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汇,姜如初犹豫瞬间,最终低语道:“兄长,二兄,三兄,我带着子辰回到家族,参加小妹的灵祭仪式。”
尽管多年未曾联系,彼此间的纽带早已断裂,但在今日这非凡的时刻,且有诸多外族人在场,表面上的礼数仍需维系。
姜如初主动称呼三位兄长,彰显她的宽容大度。
今日此刻,她选择不追究旧日的恩怨。
“兄长?”姜胜义冷笑,声音中透着讥讽,“我记得清清楚楚,两天前,是你亲口否认我们的兄妹关系的。”
姜如初皱眉,因今日是小妹的灵祭,她忍住过去的一切,主动呼唤兄长,却换来他们的刁难。
“往事如烟,各自心中有数。我今日前来,非为清算,只为安静地参加小妹的灵祭,送她最后一程。”
姜胜义的脸色阴沉下来:“能让你站在这姜家门前,已是格外宽容,你还想追问什么?”
“兄长,二兄,你们听见了吗?她的语气,仿佛我们姜家亏欠她什么似的。”
二兄姜松涛注视着姜如初,冷冷开口:“若非姜家的宽恕,你怎能站在这里,更不会有如此年长的儿子。”
言下之意,是姜家的仁慈才让姜如初得以存活。
那些无情的过往,如今却要感谢姜家?姜如初的神情变得冷漠,心已彻底冷却。
二十年的疏离,再次踏上秀水之地,她并未怀有任何幻想,只求能顺利参与小妹的灵祭。
然而,未曾料到,还未踏入姜家大门,三位兄长就已经挡在了面前。
姜胜义之外,另两位兄长同样冷漠。
这样的态度,比陌生人更为冷酷!
“小妹已经离去,其他的事情稍后再提,进去吧。”
一直沉默的大兄姜广坤此时开口,漠视的态度连一声妹妹都没有提及。
至于外甥秦子辰,三位姨父甚至未曾瞥他一眼。
“若非小妹离世,你无权再踏入姜家一步。”姜胜义冷哼。
话音刚落,他感受到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转头望去,正巧对上秦子辰冰冷的凝视。
想起两天前被教训的情景,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畏惧,最终不敢多言,转身离去。
姜胜义三人步入庭院后,姜如初也紧随其后。
秦子辰同样迈步前行,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他答应过母亲,绝不轻举妄动,这对姜家来说已是极大的荣幸。期望他与姜家人交谈,那简直是高估了姜家的地位。
姜家的庄园广阔无比,共有两进庭院。
秦子辰他们来到的第一进,面积宏大,宛如一座大型庭园,一切都按照魔法园艺精心布局。
建筑也是古老木质构造,配以白墙黛瓦,从质地来看,至少有百年的历史。
仅这座大宅,就如同一件珍贵的文物,千年的名门世家,其声名果然不虚。
可以这样说,姜氏的血脉,自古以来,与秀水流域的神话交织共存。
这个辉煌的家族,与秦子辰的命运,似乎被神秘力量紧紧相连。
然而在秦子辰心中,对姜家的行为深感不屑,他们所作所为,配不上世家大族的尊称。
与这样的家族牵扯,对他而言无异于玷污身份。
宽阔的庭院内,摆满了雕花桌椅,各路宾客络绎不绝。
秦子辰的目光,犀利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尽管是场悼念仪式,来者皆表情哀戚,但秦子辰从他们脸上读出的,却是一个字——虚!
不过,姜家在当地是顶尖的魔法家族,来者哭泣示悲,或许是为了讨好姜家。
灵堂设在内院,姜家的核心成员皆在其中忙碌,身披麻衣,满脸哀痛。
隐约可见,几位身着法袍的巫师,在内院施法悼亡。
秦子辰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看到那些巫师后,他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
然而他迅速恢复平静,无人察觉他洞见了何事。
姜如初本想进入内院,却被姜广坤一句话阻止了脚步。
“你不再是姜家的一员了,就在外院简单致祭即可。”
一句淡然的话语,令此刻的姜如初感到无比尴尬。
抛开旧怨,她千里迢迢而来,只为送小妹最后一程。
然而,身为兄长的姜广坤,却禁止她踏入内院,只许她在外院草草致祭。
这个决定,显然是对她的一种刁难。
“小妹自小与我亲厚,多年来我未能尽到作为姐姐的职责,如今阴阳两隔,难道我连靠近祭奠一下也不行吗?”姜如初抑制着愤怒,质问得语气中透着恳求。
“二十年前,父亲亲自驱逐你出姜家,从此你不再是姜家一员。念在你与小妹的情谊,才通知你前来,看在你还有一丝良知归来的份上,允许你踏入姜家大门,站在这里致祭,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别不知足。”姜广坤言辞凿凿,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仿佛行了什么大善。
“当年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我不想重提。只有一个请求,让我进去,亲自向小妹致敬!”为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姜如初压制着内心的愤怒,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你有何颜面提起当年之事,大哥的话你没听见吗?今日是小妹的安灵仪式,所以我才不跟你计较。否则,你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姜胜义抓住机会斥责道,站在二进院门口,双手抱胸,一副训斥仆人的模样,高高在上,满是得意。
他不敢冒犯秦子辰,转而欺凌这个妹妹,心中快意无比。
姜如初面色苍白,视线转向姜松涛:“二哥,你说句公道话可以吗?”
“大哥的话就是公道,如果你不想现在就离开,最好不要再提任何要求。”姜松涛的神情冷淡......
二十年前,于神秘的姜氏家族之中,除了姜如画,其余族人均同立一处,冷硬的表情铭刻在时光的记忆里。
如今,又怎可幻想他们会有所悔悟呢?
这番异动,引来众多宾客的瞩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竟然是姜如初,这不是姜家长女么?”
“当年她曾被誉为秀水之地的第一美人,才情出众,本有机会与京都的巨头联姻,但她却任性私奔,最终惹得姜家震怒,一怒之下将她驱逐。”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有勇气回来……”
“就是,家里人都反对,她却怀了孕,姜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
“人应向高处攀登,水自然向低处流淌,她却不愿与真正的权贵联姻,偏偏选择了个被人视为废物的伴侣。”
“瞧她如今的模样,全身上下不见一丝华贵,生活想必不易啊……”
众人议论纷纷,仿佛姜如初犯下了滔天大罪,遭受万夫所指。
秦子辰的目光,冷若冰霜。
这些无知之辈,未经他人苦难,不明真相,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他周身弥漫着杀意,压抑不住冲动,欲要出手。
“怎么了,初次来到姜家,还想发飙吗?”姜广坤瞥了眼秦子辰,嘲讽道。
秦子辰冷眸扫视,锐利如剑的目光几乎冻结空气。
姜广坤面对这目光,脸上的嘲讽瞬间收敛。
心中竟涌现出一丝惧意!
姜胜义归来后,提及在苏城遇到秦子辰的情景,形容其何等英勇。
他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少年罢了,即便承继了秦牧天的武学,又能如何厉害?
当时他还训斥了姜胜义,四十多岁的人,竟被晚辈教训,实乃耻辱。
然而此刻,被秦子辰的目光锁定,姜广坤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内心惊异不已。
这少年的眼神如此冷酷,全然不似少年应有的目光,犹如战场归来的铁血战士。
“回到姜家,连一声舅舅都不喊,还瞪什么眼睛,没教养!”姜松涛冷声呵斥。
“就凭你们,也配当我舅舅?”秦子辰冷冷回应,眼中流露出鄙夷。
他已经极力克制,否则早已出手取他们性命!
“大哥,二哥,你看他多狂妄!”姜胜义立刻挑衅。
姜广坤、姜松涛二人,瞬间目光如刀,一个小辈竟敢挑战他们的尊严。
姜敬之已步入暮年,家族大部分产业都交由他们管理。
在秀水之地,姜家三兄弟都是声名赫赫的大人物。
他们在商业上闻名遐迩,同时在众多组织中担任重要职务,甚至有些官方的身份。
如今,竟被一个晚辈如此嘲讽,他们怒火中烧,目光狠辣。
“毫无教养,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姜广坤说完,便欲动手……
\"秦某今日无意争斗,若你寻死,秦某绝不介意姜家再添一座灵堂。\"秦子辰傲然而道,言语中蕴含着魔力的涟漪。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震动,姜家内外,每位宾客都瞠目结舌,神色惊骇异常!
\"这少年,未免太过狂放无畏了!\"
他所面对的,可是姜敬之膝下首子,姜家名义上的接班人,一位被神灵庇护的存在。
鉴于姜敬之年岁已高,家族的诸多事务实则已交由几位子嗣掌管。而姜广坤,就是其中握有最大权力的一位,他在秀水城的政界和商业圈都有着威望,是一位广为人知的传奇人物。
如今,竟有一个少年当众威胁他,说若求死,不介意姜家再多添一桩丧事。何其嚣张,何其自负!
平静的话语如同一枚魔导炸弹,直击葬礼的宁静,点燃了在场每个人的愤怒。
姜家人纷纷围拢过来,既有长者,也有青年,他们齐齐怒视秦子辰,现场气氛陡然紧绷,一触即发!
姜如初心急如焚,生怕冲突升级,连忙出来调解:\"今日是小妹的冥祭,我为子辰的失言道歉,大哥们请息怒。\"
\"母亲,您不必如此谦卑,\"秦子辰摇头,她的一个命令,足以令姜家化为废墟。
\"子辰,不可轻举妄动,记住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姜如初语气坚定。
秦子辰无奈,最终收敛杀意,不再多言。
在姜如初连连赔罪之下,姜广坤冷哼一声,不再追究。
他狠狠瞪了秦子辰一眼:\"若非顾及今日特殊,你必为此付出代价!\"
秦子辰表面上不为所动,心中却冷笑不止,若非母亲阻止,姜广坤此刻早已不知生死。
最终,姜如初站在外院,简单地进行了祭祀。这是一份巨大的屈辱,她连外人都不如,作为亲姐姐,参加妹妹的葬礼却无法踏入姜家内院,只能隔着大门遥寄哀思。
毕竟,姜如初唯一的妹妹,也是她在姜家最亲近的人,就连最后的送行之礼也被剥夺,整个过程充满了极致的不公。
姜家人对她视若无睹,甚至不将她当作人看待。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也摆出冷漠的表情,只顾观赏这场家庭纷争。
祭祀结束后,秦子辰陪伴母亲在外院的桌边坐下。
刚坐下不久,一辆奢华的马车驶至姜家门前。
那是一辆价值百万的幻影马车,从车身的色泽和车轮可以看出,它应是定制的稀世之作,价值难以估量,非富甲一方者所能拥有,还需具备深厚的社交关系。
刹那间,众多目光投向门口。
\"是震撼天际的少爷归来了!\"
有仆人高声呼喊。
震撼天际的少爷?宾客闻言无不震惊。
姜家唯有一个人拥有此名号,那就是姜广坤的长子,姜家的长孙。
他就是姜惊天!身为长孙,又是男性,自幼备受家族重视,早在七八岁时就开始研习武道,并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
在十几岁的年纪,已被众多势力觊觎,争相前来争夺,最终投入了一处神秘的武道宗门,历经十年磨砺,随后投身至奇幻的战场之中。
如今,年届三十,他已成为掌控万军的将领,镇守翠水峡,威震四方!
众人议论纷纷,秦子辰端坐于凳上,神色漠然。
三十载春秋,成就将领之位,尚未晋封为王,比起那位威严的天卓侯,全国范围内也称不上什么,不明白何以自傲。
虽职位不及天卓侯,排场却远超于他,单是那辆定制的魔力劳斯莱斯,起价便逾百万金币,连天卓侯也无法比拟。
战场上奋勇杀敌之人,享受奢华无可指摘,但他们因身份见识过生死,对物质需求极为淡泊,生活大多简朴至极。
姜惊天这般稍有成就便炫耀无度,恨不得天下皆知,顶多只是个博取眼球的小丑罢了。
他的一切功绩,或许与家族的支持脱不了干系。
一众人簇拥至门口,只见车门开启,一位身披战甲,肩扛荣誉徽章的青年大步而出。
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傲骨。
秦子辰在他身上,却未察觉到战火洗礼后的坚韧气质,反而充斥着一股浓厚的装腔作势之气。
与天卓侯那种只需静立,便散发出战士的冷峻与正直相比,相去甚远。
秦子辰越发确信,姜惊天此刻的成就必定与姜家有着密切关联。
四周之人目睹姜惊天,无不激动万分。
“年仅三十,已是名将,不仅年轻有为,容貌更是英俊不凡!”
“出身名门,光环环绕,凭自身努力成为军中将领,姜惊天真是人中龙凤,非一般人能及……”
姜惊天面带微笑,聆听着赞美,与迎接的人群打了招呼后,随即询问:“似乎我那个被驱逐出门的贱姑带着她的儿子回来了,听说还是个魔法学徒,不知这小废物如今在何处?”