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范兵兵并不打算放掉这块儿鲜甜可口的唐僧肉。
竟然一个反手抓,拉到了桌下,抬首望向杨灵越,目露挑衅。
“我确实挺想睡你的,不过显然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杨灵越实话实说。
范兵兵眼神恢复清明,笑道:“你不怕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在身体力行的教你怎么撑,自己体会吧。”
杨灵越挥挥手,拉了一把下巴好似脱臼的于波,走出餐馆。
范兵兵没回头,晃了晃红酒杯,一口抿掉,刷卡结账。
“这就是娱乐圈吗?”
于波罕见的有些沉默,孩子显然是被吓到了,直到酒店门口才出声。
“哪个圈子也一样,只不过娱乐圈在聚光灯下而已。”
杨灵越颇为感慨,他现在很燥。
说他装逼矫情也好,是担心她父母也罢,总之就如同他说的一般,在身体力行的告诉范兵兵撑的久一点,对大家都好。
直白奠定两人接下来相处的基调。
而范兵兵通过体会自己内心的变化,自然感觉会更不一样。
一个道理,你虽然理解,但没有去实践,还是不懂的。
如果上课,老师教授知识,但你没有利用这些理论知识去攻克难题,那么这个知识你永远掌握不了。
而通过做题掌握知识的那一刻,你会有无比强烈的成就感,所谓学习会上瘾,就是这么道理。
而圣人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也是这个道理。
杨灵越是真把范兵兵当学生了,如此身份转换时才会更加有趣,不是吗?
“我毕业了想跟着你混。”于波笑道。
“可拉倒吧,来了德国这么刻苦学工业,不琢磨回去建设祖国工业,你这个思想不对头啊。我就是个拉洋片儿的,而你是要进科学院的。”杨灵越笑骂道。
难道袁隆平爷爷不认识龚丽就该被大头嘲讽?
“我就佩服你这个,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谦虚的,我发现我一天就把我所有的来历和你说清楚了。”于波一脸好奇的模样。
“这不是理直气壮,我也没谦虚,只是发自内心的认为不值一提罢了。”杨灵越摇摇头。
就是见的多了,或者说现在所谓的成功也好,别人说他是天才也罢,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
柏林时间2月17日 下午6点
北京时间2月18日 凌晨1点
身着黑色长款风衣,白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裤与尖头皮鞋的杨灵越独自走上红毯。
柏林的红毯,既短且冷。
杨灵越只是看见寥寥几盏闪光灯亮起,还是国内的,只看到有个标识是sina。
签字,闪人。
整场红毯,也就四个人稍微有点动静,于男、范兵兵、德国女演员尼娜-霍斯、英国女演员玛丽安娜-菲斯福尔。
穿着露背白色长裙的于男反响最大。
范兵兵就是抹胸长裙丹凤朝阳,脖子上挂了很粗的金饰,头上插了把描金小扇,手上拿了把放大版一直挡在胸前。
有趣的是,范成成也出现在了红毯上,一身豹纹羽绒服,戴着顶线绒帽,范兵兵揉了揉弟弟的头,继续凹着造型。
尽皆美丽冻人。
“贾导?”
杨灵越走进颁奖会场,意外的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贾科长,很是诧异他没作品来了干嘛,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完后聊。”
贾科长愣了一下,来柏林十天了,没见过这位啊。
会场陆续开人,贾科长不断说着你好,你好。
杨灵越很是识趣的按照指引坐到了第六排,颁奖礼现场不大,500余座的样子。
整个会场呈现黑红基调,灯光也是,地面、舞台是黑色的,椅子、灯光是红色的。
舞台显示屏上显示着57的数字,屏幕下方右侧的长条桌上摆着一排金色和银色的小熊奖杯。
就在杨灵越环顾四周,上下打量时,才注意到一个点。
那就是他在五排的靠右中间位置,分割了两个剧组,一个是《苹果》,一个是《图雅的婚礼》,《落叶归根》压根儿就没来。
这俩剧组的人还没进来,且等着吧。
其实《苹果》没接到邀请,来也无用,不清楚这个剧组是怎么想的,大概也是为了见识见识吧,毕竟都是第一次来柏林电影节。
接近6点50的时候,两组人马才陆续到齐,往自己的座位方向一看,好嘛,有个黑色灯塔指引了都。
不过两组人同样的走到第一排和贾科长打着招呼,老贾够辛苦的,也不知道来那么早干啥,杨灵越都替他心疼膝盖。
王权安坐在了杨灵越的右手边,没了昨天的喜气洋洋,有些忐忑不安。
在杨灵越主动问好后,王权安说道:“进来这么早?”
“冷了哇。”杨灵越很不厚道的笑道。
隔一个身位的于男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此时的她又换了件黑色长裙,领口开到肚子的那种。
这是范兵兵提着裙摆坐在了杨灵越的左手边,是和李玉换了位置,杨灵越再次和一众人点头示意。
这位就聪明的多,虽然也穿着黑色长裙,但外面披了件西服外套。
头上的扇子和脖子上形似锁链的金饰拿了下去,妆容依旧精致。
一天未见,范兵兵再看杨灵越的眼神多了些探究与好奇。
“紧张不?”范兵兵寒暄着。
“紧。”杨灵越点了点头。
“好好说话,别开腔。”范兵兵低声道。
7点整,主持人上台,先是感谢了一番为本届电影节付出辛劳的评审团们,其中有个熟悉的名字:施南生。
现在还是徐老怪的媳妇儿。
接着提到了贾科长,杨灵越这才知道,贾科长是本届柏林电影节天才训练营的“校长”,开幕就来了,在他来的那天,刚好结束活动。
之后主持人用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缅怀了莱纳·华纳·法斯宾德。1945年生人。
一位没考上德国电影学院,却坚持梦想的人。
有野心,有实力,没有文凭,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入一个剧团,凭借一己之力,一年之内就确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
然后带出了二战结束后的大批德国电影人,地位崇高。
只不过37岁那年,嗦粉过量,死掉了。
这是隔壁王权安给他科普的,一脸惋惜的样子。
看着全场站起来鼓掌,杨灵越却如同脚下生根一般,就坐在那里含蓄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