馒头狠狠喂了几拳:“我叫你天天的阴阳怪气,叫你一天天来寻我们的晦气。
我就是穷山恶水的,我就是个刁民,我不刁一下我都对不起这几年你骂我的那些话……”
正打得起劲,听到阿宝的惊叫:“快停下快停下,会疼嘎的,不能再打了。”
李菊花这时才停了手,翻身站了起来,然后嘴里骂骂咧咧的骑上小毛驴扬长而去。
刘金花和阿宝赶紧跟上,转瞬三人便没了踪影。
等到宗门执法小队到来,昏死过去的邓丽娟还躺在那里,蒋依云一边给她掐人中,抹胡椒粉,一边指挥若定的叫人去纤云峰叫邓丽娜。
“快去纤云峰将她妹妹叫来,不然有什么好歹我们也担不起责任。”
李菊花却是根本不回自己的洞府,一溜烟儿往山顶的降云峰上去,躲她大哥那里去了。
阿宝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紧紧拽住刘金花:“你今晚无论如何得与我同睡,我打地铺都行。”
“好的好的,不要怕,反正我们两个又没动手,而且你一直在旁边叫她们不要打,我们一点错都没有。”
刘金花发现阿宝手抖脚抖全身抖,是真的吓坏了。
一直拍打着她的肩安慰她。
李菊花途中打来信螺:“没事儿,我打的地方都不要命,也不会有多重的伤,就是会让她疼几天。一个不好还把她发育不良的结节打好了。阿宝别怕,以往我和她打过,知道轻重。”
她没敢和阿宝说的是,这次下手更重了。
阿宝经历过三叔的事,让她全然安静下来有点难,她和刘金花唠唠叨叨着家里那些破事,借以解压。
天黑透的时候,执法队的来了三人,执法队由亲传弟子带队,内门精英跟随组成。
来的是三个女弟子,白衣女弟子十六七岁,风华绝代,阿宝看呆了。
另外两个黄衫女弟子二十已出头,严肃冷漠。
白衣女弟子见阿宝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她,嘴往两边拉,微笑一下:“多大了?”
“吔,六岁了。”
阿宝又惊又喜,惊的是执法队终于来了,喜的是鞋子终于落了下来,她着急问道:“那个邓师姐她没事吧?活的好不好?还有,姐姐你真美。”
白衣少女又笑了,然后张望了一下洞府道:“有点压抑,住得习惯么?”
阿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敢说不习惯?
必须习惯啊。
毕竟像这样一下子来三个人的时候不多。
加上一个刘金花,这小小的七个平方的洞府站了五个人就显得非常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